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大公主方才暈過去了
很快就有人帶他們下去。
劉安看著一聲不吭的奴才們，猶豫一下，還是咬了咬牙，跪下求情：“皇上息怒啊，這是貴妃娘娘的心腹，向來伺候慣了的，若被處置，恐叫貴妃不習慣——
“偌大皇宮，連個伺候奴才都找不到？”趙玉樓一甩衣袖，甩開劉安。
“皇上三思啊，這都是貴妃娘娘熟悉的人，若稍後貴妃醒來卻不見人，不習慣另說，若心裏……難受，隻會於傷情不利啊……”
劉安這話是真的很實在了。
旁人也就罷了，趙玉樓是知道沈如煙對沉香和沉雪有多信任親近的，就算受了傷，她隻怕也不會真怪她們，若叫她知道這兩人死了……
本就受了重傷還中毒的身子，心上哪能壓著事？
他深呼吸一口氣：“五十板子。”
“奴才遵旨。”劉安忙高聲遵從。
跪在地上的人也都狠狠鬆了一口氣，在生死線上徘徊掙紮的滋味當真不好受，也太難熬。
不過須臾之間，可卻叫人心都要跳出來了一樣。
很快外頭就響起了沉悶的板子聲，一眾人皆死死咬著帕子，不敢發出絲毫聲音，所幸打板子的人也都心裏有數，小德子也暗示過。
既然能活下來，那就不能打壞了，這可都是貴妃的人。
該怎麽打，這些人心裏有數得很，表麵傷重實則不傷根本和表麵輕飄飄實則要命的打法，他們最能控製。
趙玉樓從下麵人了解過程如何的時候，滿宮瘋了一樣已經傳遍了大公主意圖行刺宸貴妃的消息。
不怪他們八卦，實在是這消息太勁爆，驚的人目瞪口呆。
一時間嬪妃們不論心裏怎麽想，都紛紛上門探望，表達自己的關心——不過在金華宮門口就被攔住了。
沈如煙還沒醒，就算醒來趙玉樓也不會叫她見旁人費神。
攔著嬪妃的是禦前的人，所以嬪妃們都不敢說什麽，最多就是拉著門外的奴才問問沈如煙身子如何，隻留下了禮物表示自己來過了，連趙玉樓吩咐搜宮，鬧出極大陣勢，她們都不敢表示不滿。
不過她們心裏卻對沈如煙的情況再想深了一層，隻怕這不是簡單的刺傷。
大公主一直跪在金華宮外，隻是此時卻沒幾個人理會她。
若說之前不理她是因為大公主身上無利可圖，這群人精看不上，安如今就可以說是避瘟疫一樣避著她了。
沈如煙有多受寵有眼睛的都看得到，隻一個趙玉樓的態度就夠叫她們劃清界限了，更別說沈如煙得力的父兄和那兩個還未長成的兒子了，雖說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可誰也不會傻到給自己樹敵。
別說沈如煙熬不過去怎麽樣，就算能熬過去，大公主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連賢妃虞妃幾人也都隻是眼神複雜的看了大公主一眼，卻都沒說什麽。
大公主從禦花園裏緩過神來後，就自己來了金華宮外靜靜跪下，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此時正值正午，陽光異常強烈，落在人身上像是在暖爐裏一樣燒灼，很不好受。
可大公主臉上卻不見絲毫熱意，大熱的天裏她臉色蒼白的像是剛從數九寒天裏撈出來一樣，她身姿筆挺，跪的筆直，小小的身子就那樣頂著烈日，倔強的連動一下都不肯。
裏殿，趙玉樓依舊守著沈如煙，也不出聲，就安靜的看著她，神色也不似方才那樣陰沉可怖，不知在想什麽。
外頭太醫們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個先後嘴裏蹦出許多藥名，又接連否定，快的叫人記都記不住。
忽地外頭傳來一陣孩童哭聲，那聲音響亮極了，直直穿透門窗，落入趙玉樓耳裏。
偏殿，奶娘們正急急哄著小四和小五，現在的金華宮人心惶惶，還有隨時會處死人的皇上在，所有人恨不得隱去身形立即沒了生息的好，誰還敢鬧出動靜？
她們托了小主子的福沒有被牽連，板子都沒挨，可到底這差事也不是一本萬利的，小主子要哭鬧，誰能攔得住呢？
正在她們手忙腳亂時，小德子來叫她們將量給孩子抱去外殿。
奶娘們膽戰心驚的照做，道外殿就見皇上已經坐在上首，麵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麽。
兩個孩子看到趙玉樓不由哭的更委屈了，掙紮著要往他那邊去。
趙玉樓白日裏大多在乾清宮，可晚上回來總要抱抱哄哄他們，白日裏有時間也會陪他們玩，所以除去沈如煙外，兩個孩子最親近的就是他。
在從禦花園回來後他們就被困在偏殿不讓出去，好幾個時辰都沒見日日哄著她們玩的母妃，小孩子不會想多，隻是憑本能想要母親。
趙玉樓從奶娘懷裏接過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叫他們坐在自己腿上，低低哄著。
小四小五見到親近的人很快就不鬧了，伸手抓著他的衣帶佩飾玩，小五更是在他腿上站直了身子，直直摟著他的脖頸一個勁兒笑。
看著他們毫無陰霾的笑臉，趙玉樓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配合著他們笑鬧。
“皇上……”小德子進來，有些猶豫道，“大公主方才暈過去了……”
見趙玉樓臉色平靜，劉安低聲道：“稟皇上，大公主在外頭跪了有一個多時辰了……”感覺到頭頂不容忽視的視線，他頭皮一麻，忙跪下請罪，“是奴才疏忽，忘記向皇上稟報了。”
真忘假忘另說，隻說就方才金華宮那死寂森冷的氣氛，他敢提大公主嗎？
“自己下去領罰。”
“是，奴才謝皇上恩典。”
劉安牙疼的下去領板子，見小德子還一臉遲疑，沒好氣的對他使了眼色離開。
“貴妃還沒醒，你活膩了麽這時候提大公主？”走到院子裏，劉安一臉恨鐵不成鋼。
小德子還遲疑著：“大公主到底是皇上唯一的女兒，且事實真相如何，還沒準呢……”
皇上對後宮女人沒什麽感情，可對於子嗣，雖不見得有多寵愛，卻也絕不會漠視，這要是大公主出了事，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你也知道真相還沒查出來？這時候提大公主除了叫皇上怒火更甚還能做什麽？”劉安沒好氣，無論如何，貴妃勢因為大公主命懸一線，這時候的皇上能樂意聽到大公主的名字？
“暈就暈了，不過暑熱罷了，也值當你報這一回？”劉安不以為意。
好生抱下回去喝藥就是了，這徒弟真是死腦筋，忠心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