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心思
他暫時還不願意她了解他家。
夏攬月感覺到他的不悅，知道自己問多了，也就道歉，“不好意思。”
“嗯。”
宋鶴卿悶悶的應了一下，繼續洗保溫壺。
洗淨，瀝幹水，放在桌麵上。
兩人之前的距離，在剛才似乎又拉遠了一些，多了一層隔膜，仿佛一下子回到最初，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上班了。”
宋鶴卿把保溫壺裝進袋子裏麵，對夏攬月說。
“好的。”
夏攬月淡淡的回答，看著他的背影離開。
宋鶴卿走出病房門口，感覺心口悶悶的，像有什麽東西壓在上麵。
“鶴卿——”
在走廊外麵遇到了喬諾，被他叫住。
宋鶴卿頓住了腳步。
“夏小姐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我有事要和你說。”
喬諾神色凝重的說。
宋鶴卿的心緊了緊，“情況不好？”
喬諾讓宋鶴卿進辦公室，把腦部CT給他看，“夏小姐的腦部長著一個腫瘤。”
宋鶴卿的心“咯噔”的一聲沉了下去，緊張的問，“惡性還是良性？”
“這個需要進一步檢查才能區分。”
喬諾說道。
“你不是腦科專家嗎？應該有足夠能力治療這個腫瘤吧？”
宋鶴卿焦急的問。
“鶴卿，這個腫瘤所在的位置實在是太刁鑽了，正處於中樞神經下麵，切除的難度非常的大，別說是我，就算是國際上最厲害的腦科專家，我的教授漢姆也是沒有能力的。”
喬諾說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它是良性，並且吃藥抑製它的生長，然後等幾年，醫療設備更加先進，技術更加成熟，可以做切除手術。”
“如果它是惡性呢？”
“那隻能看著癌細胞擴散到整個腦部，劇痛而死。”
宋鶴卿臉色凝滯，看向喬諾，“無論花十億，還是百億，你幫我聯合全世界的腦科醫生，專門研究她這個情況，讓她可以活下來。”
“花百億你都願意？”
喬諾有點意外的看著宋鶴卿。
“嗯。”
宋鶴卿點頭。
“看來，她在你心中的地位非常重要。”
喬諾說道。
宋鶴卿抿唇沒有說話。
無論怎樣，夏攬月都是他法律上的妻子，現在有病，作為男人，是有義務治療她的。
“我還沒有把腫瘤情況告訴夏小姐，是你告訴她，還是我告訴？”
喬諾又問。
“你告訴吧。”
宋鶴卿啞聲說，“盡量讓她能接受，並且積極配合治療，還有醫療費也不要她擔心。”
“嗯。”
喬諾點頭，起身，去夏攬月的病房。
“喬院長——”
夏攬月看到喬諾進來，急忙站起身問候。
“夏小姐，快坐下。”
喬諾看著眼前眼前清秀淡然，卻像白楊一樣堅韌的女子，心生憐惜。
夏攬月看到他神情嚴肅，趕緊問，“喬院長，是不是我爸的情況不好？”
“你爸的情況問題不大，你不用擔心，現在，我和你說說你的情況，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喬諾拿出腦部CT片，指著陰影部分說，“你的腦部長了個麻煩的腫瘤，目前還不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
夏攬月臉色變了變，急問，“那我該怎辦？”
“先做深度檢測，看看是良性還是惡性，再進行醫療計劃。”
喬諾看向夏攬月說，“至於治療費方麵，你可以放心，我會為你申請醫療基金救助全免的對象，你隻負責配合治療就行了。”
“喬院長，我爸已經是基金救助的對象了，我還能是？”
夏攬月臉色並沒有喜悅之情，反而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心裏過意不去。
“可以的，你爸是第88位幸運中獎者，而你是特殊病患救助者。”
喬諾說道，“你不要過意不去。”
“謝謝喬院長。難怪我會時不時頭疼，原來是長了個腫瘤，萬一是惡性的，應該活不長吧。”
夏攬月摸著自己的頭，黯然的看向喬諾問。
“惡性比較麻煩，隻能靠化療來抑製了。”
“我不願意做化療，如果是惡性，那就隨便它吧。”
夏攬月淡淡的說，“反正人最終的歸宿，都是死亡，也無所謂長短。”
爺爺已經不在了，她在這個世上也沒有多少牽掛，隻是遺憾不能幫更多死者入殮，讓他們可以有尊嚴的奔赴天堂。
“小小年紀，就這麽悲觀，你不是一個人，得考慮丈夫的心情，好好的活著，積極的活著，這樣子對抑製病情有好處。這個世上，也許沒有醫藥能治療癌症，但是，強大的意誌，可能能打敗它。”
喬諾說道。
夏攬月想到宋鶴卿。
她和宋鶴卿認識不過幾天而已，也沒有什麽感情。
到時候，她死了，就把公寓留給他，隻希望他能有空可以幫她看看夏慎之，盡盡孝道。
“我不是悲觀，我是個入殮師，每天都是和死亡打交道的，對生死看得比較淡。”
夏攬月對喬諾說，“希望喬院長不要把我的情況告訴我的家人們，免得他們為我擔心。”
“也不要告訴你的先生嗎？”
喬諾問。
“嗯，不要。”
夏攬月微微搖頭說。
“你也怕他擔心？”
“嗯。”
“他是你先生，想必也願意和你風雨同濟，共同麵對疾病，到時候發現你瞞著他，可能會傷心的。”
“不會的，我和他其實隻是閃婚了幾天的夫妻，我不想拉著他和我麵對風雨，這些事情，就讓我一個人麵對和承受行了。”
夏攬月淡淡的說。
喬諾看著她那尖瘦的小臉，突然明白宋鶴卿為什麽願意為她付出了。
“夏小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你為什麽要做入殮師？是因為錢嗎？”
“喬院長你為什麽要做醫生？是因為錢嗎？”
夏攬月反問喬諾。
“錢是其中一個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我對人的大腦結構非常的感興趣，覺得很奧妙，所以才成為一個腦科醫生的。”
喬諾其實是江城四大家族喬家人，是個不差錢的主，江城醫院也是喬家的產業。
不過，他對經營沒興趣，隻想一心研究腦科。
“我做入殮師，不是對死者感興趣，隻是希望他們能有尊嚴的離開這個世界。”
夏攬月也回答了喬諾的問題。
“不錯。”
喬諾越發的明白宋鶴卿對夏攬月的特別了。
這真的是一個特別的女子，他願意用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治療她。
要檢測是良性還是惡性，必須要做腦腫瘤組織切片檢測，也算是一個手術了。
夏攬月想要等夏慎之度過安全期，清醒過來再做。
她走出喬諾的醫務室，看到了夏雪晴。
夏雪晴一看到她，立馬滿眼是淚，“噗通”的一聲，跪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