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人傾城

讓我跟一隻狐狸訂下親事,我爺爺是瘋了嗎?

難怪我爸會不同意,這換成誰誰能同意?

老者見我臉色蒼白,以為剛才的語氣嚇到了我,連忙將嗓音壓至平和道:“小陳安那,九月初九便是你和我家大小姐的婚期,到時候我們就成一家人了。你要是有空倒可以經常來陪陪我家大小姐,畢竟當年她可是為了你才重傷至今都沒有痊愈,一直都在沉睡中。”

老者的話讓我心中憤怒惶恐的同時又生出了一絲不忍,照他所言,那個大小姐是為了救我才重傷不醒的,如果是在我五歲那年,也就是說她整整沉睡了十一年。

“如果我經常來陪她的話,這婚事可以作廢麽。”咬著牙,我最終還是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是的,我感激她在我五歲那年救了我,可是我是人,她是狐狸,這門婚事怎麽能行?

拋開這一層麵,我今年十六歲,那她呢,是不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妖精?更何況我還想讀書,想安安穩穩過正常人的生活。

老者聽到我的話蒼老的臉龐瞬間變得陰沉,那雙淩厲的雙眼似要把我紮成無數個窟窿。他站起身,手中的青竹被他捏的粉碎。

“陳家小子,你也太不識抬舉了,你和你爸一樣都是忘恩負義之人。”老者指著我,也沒見他怎麽動作,我整個人就漂浮在了半空。

“你想退婚,可以,你親自跟我家大小姐說吧。隻要她同意,老頭子我不敢多言。”老者大手一拍,我隻覺得天旋地轉。

下一刻我突然滾進了一處黑漆漆的空間,這處空間極為陰冷,讓身穿短袖的我一陣哆嗦。

“這是哪裏,放我出去。”我大聲呼救道。

“老人家,老人家。”

我想要起身,腦袋卻被上麵的石頭撞的眼冒金星,疼的我眼淚直流。

“王八蛋,死狐狸。”我破口大罵道。

想到我褲兜裏還有匕首,我直接掏出來就是一頓亂砍。結果讓我失望了,匕首所碰的地方完全是石頭聲,根本砍不動。

我徹底慌了神,這處狹小的空間似乎根本沒有出口,如果那老狐狸不放我出去,我豈不是要死在這裏?

另外早上出門的時候我是偷著出來的,爺爺根本不知道,他也絕對想不到我會跑來後山竹林,如此一來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救我。

這一瞬間我真真實實的感覺到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那種無助和恐慌。

無路可逃,也根本逃不掉,我坐在冰冷的地上,慌張的心態也慢慢變得冷靜,我想到老者之前說的一句話,他說想退婚可以,讓我親自去跟他家大小姐說,然後我就被關到了這裏。

若按老者說的,這個地方就是他家大小姐沉睡的地方嗎?

我咽了口口水,四肢變得僵硬,我不敢亂動,生怕碰醒了沉睡中的那個我所謂的未婚妻。

但仔細一想,這何嚐不是件好事?我有機會來到這裏就可以親口跟她說話,若是她能點頭答應退婚,那這件事不就圓滿結束了嗎?

想到這,我也不管她能不能聽到,自言自語道:“我是陳安,謝謝你十一年前救了我,還給我了我竹牌庇護我。可是咱倆的婚事是我爺爺應下的,那個時候我還小,一切都不知情,你能理解嗎?”

“當然,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有什麽條件都可以提,能做到的我一定為你做。”

說完以後我緊張的豎起耳朵,內心忐忑無比,這件事不管怎麽說都是陳家的錯,是我們理虧在先。

等了好久都沒動靜,我實在冷的受不了了。就在我彎腰起身準備做幾個俯臥撐暖暖身子的時候,一道好聽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真的要退婚嗎?”

這聲音很暖,暖如驕陽將我身上的寒氣驅逐的幹幹淨淨。但又帶著一絲說不清的幽怨與心疼,讓我想要退婚的念頭變得猶豫。

“你是不是好奇為什麽我會和你訂下婚約?”那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也沒等我說話,她自顧自說道:“九月初九重陽節那天是我第五次雷劫之日,渡過雷劫我就能活下來,渡不過我就會死掉。十六年前我曾請道門門主幫我卜了一卦,卦象所指之處正是老灣村,而能幫我渡過雷劫之人就是你。”

“所以我找到了你爺爺,告訴他我可以幫你渡過五歲那一劫,前提是你必須和我訂下婚約,在你十六歲九月初九重陽節那天與我成婚。”

“你爺爺知曉我的身份後一直都沒答應,直到你五歲那年差點死掉,你爺爺被逼無奈找到了我,應下了婚約。而後我救了你,你也成了我的未婚夫,你脖子上的竹牌是我親自做的,上麵附著我的一絲神魂,隻要你遇到危險我就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

我靜靜的聽著,仿佛在聽一個故事。我陳安,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何時有了幫精怪渡過雷劫的神通?

同樣的我也理解了爺爺的做法,那個時候的他真是走投無路啊。

歎了口氣,我冷靜回道:“其實我們不成婚我也可以幫你渡過雷劫,就當報你救命之恩。”

“嘩”

漆黑的空間突然變得明亮,刺眼的光芒照的我睜不開眼。等我能看清楚的時候,那前方的空地上站著一位身穿淡雅白裙的女子。

她肌膚勝雪,唇若點櫻,眉如墨畫,雙眸猶似一泓泉眼,顧盼之際氣質清雅高貴,及腰長發就這麽隨意的被一根絲帶係著。

她望著我,絕美的臉頰似笑非笑,嘴角帶著一抹幽怨。

我不知該如何形容她的美,那種將高貴嬌媚清冷集於一身,又偏偏讓你覺得恰到好處。

我就跟傻子似的半蹲在原地,就這麽呆呆看著她,一動不動。

“你看夠了沒。”她麵若桃花,有些賭氣的撇了撇嘴。

“對,對不起,我那個……不,不是。”我語無倫次的回道。

“我叫顧幽篁,你可以喊我小幽,也可以喊我幽篁。”她轉過身,白皙的頸脖似染上了一層紅暈。

“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我情不自禁的回道。

這首詩是唐代詩人王維的,當初學到這首詩的時候我還想著竹牌上的“篁”字,沒想到她的名字竟然真的出自於這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