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受傷
許澄寧心裏一痛,哭喊道:“少威兄!少威兄你醒醒!”
大漢仰頭大笑:“別舍不得,這就輪到你了,爺好心做到底,讓你們黃泉路上有個伴!”
屠刀再次舉起,落下之前,一道響亮的“叮——”聲打在刀上,刀一抖,甩出去半截。
許澄寧大喊:“各位哥哥叔叔救我們!”
暗風襲來,幾個暗衛如鬼魅一般從遠處襲來,帶著一股血的腥氣,身影像刀似的砍向大漢。
這些人都是薄元道特意訓練出來的精銳,武功也很高,暗衛與之纏鬥了好一會兒,才將幾人擊殺在地上。
雲九終於也帶著一身血趕來,看到許澄寧衣服上滿是血,急得差點跳起。
許澄寧按著李少威的傷口,著急道:“雲叔你來看看,少威兄有沒有事?”
雲九先看她,見她除了腿上的傷,別處沒有大礙,微放下心,這才來看李少威。
“傷口有些深,但不是要害,得快點止血才行。”
雲九喊來一個暗衛,讓他去采摘止血的草藥,嚼爛以後,敷在李少威傷口上,自己撕下一塊布,快速地給他紮好,然後把李少威抱起,交到暗衛手上。
“薄元道派來的人已經被我們屠幹淨了,但保不齊後麵還有人來接應,我們必須馬上回程。”
許澄寧問道:“少威兄的傷口可能撐得起顛簸?”
“我身上有特效藥,不會讓他惡化的。現在找大夫容易被人留心上。”
許澄寧頷首:“好,聽你安排。”
雲九找了一輛馬車,讓許澄寧帶著李少威和廢太子坐裏麵,自己則負責駕車。
李少威靠在許澄寧身上,忽冷忽熱的,時而臉色泛紅,時而又變得蒼白,清秀的眉目染上淡淡的羸弱。
許澄寧幫他敷著額頭,心裏焦灼無比。
廢太子見他們二人一個傷得比一個嚴重,也垂首歎息:“是我對不住你們。”他本就活得沒有滋味,應該早些走的。
許澄寧不大有心思安慰他,隻說道:“您言重了,隻要活著就是好事,活著就有希望。”
駕了兩天馬車,終於回到寶平縣。
李少威在縣衙沒人照顧,許澄寧便讓雲九把他一起帶到書院。
她被雲九抱下車後,單腳立著,韓清悅和燦星彤星見了,連忙圍過來扶她。
“這是怎麽了?”
“沒事,受了點小傷。”
許澄寧安慰他們幾句,看李少威被扛下來,忙道:“燦星,你帶少威兄去表哥房間;彤星,你去醫館請蘇大夫過來。”
兄妹倆都很聽話,乖巧地去照做了。
廢太子下車的時候,韓清悅有些詫異。
“這位是……”
許澄寧正想著怎麽搪塞,廢太子自己開口了:“我姓周。”
許澄寧附和他:“對,姓周,清悅姐姐可以喊他周叔。”
韓清悅七竅玲瓏心,哪不知許澄寧突然帶回一個陌生人肯定大有深意,但許澄寧不說,她便不問,溫和地頷首打招呼:“周叔好。”
她又轉頭對許澄寧道:“你們舟車勞頓,我去讓廚下把水和飯食安排上。”
她說著,要扶許澄寧進屋。
廢太子在身後喊了許澄寧一聲,欲言又止:“那個,我……”
許澄寧知道他想說什麽,便道:“周叔請先安頓下來,晚些我再把人叫來。”
她讓雲九帶廢太子先住下,自己被韓清悅扶回了屋子。
“傷得怎麽樣?路都走不了了?”
韓清悅看著她被雲九裹成豬蹄的腳,也看不出什麽毛病。
許澄寧低頭蹙眉:“被獸夾夾了一下。”
“啊,那很痛啊!”
“是很痛,但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
他們三個被薄元道的人圍住的那一刻,她差點以為自己的命就交代在那裏了。
韓清悅道:“大夫一會兒就來,可得好好看看傷。”
許澄寧道:“清悅姐姐,幫我找根長棍,我去看看少威兄。順便讓大夫一起看了。”
韓清悅說好,於是真的找來一根長棍給許澄寧當拐杖用。
李少威躺在**,臉上蒼白無血色,身上的衣服亂糟糟的,沾滿了泥土和樹葉。
許澄寧顧不上那麽多,讓許燦星找來韓清元一套幹淨的中衣,和許燦星一人一邊地給李少威擦洗掉手上和腿上的泥土,然後讓許燦星給他換上了中衣。
蘇大夫很快被請了過來,診斷過後,開了個方子,說道:“刀傷及了肺腑,幸而沒有性命之憂,滋補靜養數月,內傷外傷就都能痊愈了。隻是這幾天,身邊要守著人,謹防他發熱。”
許澄寧頷首:“我們知道了,謝謝蘇大夫,勞煩您再幫我看看腳吧。”
她這是外傷,外敷即可痊愈。
但蘇大夫明白自己是為什麽會被人遣來在這兒開醫館,可以說自己整個醫館都是這位長相美極的許先生的,所以給她開的方子比李少威還要長,什麽對身體有益的食補都寫上了。
韓清悅接過兩個方子:“我跟蘇大夫去拿藥材,回來給你們倆煎藥啊。”
蘇大夫道:“哪用得著韓小姐親自去?一會兒我使藥童送來就好。”
韓清悅笑著拒絕了:“不用了,我自己也想出去走走。”
許澄寧看韓清悅跟大夫出去了,又對許燦星道:“燦星,你去周宇家,請他和他娘來一趟吧,就說我有事找他們。”
許燦星點頭,一溜煙出去了。
許澄寧看著李少威睡顏凝眸片刻,自己也拄著拐杖出屋,去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宛娘和周宇來得很快,來的時候,周宇還一無所知,嘰嘰喳喳地跟許燦星說話。
宛娘看到許澄寧,對周宇道:“娘先進去說會兒話,一會兒叫你你再進來。”
周宇點頭:“你去吧,娘。”
宛娘低首邁上台階,慢慢走進來,舉手投足,十分規矩的大家奴婢的禮儀規範。
門扇隔絕了外麵的聲音,宛娘急切地問:“許先生,他……”
許澄寧頷首,喊道:“周叔,您可以出來了。”
布衫摩挲的聲音細細微微,然後是兩道輕微的腳步聲,片刻後,屏風後轉出來一人。
長身瘦削,布衫寬大,眉宇之間,除多了滄桑,依舊是當年的溫和神情。
宛娘頓時淚濕了眼眶。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