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戰赤墨勝負分
森林中，白狐在前奔跑，葉唯一在後緊追不舍。
他想起了蘇雪兒剛來小元村的時候，那副比他還鄉巴佬的樣子。
是他沒有照顧好她，葉唯一的內心仿若藏著一頭蠻荒野獸，暴虐，殘酷，嗜血，瘋狂，如火一般，需要宣泄。
“不可饒恕的罪過……”
他赤紅著雙眼，低聲地輕喃著。
“啾啾……”
白狐停下了它的腳步，並用前腳指了指右側的茂密草叢。
“看來就在那草裏了，真是狡猾啊，這要是一個人不小心路過，豈不是又要遭了它的道。”
看著那片草叢，葉唯一心裏默默地想著。
許是感受到了草叢外的殺意，在“沙沙”聲中，一條三四指粗的黑色小蛇悠然爬出，隻見它高昂著頭，吐著深紅色的蛇信，蛇尾擺動間，就來到一人一狐前方不遠處。
黑蛇望著這一人一狐，猶如通靈了一般，眼神戲謔。
一個差點是手下敗將，一個是身體孱弱的人類，真是不知死活，他們難道不知道赤墨蛇一族的成名絕技是什麽嗎。
葉唯一看著這條眼含冰冷之色的黑蛇，咽了咽喉嚨裏的唾沫，他緊握著手裏的三尖叉，手指發白，腳步卻一步未移。
雙目凝定，雙腿下沉，腰身緊繃，上肢肌肉凸顯，葉唯一拿出了十二分力氣。他聽村裏的老人說過，殺蛇要打七寸，如果打蛇不死，就會反受其害。
雙方皆站定未動，空氣之中仿佛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它望著他，眼神蔑視與嗤笑；他看著它，雙眼深邃又黑暗。
一陣強風襲來，樹枝上飄下幾片樹葉，它隨風飄舞，來到了雙方中間土地的上空。
這片樹葉葉尖朝下，葉根朝上，背麵朝向黑蛇，正麵朝向葉唯一。距離如此之近，他都能清晰地看見那泛黃的葉片上，紋路縱橫，從粗到細。
時間似是凝固了一般，不舍得離去。
就在葉片擋住葉唯一部分視線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一條黑影如電掣般襲來，它快速，它迅捷，它靈敏，它通靈，黑蛇掠過了那片孤獨的樹葉，任由它隨風飄逝。
蛇嘴張開，兩側各有一顆毒牙，蛇信吞吐間，更似有冷漠無情之感。
快了，就快了，就差一點了，黑蛇看著越來越近的人類，心裏振奮極了，它渴望戰鬥，生命不息，必將戰鬥不止，它的目標是要像那些大蛇一樣，盤踞間，地動山搖。
就在黑蛇快要衝到葉唯一腳下的時候，隻見他拿緊手中的三尖叉，右手用力倒握，三尖朝下，握把朝上，以三尖為支撐點，雙臂用力，倒立懸空，落於黑蛇的後方。
黑蛇猛地往前一咬，頓覺索然無味。
它瞬間就怒了，這個人類，戲弄於它，此仇不報，誓不為蛇。
黑蛇舞動蛇尾，身軀彎延，蛇頭微轉，淡息之間，便已調轉身軀，重新麵對葉唯一。隻見它眼神暴虐，殘酷肆冷，蛇嘴掀開，獠牙上寒芒畢露。
看著黑蛇這副姿態，葉唯一知道，今天這個事不能善了了。
他們一人一蛇，今天估計隻有一個可以活著。
他手心微涼，裏麵都是冷汗。
“又是一次生死搏鬥啊，既然這樣，那麽就全力以赴吧，今日，我必殺你！！”
葉唯一麵向黑蛇，嘴角上咧，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冷笑，心裏熱血沸騰地想道。
“畜生就是畜生，攻擊毫無章法，隻知道橫衝直撞，要不是怕你那一口毒牙，早就讓你化作飛灰了。”
葉唯一揮舞了下發麻的手臂，把手心裏的汗液擦掉，試圖用言語激怒黑蛇。
而黑蛇，也仿佛聽得懂葉唯一的話般，身軀比剛才似又盤高了寸許，以蛇尾為支撐點，身軀成一條直線，蛇頭下的部分蛇身成扁平狀，直立在地麵之上。
黑蛇的蛇信吞吐得越來越快，而蛇身也在慢慢的靠近葉唯一，它的雙眼好似容不下其他的東西，都幽幽地盯著他，看著他，身上漆黑的鱗片倒映著周邊的環境，似蕭瑟，似幽冥。
葉唯一左腳往後撤出一步，深深地在地上踩出一個坑來，腳跟懸弓，腳尖觸地，大小腿瞬間肌肉豐隆。
右腿往前踏出一步，右腳踩地，腿部成一個弓字狀。雙手緊握三尖叉柄，對向黑蛇，以此打破黑蛇的氣場。
氣氛比剛才更加凝固了，雖不至冬寒季節，但依然有幾分冷意迎麵而來。
“簌…”
“殺…”
雙方皆向對方發出了又一波攻擊，隻見葉唯一手持尖叉對準黑蛇蛇眼，猛地戳出。
而黑蛇，好像未卜先知一般，在那尖芒臨眼之際，屈下蛇頭，以蛇尾盤住叉尖，蛇頭則向著葉唯一飛去。
隻見它蛇身環繞叉柄，上下嘴角分開，兩側毒牙外露，端的是一個大凶之物。
葉唯一驚覺，卻不見慌亂，隻見他單手握住柄尖，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把三尖叉猛地一揮，黑蛇後退些許，但是由於之前蛇尾盤旋住了柄尾，所以還是沒有掉落在地。
看著葉唯一那還想著再揮一次的神態，黑蛇頓時就怒了，隻見它先向前行進少許，然後等蛇尾隻盤了一圈的時候，借助於蛇尾的力量，猛地躍向葉唯一。
黑蛇張開口角，點點毒液順著牙尖滴落，滴在地上的時候，便見“哧…”的一聲傳來，原來是毒液把地麵腐蝕了一個小洞。
葉唯一凝神靜氣，看著黑蛇的毒液效果，心裏慶幸著黑蛇沒有往蘇雪兒腳上注入太多毒素。
又見他用力地把三尖叉往空中一扔，右手握住掛在右邊腰側的劍柄，雙目凝視著飛躍過來的黑蛇，然後突然之間緊閉起來。
時間仿佛被人按了暫停鍵，一人一蛇像是兩個靜止的物體般，距離不斷地被人為的拉近。
葉唯一睜眼了，在黑蛇離它還有半米遠的時候，他睜眼了。
隻見他雙手握住劍柄，左腳往左邊邁出一步，右腳向左收回一步，長劍橫臥，對準蛇口，順勢一揮，怒發衝冠般，“喝…”的一聲，劍落，蛇分。
那片被風吹拂的樹葉，生命也如才剛剛逝盡一般，它飄啊……飄啊……，最後悠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