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你喜歡他?

她意已決,沈父不再多說,“嗯,回頭不想幹了就回家來,爸也養得起你。”

他說的自然,沈母無比感動。“老公,有你真好。先吃飯吧,這是我讓家裏阿姨教我做的。”

當闊太太當久了,她都忘了要怎麽做飯了。幸好還有曾經地底子在。

沈父拍了拍她地手,“你呀,哪用得著你做這麽多事,累壞了怎麽辦。”

“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都怪你,把我寵壞了。”

沈聽雨沒再說話,低頭夾菜吃。

……

餃子煮好了,江眠親自盛了兩碗。桌上還有傭人做的各式菜式。

季知修正在打電話,江眠看了一眼把碗筷擺好。

他低低交代了兩句,見江眠安排好了。掛了電話長腿一邁,走過來:“可以開飯了。”

江眠托著腦袋,眉眼盈盈:“嚐嚐,好吃嗎?”

她包地餃子很迷你。季知修一口一個,細細咀嚼:“很好吃。”

江眠唔了一聲,提議道:“要不要來點兒紅酒助助興?”話一出口,想起上次喝地酒,她耳垂不受控製地一紅。

季知修眸色幽深,沒有反對,“可以少喝點。”

江眠興衝衝的開了一瓶酒,各自倒上一杯,聲音嬌軟:“敬你,阿修,新年快樂。”

看得出她是真的很開心,季知修舉杯:“新年快樂。”

他在心底默默道:惟願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江眠聽話的淺嚐輒止,喝了幾口沒再喝酒。這邊廚子的手藝也很棒,江眠嚐了幾口很喜歡,多吃了不少菜。

用完飯時間還很早。季知修給所有傭人放了休息時間。

江眠抽空拿出手機看了看,收到了很多祝福信息。她一一回複,又給老師發了新年祝福短信。還發了個朋友圈。

她突然想起了什麽,打開季知修朋友圈看了一眼,不出所料的一片空白。

群裏,江眠的幾個室友已經在看春晚了,時不時的還有消息震動。

【紀美女】:拿了多少壓歲錢了家人們?

【素素要減肥】:我媽說我大了,今年就不給了。大哭。jpg

【朵朵花開富貴】:我們明天才走親戚呢,不要急。

江眠看到消息笑了笑,紀蘭若和她們不一樣。年三十,她的幾個哥哥必然會給她發紅包。

她收好手機,轉身抱住正在接電話的季知修,無聲的搗亂做個口型:“季總,我有壓歲錢嗎——”

那頭是範成打的電話,匯報一下近來公司情況。難得有個年他這個助理不用二十四小時跟著季知修,回老家多待了兩天。

季知修眼神看著江眠,示意她別作亂。江眠無趣的收回手癱在沙發上,吃多有點撐著了。

“好,那就先這樣。我大概初十回去。”季知修道。

範成點點頭,“好,季總,新年快樂。”

季知修心情極好,“新年快樂,給你轉了壓歲錢,記得收。”

範成一驚,他都這麽大了,還有紅包拿嗎?他喜滋滋的摸了下腦袋,掛了電話打開微信,乖乖,八千八百八十八的紅包,這個年,賺大了!

收好手機,季知修坐到沙發上,捏了捏她臉頰,“明天給你發。”

他這麽說便是看懂了剛剛江眠的唇語。

江眠起身,掌心撐在他膝蓋上。揚起小腦袋在他薄唇上輕啄了一口:“那先謝謝季總了,接下來還有什麽安排嗎?”

他們吃得早,現在也不過才四點多鍾。

季知修看了看窗外,對著她道:“再等會兒。”

江眠幹脆拿出平板追劇,新更的兩集她還沒看,微博熱搜都追不上了。季知修見她注意力沒放在自己身上,心裏酸溜溜的,聲音平靜:“好看嗎?”

江眠看也沒看他,目不轉睛盯著平板。“好看,宋行嘉的新劇。”

“宋行嘉是誰?”

“影帝啊,他演的劇都好看,沒踩雷的。人又長得帥,入行無緋聞,唱歌也好聽,業務能力也好。”

江眠幹脆掛在他身上,平板被滑到一邊,興致勃勃給季知修安利,眼中全是欣喜。季知修雙眸眯起,聲音裹挾了兩分寒冷:“你喜歡他?”

“喜歡啊。”江眠毫不猶豫的點頭。

季知修心裏的醋壇子瞬間被人打翻,他冷冷嗬了一聲,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江眠回過味兒來了,這位爺占有欲發作了。她仰頭解釋:“我對他是崇拜,欣賞,不是那種喜歡,你明白吧?”

怎麽說呢,像宋行嘉這種人,在她看來才是德才兼備的實力派演員。也是她一直以來是所希望達到的目標。

“不明白,你再好好解釋解釋。”季知修撈起江眠往二樓走,她身子嬌小,窩在他懷中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江眠秒懂,雖然吧她也不排斥和季知修雙人運動,甚至很喜歡,但是吧她也會累好不好!江眠嚶嚀一聲,自暴自棄埋進他懷裏。

季知修到底是顧著江眠的感受,除了沒真吃進嘴裏,其他能做的都做了。結束後江眠累的一根手指也不想動,季知修親自給她洗了澡又換了衣服。

眼看著外麵天黑了,季知修哄她:“出去轉轉。”

江眠還在惱著,想到剛剛這個男人各種撩撥最後又不給,她別過去臉去:“不去。”

季知修吻了吻她臉頰,低聲:“陽台有個秋千,去瞧瞧?”

江眠拉過被子蓋住臉,“都說了不去。”

季知修不再多說大掌一掀薄被,露出江眠嬌軀,緊接著就雙手一抬穩穩將人抱起往陽台走。

陽台確實特地弄了個大秋千,足夠容納兩人。江眠本來還生氣,見到這秋千瞬間就忘了。

大秋千打扮的很唯美,羽毛鮮花纏在上麵,放了兩個抱枕,實木質感。江眠眼睛一亮,從他身上下來坐上去,季知修靠在陽台上,姿勢閑適。

從這邊可觀江景,月上中天,微風拂麵。季知修叫她:“眠眠。”

江眠抬頭:“嗯?”

“抬頭。”

伴隨著這一聲抬頭,江岸邊猝然高升起朵朵絢爛煙花,在空中炸開,又慢慢消散於無形。江眠一怔,情不自禁的起身趴在陽台上,想看的更近。

滿天煙花在頭頂盛開,如同一場盛世狂歡。江眠仰起一截雪白脖頸,眼裏是掩飾不住的驚歎。

與此同時,一些住在這附近的居民聽到動靜,都忍不住探出頭觀望。散步的人停下腳步,做事的人放下動作,躺在**的人打開窗戶……

粉色煙花照亮夜幕,星星點點,美好的像幅畫。江眠笑意晏晏,轉過頭看向季知修:“好漂亮。”

聲音被煙花淹沒,但季知修還是捕捉到了她的唇形。

他唇角翹起一抹弧度。

很早之前就想為她實現的一場夢,今天終於做到了。

季知修十五歲的時候,被母親帶到了江南水鄉。那段時光,是他母親乃至季知修十分壓抑痛苦的日子。

直到,季知修遇見了十歲的江眠。

江眠不明白,為什麽隔壁新來的租客,夜晚總會傳來打孩子的聲音。她悄悄地問外婆,外婆摟緊了小江眠,輕聲細語:“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我們管不了哦。眠眠要是心疼這個孩子,以後可以經常找他玩。這樣,他就不孤獨了。”

江眠點點頭。但隔壁的院子一天到晚都鎖著門,她看不見那個孩子。後來,江眠繞到了巷後。她輕輕推開隔壁的廚房窗戶,果然沒鎖,透過窗戶她看到院子裏站著一個小男孩。

眉眼無波無喜,小小年紀已經是顛倒眾生的長相。隻是臉上兩道血痕破壞了美感。

他似有所感,目光移向窗戶,不期然的對上那雙水眸。兩人皆是一震,江眠猶豫片刻,壓低聲音軟軟糯糯:“哥哥,你痛不痛?”

痛嗎?他當然痛。但他知道他隻能這樣供母親發泄心裏的不平,痛苦。誰能想到他父親會背著母親出軌甚至連私生子都有了呢?

他嗤笑一聲,看向紮著公主頭的女孩兒:“滾。”

他如願的把江眠嚇跑了。

江眠回到家狠狠哭了一場,那麽漂亮的小哥哥,居然這麽凶。外婆摟著她小心肝的叫了半天,才把江眠哄得破涕為笑。

江眠好了傷疤忘了疼,說好再不關心這人的。夜裏聽到鞭打喝罵聲,往外婆懷裏縮了縮,第二天又站在窗戶後。

她鼓起勇氣:“哥哥,我給你帶了藥,噴一點好不好?”

每天都要站在院中罰站等著父親來接他的季知修,沒有等來父親,等來了上天給他送的小天使。

江眠每天都會偷偷趴在窗戶後看季知修。哪怕得不到回應,自己也能自言自語說個大半天。

她從來沒問過季知修叫什麽名字,也沒說過自己的名字。直到有一日,外婆找不到江眠吃飯,到處呼喊著。

江眠立刻站直身子,“哥哥,我走了,待會兒再來找你。”

那是唯一一次,季知修從她外婆口中記住了這個名字,“眠眠”。

小姑娘曾經和他說,她想看一場盛世煙火。年少的季知修麵無表情,默默記在了心底。

再後來,季知修回了季家。

誰也不知道,季知修後來找了江眠有多久。

誰也不知道,他在酒會上看到江眠心底的狂喜,那種熟悉感在經過調查之後確信無疑。

這次,絕不會弄錯了。

季知修從背後抱住江眠,即使這場記憶隻有他一個人記住,他也絕不會對江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