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又翻她牌子了
“正是。”沈如煙點了點頭，卻未再說旁的。
映蘭微屈了屈膝便站直了身子，意味不明道：“未曾想沈才人竟是這般清高性子，倒叫奴婢意外極了。”
沈如煙疑惑地看向她。
元棗心下有些焦急，映蘭是貴妃麵前第一人，她們可得罪不起啊，她忙福身道：“姑姑見諒，我們才人剛進宮，諸事還不熟悉，姑姑莫要往心裏去。”
感覺到元棗輕拉了拉她衣裳，沈如煙終於會意，微笑道：“嬪妾初來乍到，未曾拜見貴妃娘娘，還望姑姑代為請安。”
映蘭滿意了，悠悠道：“奴婢會轉達的，也是我們貴妃娘娘養胎要緊，哪能隨便什麽人都見。”
沈如煙暗自平心靜氣，映蘭略一彎腰，便繞過她離開了。
元棗小心地看了眼後麵，才心有餘悸地對她道：“方才真是嚇死奴婢了，若今日咱們態度不明，恐要遭禍的。”
沈如煙疑惑道：“貴妃手段很厲害？”不過對她身邊一個宮女沒有巴結討好罷了，連交惡都算不上吧。
“才人慎言。”元棗忙四下看了一眼，小聲道，“往日楊美人曾衝撞貴妃，第二日就被毒啞了……雖不知是不是貴妃所為，可大家私底下都這樣傳……還有些不大不小的事，待奴婢回去慢慢告知您。”
沈如煙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貴妃不是善茬。
“今日往小了說，也是小事，隻是才人剛晉位，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沈如煙讚同道：“你說的是，方才是我沒反應過來。”那映蘭態度著實輕慢，她又不能明言得罪，就不想多說話，隻回了她的問題，哪知這樣也能叫她挑刺。
元棗扶著她慢慢走著：“奴婢知道才人心裏委屈，隻是映蘭姑姑雖為宮女，卻在貴妃跟前很是說得上話，輕易還是不要得罪的好。”不然上個眼藥，說幾句模棱兩可的話，就夠摁死根基不穩的她們了。
沈如煙點頭應下，心道這貴妃的人當真囂張，隻客氣還不行，竟必要捧著奉承著才罷休，幸好今日元棗在，不然無知無覺得罪了她，那真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她剛從這人人鹹魚的後宮鬆了口氣，就被當頭一棒打醒了。
幸好貴妃剛有孕，閉門不出養著胎，得趁著後宮其他人擺爛，趕緊站穩腳跟啊，不然等她出來，恐怕自己就真得認真宮鬥了。
不多時就到了長春宮，隻從外麵看去，便能知比儲秀宮華麗了好幾倍，早便有小太監候在門口了，一見到沈如煙，忙一陣小跑上前行禮。
“奴才小全子，給才人請安，您的東西都已歸置好了，西側殿掃塵以待，就等著您正主兒了。”
沈如煙卜一進門，一眾候著的宮女太監便齊齊恭敬行禮。
“奴婢、奴才給才人請安，恭賀才人晉位遷宮之喜——”
虞嬪也適時從正殿出來，一見到她就笑著上前：“妹妹可算來了，昨日本宮一見妹妹便心生親近，未曾想咱們竟是有這樣的緣分，日後同居一宮，倒是圓滿了。”
虞嬪果然長袖善舞。
“嬪妾見過娘娘，昨日未曾拜見娘娘，是嬪妾失禮，還望娘娘莫怪。”
虞嬪笑得溫婉：“什麽娘娘不娘娘的，本宮虛長你幾歲，叫姐姐便是。”
沈如煙從善如流：“虞嬪姐姐。”
“你還未見過自己的寢殿罷，本宮便不擾人嫌了，你現下……該也是疲累了。”虞嬪掩唇笑著，眼神打趣。
可不是麽，能撐到現在多虧她身體好，不過：“嬪妾還未曾拜見安昭儀，不知她可在？”
“她啊，她最是個不愛熱鬧閑話的。”虞嬪說著，往東側殿那邊看了一眼，沈如煙隨之看去，透過半掩的樹枝，正看到一藍衣女子靜坐在窗前，手裏捧著一本書，麵容淡淡，氣質清冷。
方才院裏這般動靜，竟也未影響到她半分，也不知是沒注意到，還是懶得理會。
許是察覺到兩人視線，安昭儀終於從書裏抬起頭，偏頭看來，沈如煙笑著屈膝，安昭儀微一點頭，便收回視線，又看起了書。
是個冷美人。
沈如煙轉身往西側殿走去，長春宮不如儲秀宮大，景致卻勝那裏三分，也更大氣漂亮，西側殿外一角還辟了片小花園，各種名貴花草齊齊綻放，香氣怡人。
進了殿內，沈如煙看了一圈，除了地方大點，也就是各種擺件添上了才人的規製份例，其他同儲秀宮的房間並無不同。
越級晉封不假，不過才人這個位份，還是不夠高，還不足以叫人看在眼裏。
內務府又分來了兩個宮女三個太監，賞過下人後，沈如煙便進了寢殿，寬衣睡覺，她真是累極了。
至於趙玉樓賞的那些東西，她看了一眼就叫沉香放入庫裏了，什麽古董擺件的她沒興趣，錦緞倒是不錯，可以做衣裳穿。
一覺睡到中午，她才悠悠轉醒，疲累酸痛的身子好懸緩過勁兒來，不過一整個下午都懨懨的，直到敬事房來了人，她才打起精神。
趙玉樓又翻她牌子了。
“皇上駕到——”
夕陽西下，天色暗下來時，趙玉樓終於來了。
“臣妾參見皇上。”除了沈如煙，虞嬪與安昭儀也要出來接駕。
“平身。”趙玉樓隨意抬了抬手。
“皇上政事辛苦，晚膳可曾用了？”虞嬪臉上笑意明媚，連語氣都透著關切。
這可不像是擺爛的樣子啊。
沈如煙頭一次見嬪妃與趙玉樓相處，不由悄悄打量著，虞嬪還算積極，倒是安昭儀，依舊麵色淡淡，頗有一番寵辱不驚的模樣。
“不曾。”趙玉樓應了一句，轉頭看向沈如煙，笑意淺淺，“新住處可還滿意？”
“長春宮景致怡人，虞嬪姐姐與昭儀姐姐也很關照臣妾，多謝皇上賜居臣妾這樣的好地方。”
趙玉樓拉起她的手，溫柔道：“喜歡就好，虞嬪最是個和氣熱心的，你平常有何事，或有哪裏不滿意要添置的，隻管找她便是。”
沈如煙嘴角一抽，您可真會給我拉仇恨。
所幸虞嬪沒有在意，適時笑道：“可見皇上信任臣妾，您放心，都是自家姐妹，臣妾一定照顧好沈妹妹。”
信任？這位也是神理解。
沈如煙笑著道謝。
“安昭儀最愛熱鬧，你平日若無事，可多找她玩。”趙玉樓又溫柔道。
最愛熱鬧？？？
您怕不是眼瞎。
沈如煙無語地看向安昭儀，卻忽地愣住了。
——她是翻了個白眼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