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耄耋老婦身存疑
葉唯一來到屋外，徑直走向院子外的鄭父和鄭母。
“你們進去吃吧，我已經吃飽了。”
葉唯一對著二人說道。
“嗬嗬……”
“我們倆也不是很餓，等一會兒吧，等小的都吃完再說。”
鄭父靦腆地笑了笑，輕聲地回道。
葉唯一沒有強求，他走到路邊的樹下，用劍截下來一段樹幹，然後獨自返回院子裏，默默地削著。
鄭父鄭母見狀，雖然疑惑葉唯一的所為，但也沒多問。
很快，隨著房門的打開，黑子和二寶還有白狐相繼而出。
“吃得好飽啊……”
“爹……”
“娘……”
“二寶今天好……開心……”
單純的二寶臉上露出了童真的笑容，看著院子外的鄭父和鄭母，連忙跑了過去。
鄭母蹲下身，輕輕把二寶抱在懷裏，忍住淚流的衝動，低聲哽咽著。
“娘親，你眼睛怎麽紅了……”
天真的二寶沒有察覺到母親的愧疚，直接問道。
“娘親沒哭……”
“是沙子進眼睛了……”
鄭母連忙解釋起來，邊說還邊用衣襟抵著眼角擦去了淚水。
“伯父……”
遠處的葉唯一向著鄭父招了招手，待鄭父走到身邊，隻見葉唯一對其拱拱手，然後說道：
“叨擾多日，實在是抱歉，現在飯也吃了，我們也該上路了。”
鄭父沒有阻攔，他隻是拍了拍葉唯一的肩膀，然後說道：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麽我就祝你一路順風了。”
“記得常回來看看。”
葉唯一點點頭，沒有說話，但卻向鄭父行了一個拳禮。
“葉子……”
鄭母走了過來，隻見她手裏拿著包袱，遞給葉唯一。
“大姐叫你聲葉子，希望你別見怪。”
“這都是鄉親們的一點心意，你帶點路上吃，這一去懷玉山脈，不知要走多遠，些許幹果，用以裹腹，還是可以的。”
葉唯一伸手接過鄭母遞過來的包裹，然後綁在後背上。
“二寶……”
葉唯一走到二寶身邊，蹲下身看著他。
“二寶不是說要當個劍客嗎？”
“給……”
“這是哥哥給你做的木劍，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行俠仗義，幫助百姓。”
葉唯一把削好的木劍遞到二寶手上，然後摸了摸他的頭，嘴角輕輕地露出了一個弧度。
“待到他日劍銳時，就是二寶出山日。”
“二寶要加油，這樣才能追上大哥哥哦。”
“嗯……”
“二寶一定會追上大哥哥的……”
二寶點點頭，稚嫩的話卻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走了……”
看著鄭父鄭母，葉唯一做著最後的告別。
“嗯……”
“一路小心……”
鄭母低聲哭泣，雖然隻有短短時間，但是葉唯一一行人還是在這裏留下來印記。
葉唯一轉身，左手牽著黑子，右手拿著玉溪劍，肩膀上蹲著個白狐，毫不留戀地向著村外走去。
轉過路口，雙目望去，街道兩旁，人影憧憧。
葉唯一頓足，隨後又毫不猶豫，繼續向前走著，每走一步，他都對著左右致意，兩旁的人們亦是雙眼通紅，麵露不舍。
“葉公子……”
“俺們村都是你救的……”
“以後，你可得常來啊……”
人群中，那個壯漢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葉唯一止步，然後向著四周人群說道：
“若有空……”
“一定來……”
頓時，四周人群如燒開的水般，沸騰一片。
“葉公子，下次來，我請你喝我釀的米酒，可好喝了……”
“葉公子，你可要把俺們這，當作自己家啊。”
“葉公子，一路好走啊……”
“……………………”
葉唯一慢慢地走著，起初，離別之感還不是特別強烈，畢竟接觸時間太短，沒有太多感情。
但是隨著人群的增多，眾人的聲音一層高過一層，他不由得深思自己，究竟有何德何能，讓這麽多人心生愛戴。
村口，還是那個牽著孫兒的老婦人，她沒有隨大流一般跟著眾人在路邊歡送，而是站在村口，孤零零的等著葉唯一。
“阿奶，葉公子來了……”
喚作明兒的老婦人孫子，遠遠地就看見葉唯一一行人向著村口走來，他連忙跟老婦人匯報。
“來了？……”
“來了好啊……”
老婦人拄著根拐杖，腳步蹣跚地向著葉唯一走去。
葉唯一見此，連忙跑上前來，急聲道：
“您老這又是何苦呢……”
老婦人笑了笑，她對著葉唯一拜以謝禮，然後高聲道
“葉公子是有大誌向的人，老身這副身軀，要是年輕個幾歲，倒也能陪著公子走一走，現在啊，不中用嘍。”
“婆婆老當益壯，猶不墜青雲之誌啊。”
二人相視一笑，然後老婦人又開口道：
“下定決心了？”
葉唯一點頭，此時無聲勝有聲。
“那老婆子我就不攔著你了……”
“走吧……”
“走吧……”
老婦人見此，也不再強留，拉著孫兒，向著村子走去，仿佛到村口來也隻是散散心一般。
黑子望向往回走的老婦人，滿臉不解。
白狐也抬起前爪，撓了撓頭。
葉唯一笑笑，仿佛從中悟到了什麽，他沒有轉身看向往回走的老婦人，而是耷拉著頭，低聲說著什麽。
“謝謝…………”
說完，他搖了搖頭，隻覺又一次躊躇滿誌起來，便堅定地向著山脈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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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奶？…………”
“怎麽了？明兒……”
老婦人低頭看向乖孫，淡淡地問道。
“你怎麽？…………”
“怎麽不送送葉公子？…………”
明兒點頭。
見狀，老婦人停下腳步，雙臉雖密布溝壑，但是卻還是可見年輕時的英氣。
“有些東西是不需要說的……明兒。”
“懂得自然會懂，不懂得你說得通透了也沒用的。”
“你現在還小，等以後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明兒再次點頭，雖然心裏還是不懂。
“明兒要記住，你以後也要跟大哥哥一樣，助人為樂，保護弱小，就可以了，知道了嗎。”
老婦人的目光之中好似藏著人間百態，讓人不由得深信她說的每一句話。
“走嘍，帶我家明兒去吃好吃的嘍……”
“阿奶，阿奶，明兒要吃雞肉，吃雞肉……”
“好……阿奶今天就做雞肉給明兒吃……”
“哈哈哈…………”
村子深處，隱隱傳來這祖孫二人的笑聲，這笑聲，蓋過了憂傷，掀過了篇幅，在巷子深處留下了清晰的痕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