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提前把本王埋了
凝風華幹笑道：“王爺言重了！”
“本王從不誇大其詞，若二位知道王妃昨夜所為，也一定會為之動容。”寧亦安語氣輕描淡寫，眼神還是要將凝風華生吞活剝。
他暫時不計較了，但不代表他想起這件事後不惱怒。
“有些事怎麽好讓外人知道！”凝風華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祈求他趕緊閉嘴。
昨晚她做的那些事，要是讓皇上皇後知道了，死無全屍。
相比之下寧亦安還是溫柔的，起碼要給她一個體麵的死法，雖然她更喜歡活著。
寧亦安斜了她一眼，沒在說話，這種丟人事，隻能爛肚子裏。
“王妃若是無事，現在就跟奴婢一同入宮，謝恩。”嬤嬤正了正神色，說起正事。
皇上皇後從沒見過凝風華，先前安王病重，他們才從盛國公那裏得知這個庶女的名字。
昨天下午，凝風華跳湖自盡引得皇上大怒，可親事將近，安王將死，沒有時間和她計較，便隻能匆匆成親。
眼下安王身體大好，有些事也該往明麵上提一提。
寧亦安可是中宮嫡出，又是寧國目前唯一一個王爺，王妃投湖拒嫁，屬實不怎麽光彩。
現在京城到處都是風言風語，寧亦安身體不好，皇上皇後不會讓他去煩心，可事情總得有人解決。
皇後想象中的安王妃，應該端莊周正，家世顯赫，性情溫順，斷不會做出跳湖這種事。
凝風華出身雖是盛國公府，但她是個庶女。
盛國公夫人的強勢，在京城也是有些傳言的。
其他人的府上，或許有寵妾滅妻的情況出現，盛國公府絕不會有這種情況，說好聽點是嫡庶有別，尊卑有禮。
說難聽點，就是盛國公夫人心胸狹窄，嫡女囂張跋扈，處處欺壓庶女。
這種環境下養出來的安王妃，皇後想不出來什麽好的形容詞，也實在是瞧不上。
若不是安王身體突然好轉，凝風華衝喜有功，皇後早就派人來找她了。
因為這點子功勞，才讓她休息到現在。
凝風華沒有拒絕的權利，已經打算跟著嬤嬤走了。
宮裏什麽情況她不知道，不過還能比和寧亦安待在一起更糟糕嗎？
“咳咳咳……”突然寧亦安一陣劇烈咳嗽，讓前廳幾人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
凝風華除外，她仔細觀察著寧亦安，因為咳嗽導致他身體有些彎曲，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陣咳嗽後，微微喘著粗氣，整個人靠在椅側。
他這病不像裝的，而且也沒必要裝。
皇上皇後情深義重，他是皇後所生，中宮嫡出。
寧國雖未有立嫡立長的規矩，但也很重視嫡庶之分，曆代君王又恰好是中宮嫡子。
寧亦安自幼體弱多病，經常告假休養，可他的學識遠遠高於其他皇子。
皇子們適齡進入朝堂，寧亦安還是最出眾的那個，每遇難題他總能率先解惑。
後安置災民，治理貪官，修葺水壩，征兵壓糧等等，他都有所涉及，如今被封安王，也代管著刑部。
這麽多的光環在他身上，他要是身體健康，就是太子的命，也是未來天子的命。
凝風華想不到他有什麽理由可以裝病。
寧亦安調整好呼吸，抬手安撫了一下眾人，示意他們不要大驚小怪。
“王妃急著入宮嗎？”寧亦安抬眸看向凝風華，單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整個人慵懶地靠住椅背。
聲音低沉沙啞，嘴角帶著可有可無的笑意。
凝風華暗暗咂舌，這個人有點好看是怎麽回事。
單看臉的話，死了可惜，要是看人品，那還是現在死了吧！
凝風華搖了搖頭說：“不急。”
“那就等著本王同你一起，本王有一副藥沒服，用完藥入宮。”寧亦安撐起幾分力氣，氣色像是又好了許多。
嬤嬤皺眉說：“王爺不用急著入宮，還是多修養幾日吧。”
“多位太醫來看過，不礙事的，早些入宮省的母後過於憂慮，你們先回去吧，半個時辰後本王入宮。”寧亦安的語氣不容置疑。
二人沒敢違背寧亦安，對視一眼隨後離開了。
凝風華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隻覺得哪裏不太對。
皇上皇後真的很感謝她嗎？也不見得吧！
說她昨夜辛苦，那應該讓她也休息一晚，起碼不該是這時候入宮謝恩。
寧亦安拿起先前沒看完的書信，和眼前人進行對比。
他手裏書信都是有關凝風華的信息，府裏突然多了位王妃，他總要了解一下。
可惜凝風華並沒有什麽值得記錄的事，信件裏用最多筆墨記載的事情，就是昨天的跳湖。
寧亦安淡淡說道：“聽聞你昨天下午跳湖自盡，寧死不嫁？”
“額……”凝風華大腦飛速運轉，“我說是個意外，你信嗎？”
“信啊！”寧亦安的回答出人意料，凝風華詫異地看著他。
寧亦安又說：“怎麽能不信呢？你昨晚挺高興的，一點都不像是不願意嫁！你不光想嫁，還想提前把本王埋了！”
凝風華訕笑一聲，無話可說。
她現在是承認寧死不嫁，還是承認期待安王早死？不管哪個都是死局。
“本王雖然信你跳湖另有隱情，可京城百姓不這麽認為，本王無故受辱，你猜父皇母後這時候讓你入宮，是要幹什麽？”寧亦安笑眯眯地看著她。
“？？”凝風華終於意識到哪裏奇怪了！
這招先禮後兵被他們玩得明明白白。
賞賜是對她的感謝，接下來入宮謝恩，不會是鴻門宴吧？
寧亦安欣賞著她驚慌失措的表情，莫名的開心，從昨晚到現在，自己心裏的那口惡氣總算出了一二。
“王爺要和我同去，是去幫我的嗎？”凝風華一臉期待。
寧亦安果斷搖頭說：“不是，我是想看你怎麽死的，你不是說本王不適合造殺孽嗎？所以，本王看著！”
寧亦安的回答幹脆且殘忍，凝風華恨恨地咬了咬牙。
“本王一向仁善，你應該有所耳聞，所以呢，偏廳已經備好了飯菜，讓你做個飽死鬼。”
凝風華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好一個仁善，漲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