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何為小家？何為大家？
“唯一，修行學道雖不是斷情長生，但也需心如止水，你……過於憤怒了……”
葉唯一語噎而止，他不想反駁元智的話，因為無論是他，還是元智，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時，說的話都沒有錯。
但是那些曾經是活生生的人啊，他們與葉唯一交談，與葉唯一捕獵，與葉唯一吹牛，往事曆曆在目，而過去的那些人卻終究再也不會相見。
“他們……都是人啊！”葉唯一鼻涕泗流，哽咽著說道。
是什麽東西？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可以隨便剝奪他人的生命？是權利嗎，還是金錢？
葉唯一痛苦地想著，他終究不是無情的人啊。
“唯一！抬起頭來！！”元智肅然的話不由得讓葉唯一感到唯命是從。
“告訴我……”
“小家為何？大家又為何？”元智問道。
葉唯一懵然，他不知道元智問這個問題的深意，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回答得不好，可能會降低師尊對自己的期望。
“個人所求為小家，眾生所求為大家……”說出這句話的葉唯一滿臉痛苦之色。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唯一，你一定要用你的一生去為這句話踐行。”元智沒有說葉唯一說的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但是又似乎給出了答案。
“師尊是在說要以大局為重嗎，可是，罔顧他人性命就是大局嗎？”葉唯一茫然無措。
“唯一，知道為師為何要收你為徒嗎？”
葉唯一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身賦靈根雖好，卻容易生出驕滿之心，且本身吸收靈氣也易引起體內的五行失衡，靈根既失，則可吸收五行之精，五行元素相生相克，比之單純的靈根不知好多少倍。”
“現你體內已經恢複五行均衡，差的就是尋找元素之精，並與靈氣，共同填充體內經穴，待填滿之日，自當超越單純的木靈根天賦。”元智說的話與花妖婆婆說的有異曲同工之處。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元智的話給了葉唯一當頭一棒，他一直以為失去木靈根的自己就是個廢人了，以後肯定學習道法無望，哪成想……哪成想……，天無絕人之路啊。
“雖說元素之精難找，但也不是絕無僅有的，隻是人體經脈眾多，如需全部填滿，所需精華甚多，任重道遠啊……”
人體肝心脾肺腎五髒對應木火土金水五行元素，而體內又以十二正經為主，奇經八脈為輔，經絡和穴位眾多，所以元智才會說用元素精華填充穴位亦是艱難萬分。
“修煉一途，為師自有謀劃，待你入得山門，表九境如何修煉，為師會與你詳細解說。”
“謝師傅……”葉唯一雖然心中欣喜自己修道有望，但是還是沒有徹底從剛才的悲傷之情中走出。
“唯一，你要牢記，無論個人天賦和命格如何顯著，都不如自身的毅力重要，打鐵還需自身硬，如果完全靠天賦和命格，那麽，遲早有一日，會悔之晚矣。”
“天賦給予我們的，隻是下限；努力！才是決定我們上限的根本因素！”元智表情嚴肅，說出的話卻字字珠璣，發人深省。
“唯一曉得，多謝師尊教誨……”葉唯一點點頭，現在的他雖然理解不了元智的話，但是卻把他說的記在了心裏，等到未來的某一天，他到了那種境界，那麽自當就會想起元智說此話的道理了。
“唯一，值此亂世，我等都身不由己，你若想護得大家周全，那麽自當奮勇向上。”
“強者，從不會向弱者低頭，你哪怕搖尾乞憐，求得的，也隻不過是殘羹剩飯罷了！”元智眼神空幽，好似透過空間，看到過人族被當做牲畜的時候。
妖族欺之，巫族欺之，蠻族欺之，外族欺之，就連大陸本土，都有不當人子之人，人族，危矣。
“時間不多了…………”元智悠悠一歎，說出的話卻讓葉唯一大驚失色，不知其內是何深意。
“人族若自強，當靠汝輩！”葉唯一望向元智，卻見他突然轉過頭來，眼神之中飽含無限期望。
“師尊…………”
“咦…………”看見葉唯一的一臉感動樣，元智撇了撇手，一臉嫌棄樣，說著，還往後退了幾步。
“男子漢，跟個小娘們一樣，哭哭啼啼的…………”元智皮皮的打趣道。
“……………………”葉唯一又是一臉黑線，無聲之中默默地把元智拉入了遺忘之海……
寒風呼嘯，元智的寶葫蘆在空中向著三清觀進發，寶葫蘆外，雖大風凜冽，但卻吹不進風罩中來，元智的寶葫蘆上，眾人相對而坐，互相對視著。
“這麽說，我是姓墨了？”黑子看著元智，語氣淡漠，好似情感缺失般的問道。
元智皺眉，他剛剛把對葉唯一說的一番話美色了下說給黑子聽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有些許不對，墨黑太平靜了，如此年幼的人，好像七情喪失一般，對別人的話提不起一絲波動。
“難道是小元村的事？”
“可是唯一不是說墨黑不知情嗎，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元智懷疑道。
這件事容不得他半點馬虎，不說墨老本身就是他們三清觀的人，單說墨黑身為這件事情的生存者，三清觀就得負責到底，因為墨老所做的，都是為了三清觀的未來。
“你以後就叫墨黑吧，這樣也算繼承你爺爺的姓氏了。”元智對著黑子，不，墨黑詢問道。
墨黑聽到後，隻是機械般地點點頭，然後，不再言語。
“墨黑，死者為大，如果墨老在世，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元智沒有別的理由，隻能把墨老拉出來，以此來勸說墨黑振作起來。
“墨黑以後可以進情報司嗎？”聽到元智說到墨老的願望，墨黑終於算是露出了一些表情。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想情報司應該對你修煉幫助不大。”元智回道。
“我隻想看看爺爺身前在宗門都做些什麽…………”墨黑的話堵住了元智的勸說，眾人都知道這時候的墨黑情緒最為脆弱，所以也就不再刺激他了。
“墨老……很勇敢，也很無私…………”元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在眾人耳朵響起，從他這充沛的情感釋放中，大家都仿佛了解到了墨老對於三清觀的付出。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墨黑無聲淚流，從小元村事件後，他這個從不在別人麵前落淚的人終於流淚了。
“爺爺常教導我們，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可他又有什麽錯？小元村的人又有什麽錯！？”
“無知的善良終究隻會釀造更大的邪惡，如要控製邪惡，必須以惡止惡。”墨黑咽止，堅定地說完後，就看著外麵的天空也不說話，隻是呆呆的看著。
誰都不知道年幼的墨黑內心中受過多少煎熬，未經他人內心之苦，又何以能勸得他人從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