第5章 我想和男主拜把子

昨夜的雨下得太大了。

江晚晴一回來就發現,窗外她命人種的牡丹還沒來得及盛開,就被雨水衝得一幹二淨。

她倒不是什麽惜花之人也不是喜歡牡丹的豔絕群芳天姿國色,就是單純覺得這麽貴買下的種子,還沒看到就這麽沒了有些可惜。

若藍和若妍在她耳旁嘰嘰喳喳鬧個不停。紛紛吵著上六藝書院應當帶著自己。

江晚晴癟著嘴,雖然設計讓王勉丟臉的戲是成功了,但是嘛,她狠狠地在心裏給王勉紮了個小人,還是被她那名義上的父親抓住了尾巴,才一回府連口熱茶都沒喝上就被按在大堂,說是給她安排好了什麽六藝書院。

笑話,她要是精通了君子六藝,那就不是她了。

身後的若藍和若妍還沒分出個勝負。

說就說吧,兩人爭執一句便往江晚晴臉上撲一層香粉或者帶上一根簪子。

江晚晴忙按著自己的頭,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要頂著一個刺蝟的造型。

她轉身嬉笑道:“誰說我要去六藝書院了?”

若藍不解:“昨兒個相爺不是說,要小姐去六藝書院學習的嗎?”

若妍見狀也不跟若藍吵了,忙著點頭。

一提到那個父親,江晚晴心裏就翻白眼。自己那麽委屈,王勉的名聲又早就在外,他居然為了他的麵子打了自己一頓。

“他呀,”江晚晴一邊將頭上的簪子拆下,一邊用絹布將臉上多餘的香粉抹掉,“他說他的,我啊,翹課了。”

說完對著絹布打了個噴嚏,這倆丫頭是給自己撲了多少香粉?

見若藍若妍還要再說,她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跑出屋外。

江晚晴隨手解了一匹馬的栓馬繩,直接騎上揚長而去。

相府裏眾位仆役早已習慣,隻是差了個人去跟相爺報信。

至於街上的百姓嗎……

“駕!”

無數路邊攤販驚慌失措來不及躲避,隻好棄攤就跑。

間歇著人群中還有人喊“女魔頭又出來啦!大夥快逃啊!”

我呸你的女魔頭,你們這一群人在盛京擺攤一天都未必能賣出全部貨,姑奶奶我一策馬相府一報銷大家都何樂不為的事情,居然叫我女魔頭。

江晚晴心裏瘋狂吐槽,但麵上還是做出一副瀟灑快活的樣子,右手不斷揮鞭,“再快些!”

可樂著樂著她發現不對勁兒了,身下的馬逐漸不受控製,她好幾次勒住鞍繩想要強迫馬降下速度,可速度非但不降,身下的馬反而越來越狂野直衝著人群最多的地方去。

尖叫聲四起,江晚晴心裏清楚這是有人在搞她,但是現在滿腦子都是完了,玩出火了。

混亂中,一個身著藍袍的男子,一個助跑正對著發瘋的馬衝了過來。

江晚晴大喝一聲讓開,吊著韁繩,可發了瘋的馬哪裏還是她所能控製住的。

隻見男子騰空而起足尖在馬額上輕輕一點,隨即轉身擁著江晚晴往城門外駛去。

圍觀的群眾舉在身前的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這個情況是叫好好,還是不叫好好呢?

說叫好吧,馬沒有及時停止反而帶著人越跑越遠。

說不叫好吧,大夥兒又沒有受傷。

於是眾人忙著收拾收拾記好損失前往相府要賬了。

今天可真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啊。

坐在馬背上的江晚晴顯然是沒有時間去思考身後的男子是誰,為什麽要幫自己諸如此類的任何問題。

因為她被馬顛得已經吐了。

還好還好,她坐在前麵,就算吐身後人也不會遭殃。

馬力本就有限,如今從市集跑到城郊已是脫力。

江晚晴一路上吐得七葷八素,被男人扶下馬顧不得道謝,就又是一頓傾瀉如注,她心中暗恨,為什麽早上要吃那麽飽。

察覺身後男子還未離去,勉強恢複了些神智的江晚晴才要道謝,一轉身就看到男子的衣角都是她吐的汙物。

啊這……

“多謝大俠施救,還請大俠同我原路返回,我好賠大俠一身衣裳。”江晚晴拱手自認為行了一個比較標準的禮。

本以為對方會說些施恩莫忘報之類的話,沒想到對方竟然應了下來。

不過無所謂,反正賬是相府結。

於是江晚晴施施然做了個對方先請的姿勢,自己牽過馬繩,隨口問道:“還未請教恩公高姓大名。”

“在下裴明玨”

裴啥?明啥?玨啥?

江晚晴突然看著裴明玨,一臉不敢相信。

這就是《佞臣》這本書的男主嗎?

這就是惹的江晚晴原身日思夜想,整日裏不是在創造偶遇對方的機會就是在創造偶遇對方的機會的路上,甚至書的後半部,天下幹戈四起,江晚晴為了勇敢追愛遠赴邊疆,最終死在異族狼王刀下?

雖然人不是裴明玨殺的,但確實是因為裴明玨死的呀。

此時的江晚晴想和裴明玨畫出一條巨大的三八線,誰都別挨邊。

但是,又很奇怪。

原書中,裴明玨是那種“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的灑脫性格,但眼前這個。

江晚晴又仔細打量一番發覺了不對,雖然眼前的長相是個十足的少年,但眉宇之間憂鬱不散,尤其是那雙眼,原書中的形容是目如點漆,但在江晚晴看來裏麵藏著千萬股情緒凝在一處,又不願外露出來,十分淒苦。

“怎麽了嗎?”裴明玨問,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眼前少女的身份,前世沉迷他的眾多女子之一。

大齊還未生亂的時候,齊帝賀蘭澈曾有意為他二人賜婚,不過被他三言兩語遮擋回去。

重活一世,許多事情和前世不一樣了。

譬如眼前這個大膽直視他的少女,明明在上一世,僅是和自己搭話就羞得隻顧著低頭。

未曾想今日會策馬遊街,險些生了亂子。

裴明玨本想勒住馬後,嚴厲教育她的,想到上一世她因自己遠赴邊關死狀淒慘還是沒有出聲。

有風吹過,披在身後的紅紗打在臉上,不痛卻足以叫江晚晴清醒,她擺手,“沒有,就是覺得公子麵善。我……”江晚晴鼓足了勇氣,“我想和公子拜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