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風起小元唯一離
第二日，天還未亮，葉唯一就早早地起來了。
隻見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回頭望了眼自己的居住臥室，心裏不禁感慨萬千。
就是在這裏，他被小元村人所救，挽回了一條性命；也是在這裏，他找到了自己的真正的家。
抹幹淨垂下的眼淚，葉唯一決然地掀開布簾，輕聲的打開大門，準備孤身離去。
“怎麽，走之前連個招呼都不想打嗎？”
一陣聲音傳來，葉唯一尋聲望去，原來是村老在院子的角落裏孤寂地抽著旱煙，嫋嫋煙霧繚繞，更顯寂寥之感。
“村老年事已高，本就缺少睡眠，唯一寄宿在村老家，不好再叨擾村老了，免得村老為此掛念。”
葉唯一解釋起來，他不想村老一家因為他又大動幹戈，當然，也有部分不想驚動他人的緣由。
“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決定，我就不再多加相勸了，一路小心，有空的話常回小元村看看。”
村老看著葉唯一，沒有開口挽留，隻是叮囑了一下注意事項。
“嗯，會的，村老，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好男兒當誌在四方……”
村老揮了揮手，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
葉唯一背著自己的背包和良弓，腰佩寶劍，一步三回頭的不舍。
過了村口，葉唯一站定，麵向一片農田，感歎著這無比寧靜的世外桃源，隨後，就向小元山走去。
葉唯一想去見一見白狐，突然離去，不知何時可以會回來，去跟老朋友告個別，順便打探點消息。
葉唯一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離開小元村沒多久，村口位置就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村老家，村老繼續無聲的抽著老旱煙，嘴裏吧唧吧唧的，葉唯一告別之後，他就沒有再說話了，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不知過了多久，一卷旱煙終於抽完了，村老手持著旱煙杠敲了敲桌子，一顆燃燒過後的旱煙末兒掉了下來，隨手放下旱煙杠，村老剛想站起來，就見一位村民肩扛著鋤頭趕了過來。
“村老！村老，外麵來了一群馬幫，說是來找人的。”
村民焦急地說道。
“找什麽人。”
村老語氣平淡，仿佛諸事在胸。
“他們沒說，隻是說讓您出去到村口談，免得驚擾了旁人。”
“那就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再去通知下其他人，讓他們都到村口去，我隨後就來。”
說完，就見村老轉身回屋，換了身衣裳，來到黑子房間，叫醒黑子，悄聲吩咐起來。
村口，幾十匹馬匹上各坐著一個壯漢，隻見他們每個人都坐著高頭大馬，腰挎武器，或是箭矢，或是寶劍。不時之間，更能聽得他們那桀驁的話語聲，端的是不堪入耳。
馬幫的前方，小元村的幾個村民攔在門口的道路上，拿鋤頭的拿鋤頭，拿扁擔的拿扁擔，皆是對馬幫怒目而視。
“怎麽還沒來，等的爺爺我都惱了，拖得這般久，怕不是人都被藏起來了。”
馬幫中的一人暴躁的說道。
“是啊，是啊，幫主，你看，我們都等了這麽久了，他們真要有心，早就出來了，莫不是消遣我們。”
“奶奶的，要我說，直接衝殺進去，看見的，全都殺了，也省得認來認去。”
“…………”
聽見這個暴躁的人的話，其餘的馬幫眾人亦是七嘴八舌起來。
本來就是腦袋別在褲腰上的活計，他們說得好聽點叫馬幫，說得難聽點就是馬匪，什麽時候這麽和氣過。
領頭的聽到下麵的話，也沒有吱聲，隻是轉頭看下身邊的一位蒙麵文人。
“再等等，這裏離懷玉山脈太近，不好動手，真到了那時候再說。”
蒙麵文人淡淡地說道。
“都別吵吵，聽先生的，在等一會兒，真要是不出來，到時候有的你們樂的。”
領頭的幫主高聲的回應道。
聽到幫主的話，剩下的幫眾都大笑起來，餘下時間也不催促了，反倒期待起來。
村口位置，幾位村民都聽到了方才的對話，不禁為小元村擔憂起來。
不論到了哪朝哪代，人命對於一些特定的人群來說，可以說是無比寶貴，也可以說是無比廉價。
中州大陸之下，淨土本來就不多，難道又要過著那樣流離的生活嗎？
不！絕不，沒有人可以奪走村子的安寧，如果有，那麽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剩下的村民皆不約而同地堅定了心思，拿著莊稼工具的手握得更緊了，指間，更是青筋暴露。
“村老來了，村老來了……”
拐角處，衝出來的一位村民高聲喊道。
村口的村民和馬幫頭領都鬆了一口氣。小元村人是怕馬幫的人胡來，而馬幫頭領，未嚐沒有對懷玉山脈內部的敬畏。
“看來歲數大了，膽也變小了，回去後還是早點下位吧，要不然遲早要被他們拖死。”
馬幫頭領餘光瞄向身旁的蒙麵文人，心裏暗暗地想道。
村民的身後，村老拄著根拐杖，稍顯矯健地走向前來。
“我說今日怎麽起來後老是有喜雀在屋前叫喚，原來是有貴客臨門，讓客人在此久等，倒是老身的不是了，回頭我讓後廚宰點豬肉，各位大王也好回去吃頓好的。”
村老站定後，看著麵前的馬幫眾人，嘴裏不急不緩地吐露著。
“算你這老頭識相，要不然爺爺我衝殺進去，雞犬不留。”
“就是，就是……”
“………………”
村老話音剛落，就有幾個馬幫中人急不可耐地跳將出來，厲聲說著。
“都給老子閉嘴，吵吵鬧鬧的，像上麵樣子，這次來是聽先生的，都給老子回去。”
頭領對著幾個吵鬧的破口大罵，然後又是有意無意的說著這次的事兒不是他們馬匪的主意，而是拜人所托。
不知蒙麵文人有沒有聽進去頭領的言外之意，反正他是理也沒理頭領。
隻見他騎著馬匹，慢步向前，當馬兒走到村老前方一丈左右的距離後，才“籲……”聲停下。
“你知道我要什麽人的，既然受人之托，自當忠人之事，交出那個少年，我立馬就走，絕不加害他人。”
蒙麵文人嘶啞著喉嚨，對著村老肯定的說道。
“這位大人，老身實在是不知道你找的是什麽人啊，我們小元村都是清清白白的本地人，沒有外地人啊。”
村老訴苦的回道。
“這麽說，你是不交嘍？”
“老身都不知道大人要找誰，小元村年齡小的少年都是本村中人，既是查無此人，實在是不知如何交出啊……”
村老語氣神態略顯激動，那根拐杖更是多次杵著地麵。
蒙麵文人也不說話，就定定地看著村老，許久過後，才淡然一笑。
“這樣嗎，那看來是我們誤會了，既然這樣的話，就此告辭，山水有相逢，我們有緣再見。”
“駕……”
蒙麵文人說完之後，理也不理馬幫其餘的人，孤身一人向著來路奔去。
餘下的馬幫眾人麵麵相覷，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都看著我幹什麽，追先生去啊，先生要是出了事，誰都擔待不起。”
頭領怒罵著餘下的馬匪，厲聲道。
說話間，馬蹄聲響起，灰塵遍地，人影相繼漸去。
“村老，這……”
一位村民看著身旁的村老，沒有理會身後歡呼的眾人，詢問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讓大家打起精神來，這幾天多加巡視。”
村老擰著眉頭，憂心地說著。
這場爭鋒看似是村老贏了，但是那隻是表麵。深層次的，怕是隻有那個蒙麵的人知道了。
既然來了，不達目的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虎頭蛇尾，不像是馬匪的作風，也不像是大家族做事的風範。
“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村老向著來路走去，邊走邊想，卻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