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信我,好嗎?

宋詩雅自己胡思亂想了一通,聽說裴頌來了,心頭自然還是欣喜的。但欣喜之餘,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樂觀,畢竟,分手也得當麵說,好歹都談婚論嫁了。

看到站在客廳裏的裴頌,頭發似乎還有點濕,冷峻的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看不出來高興還是不高興。

“小頌,吃晚飯了嗎?”宋媽打斷了他們的四目相對。

“媽,吃過了。”

他的聲音,依舊該死的好聽。

“吃過了就好。那,你們聊,你們聊......”

宋媽特別懂事地拉了宋爸回房間,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他們。

如今就剩下他們二人,就這麽彼此看著,宋詩雅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轉身就往自己屋裏走,想去給裴頌拿條毛巾。

裴頌以為她生氣了,或者是不想嫁他了,忙跟了進去。

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哄人的詞,比前世準備得更充足,甚至還上網查了查哄老婆的攻略。

什麽送花送包包送首飾,這些都不適合他裴頌的老婆,因為他知道宋詩雅不喜歡這些。

“你怎麽......”宋詩雅關上衣櫃門,正準備出去,就見裴頌已經站在臥室裏了。

“趕緊擦擦,頭發濕了,容易感冒......”她把毛巾遞給裴頌。

裴頌並沒有接過毛巾,而是上前一步,直接把人拉進懷裏。

“媳婦,對不起!”

宋詩雅雙手就那樣抬著,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的身上也帶著秋夜的濕潤。

他的衣服也有點濕,潮潮的,混合著他身上的淡淡的草木香和藥香,那是專屬於裴醫生的味道。

“我媽的做法不對,我給你道歉。過幾天,我會正式安排你見他們。是我考慮不周,你別生氣好嗎?”

宋詩雅心想,她哪能不氣。但回來躺在**想了半天,又覺得蔣女士好像也沒什麽大錯。

人家兒子優秀,家境又好,本來就比她的條件好了幾個檔次,她是高攀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換作是她的兒子,找了個條件差太多的女人,她心裏也不可能舒服。

當然,那些話真的難聽,真的刺耳,她又不可能不在意。或許,這就是人矛盾的地方。

“你不再考慮考慮?”宋詩雅在他耳邊問道。

裴頌哪裏聽得這話,雙臂一緊,像是要把她給揉進身體裏。

“媳婦,我都為你衝進火場了,命都不要了,你還讓我考慮考慮?我就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值錢嗎?我媽做得不對,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也絕對不會讓你有半點委屈,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

裴頌的卑微讓宋詩雅覺得心疼又心酸。

這個男人難道是被她下蠱了嗎?

不然,他想找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如果她真能下蠱,她希望能下一輩子。愛情的傷,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來一次。

“我......有點衝動了,不該跟你母親說那些話......”

宋詩雅相信,裴頌應該從蔣女士那裏聽了自己的那些話。有可能,還添了油加了醋,這也是人之常情。

事實上,蔣女士並沒有聯係過裴頌,而裴頌也沒有找過蔣女士。

“媳婦,我媽是什麽性子的人,我太清楚不過。我不想替她解釋什麽,我隻是想告訴你,別人什麽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娶你。你也無須考慮任何人的意見,隻要想著我就好。”

裴頌這才放開懷中的人,挑起宋詩雅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

“信我,好嗎?”

裴頌眼裏的渴求、擔心、希翼,都落進宋詩雅的眼裏。

在那樣的眼神注視之下,她很說不信。

他的眼睛,好像是有魔法一樣,總是能讓她不由自主。

“好,我信!”她點頭。

裴頌這才鬆了口氣,再度把人攬進懷裏。前世因為這件事,他們鬧得不愉快。

那時候的裴頌覺得,母親的做法雖然欠妥,但他已經道歉,也哄了好一陣,怎麽還不依不饒。

這一世,幸好沒有。

窗外雨聲漸濃,宋詩雅想去關窗戶,卻被裴頌抱著不放開。

“再讓我抱一會兒。你都不知道,我在樓下站了好一會兒,才敢上來,就怕你說不嫁給我了。”

他的臉在宋詩雅的耳際摩擦,溫熱的體溫交換,彼此都沾染了對方的氣息。

“所以,衣服和頭發才濕了?”

“沒關係,我身體好......”

話音剛落,裴頌就打了個噴嚏,打臉來得太快。

宋詩雅笑了,手裏的毛巾搭在他的頭上,她拍了拍裴頌的背,“你太高,我替你擦不到。”

裴頌像屈了腿,仍舊抱著宋詩雅不撒手,那可愛溫順的模樣與第一次的印象相比,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

宋詩雅無奈,隻得拽著他一起坐到床邊,然後抱著給他擦頭發。

這一幕,讓裴頌淚目。

“你這衣服有點濕,也得脫下來,但我們家應該沒有你能穿的衣服,你個子太高......”

裴頌立馬抬起頭來,“媳婦,我穿你的睡衣......”

“我的?”宋詩雅愣了一下,“我的太小了,你可能......”

“不試試怎麽知道。”

裴頌說風就是雨,起身就去衣櫃裏拿宋詩雅的睡衣。前世,他穿過宋詩雅的睡衣,因為宋詩雅的睡衣都比較寬大,穿在他身上,除了短了些,其他的也能勉強。

宋詩雅想阻止來著,但裴頌已經把外套脫了,然後動作麻利地扯下了貼身的T恤。

宋詩雅張著嘴,啥也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看到了裴頌身上的傷。

腰間巴掌那麽大的傷,既有燒傷,又不隻燒傷。

宋詩雅記得他在船上說過,出了點意外,所以臉上和腰上都有傷。

裴頌正準備穿衣服,注意到宋詩雅的目光,這才想起自己腰間的傷來。

“要看看嗎?”他走到宋詩雅麵前。

宋詩雅沒回答。

他便側著身子,站著不動。他知道,宋詩雅會看。

巴掌大的燒傷中間有一道傷口,傷口已經愈合了,燒傷也已經好了,隻是留下的痕跡有些醜。

“是......因為我救我嗎?”宋詩雅有些顫抖的手指輕輕地摸了一下那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