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撩撥心弦

秦銘也愣了一下,墨色的瞳孔中滑過一絲詫異。

與此同時,他那白皙的俊臉上也留下了一道淺淺紅痕。

許菁看著自己的傑作,腦袋當機了幾秒,連忙抬手擦拭他的臉頰。

“不好意思,失誤,失誤!”

秦銘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垂眸看著許菁,任她這般擦拭著。

柔軟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肌膚,一點一點地撩撥著他的心弦。

他的呼吸漸漸有些亂了,眸色卻是越來越幽深。

“好了。”

許菁放下手,抬眸向上,卻忽地撞入了一雙幽深的墨眸之中。

滿目的柔色,像濃鬱得化不開的墨。

許菁怔住,一時間竟忘了呼吸。

秦銘看著她愣愣的模樣,似乎心情極好,薄唇也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他抬起大手,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溫柔道,“我送你回家。”

說完,他便拉開了距離,關上了車門。

許菁怔怔地看著他離去,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心中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不是什麽不諳世事的少女,而是一個真正成熟的都市女性。

直覺告訴她,這種動作過於曖昧,不合時宜。

理性告訴她,她喜歡的是成熟穩重的戀愛對象,不是年下小男生。

更何況,對方身份不明,不應接觸太多。

即便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悸動了幾分,但是於她來說,理性比感情更加重要。

許菁深吸了一口氣,暗暗斂下自己的情緒,恢複平靜。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麽。

第二天,許菁感覺身體已經恢複如初,便照常去了公司。

她剛踏入公司,便見到秘書小楊焦急地迎了上來。

“許總,有位訪客人大早便來了,非要見您。”

許菁微微蹙了蹙黛眉,“我記得,今天沒有會麵安排。”

“是的。”小楊點了點頭,“但是,這位客人比較特殊,我們不敢請他回去。他說……”

她頓了頓,又小聲道,“他是您的父親。”

許菁怔了怔,櫻唇慢慢抿緊。

父親,對她來說是個陌生的詞匯。

自她有記憶起,父親便忙忙碌碌,很少回家。

她一直都由母親照顧,直到五歲那年,母親難產去世。

同時離去的,還有母親腹中的寶寶,那個還未曾看過這個世界的弟弟。

未過多久,父親便再婚,又有了一個女兒。

在那之後,父親的注意力便投入到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身上。

二十多年來,她與父親之間的對話,屈指可數。

繼母與妹妹待她也十分冷淡,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於給她。

雖然曾經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卻隻是互不溝通的陌生人而已。

考上大學後,她便自食其力,勤工儉學,再也沒有回去過。

如今,這位名義上的父親竟親自來公司找她,倒是令人十分驚訝。

許菁暗暗斂下了心緒,緩緩推開了門。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背對著她,頭發雖然已經斑白,卻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他便是許菁的父親,許遠。

聽到異響,他慢慢轉過身來,看向許菁的目光充滿審視。

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許菁主動開了口,“您找我有事?”

“怎麽?”許遠冷著臉,眉頭皺起,“離開家幾年,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嗎?”

許菁微微垂眸,抿了抿唇,慢慢吐露了兩個字,“爸爸。”

許遠的神色稍緩,隨即又環顧了四周,不屑道,“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事業’。”

“您應該知道,莫欺少年窮的道理。”許菁不卑不亢地答道。

許遠冷哼了一聲,“秘書給你發的郵件,你為什麽不回複?”

許菁愣了愣,心中頓時了然,淡淡道,“沒有什麽可回複的。”

許遠沉了沉聲,“那些男生,都是我讓人精挑細選過的,配你是綽綽有餘。”

許菁輕輕一笑,“您選擇的條件是什麽?是能不能給遠達帶來利益吧?”

許遠突然一噎,好像被人看穿了心事似的。

他有些尷尬,便輕咳了咳,溫和了語氣。

“身為父親,我當然是擔心你。”

許菁輕嗤,“您現在才想起來擔心我,是不是有些太遲了?”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難不成你是在責怪我嗎?”

許遠一向處於高位,習慣了威嚴。

麵對許菁的反抗,他難得的耐心也即將耗盡。

許菁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平靜出聲。

“如果您是因為這件事來的,那您可以先回去了。我的私事,沒有人可以幹預。”

許遠怔了一下,看向許菁的眼神多了幾分詫異。

從小到大,她都是沉默居多。

所以,他一直以為,隻要是他的命令,她都會遵從。

但是,從她從家裏搬出去後,一切似乎都變了。

她不再主動和他聯係,不再回家,更不顧自己的反對,開了科技公司。

但是,不管怎麽樣,她都是許家的女兒,為許家犧牲也是理所當然。

想到這裏,許遠便仿佛有了底氣。

“你要明白,沒有許家,你什麽也不是。隻要我想,便可以讓你的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許菁的麵色一冷,聲音微微染上怒意,“什麽意思?”

許遠漸漸冷笑起來,“燁詩發展得再迅速,也比不過資本雄厚的遠達集團。隻要我開口,你以為有幾個公司敢冒著風險與你合作?”

他直直地盯著她,眼中沒有一絲父女之間的溫情。

“你若是執意與我對立,便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許菁雙眼泛紅,五指握緊成拳,努力地壓抑著。

原來,在她的父親麵前,她不過是一個可利用的工具而已。

所謂的父女親情,也不過是個笑話。

從小到大,她一直拚命努力,表現優異,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他的一句讚賞。

哪怕她憑一己之力,創立了燁詩科技,他的態度也隻有打壓和不屑。

帶著不甘與委屈,許菁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道,“若我,偏偏想要做那隻撼樹的蚍蜉呢?”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白皙的小臉迅速浮腫,泛紅。

接著,便是火辣辣的痛意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