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我要他一個人陪我

許澄寧瞠目結舌。

方野看了一眼,道:“聽說西陵王女認準壽王世子了,這些天對別人的殷勤一概視而不見,就纏著壽王世子不放。沒想到她如此膽大,逼問到王府門口來。這可如何是好?來者是客,對方又是女子,弗皇孫肯定不好意思直言拒絕。”

方野話落,許澄寧就聽見陳雨江的大嗓門,聲如洪鍾:

“不娶!”

方野:……

倪婭高聲道:“他何不來親自與我說?他在怕什麽?”

“怕什麽王女自己心裏沒點兒數嗎?見人就撲,不光大魏女子有名節,我們大魏男子也是有名節的好不好?”

許澄寧偷笑,往王府裏看去,目光似能穿過亭台樓閣,看到那個在聽雪堂案牘之後的身影。

“什麽名節?哪個大魏男子不是三妻四妾?”

“三妻四妾也不是見誰都往府裏拉,那叫種馬!我們殿下潔身自好,不成嗎?”

駐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王府下人跟和親王女在門口對罵,實在很新鮮。

許澄寧還想再看,郭匡懷冷聲道:“君子磊落,當慎言慎聽,走!”

車馬離開,徑直回了禦史台。

這廂倪婭與陳雨江對吼許久,倪婭看秦弗始終不肯露麵,索性祭出了殺招。

“什麽潔身自好,倪婭自詡美貌,無論在西陵還是在大魏,都鮮少可媲美之人,弗皇孫為何看我一眼都不看?難不成,”倪婭又長又翹的睫毛一勾,“他不喜歡女人?”

陳雨江:!!!

竟然想害我們以後沒主母!

陳雨江氣得齜牙咧嘴,看客卻因為倪婭這一句話,三兩相看,眼底俱是膨脹的好奇。

“你說不會……是真的吧?”

“好像是沒聽說過壽王世子有什麽風流債哈?”

“王女這麽美,就算不娶多看幾眼也是賺的,他看都不看,肯定有貓膩!”

壽王恰在此時回府,聽到路邊人說的話,狠嚇了一跳。

他還需要長子娶一門有力的姻親,怎可讓這種言論擴散?

秦弗也真是,關鍵時候掉鏈子,不曉得關起門來處置嗎?竟任由西陵王女在外麵以訛傳訛!

他走出馬車,和煦問道:“王女有事找弗兒,何不進去說?”

“壽王殿下,您來得正好。”倪婭高高地昂著下巴,“我兩天沒見弗皇孫了,想來看看他,他處處躲我是為何?在我們西陵,麵對女子示好,男子不可回避,否則視為失禮。你瞧瞧他,我都送上門了,他連個麵兒都不露,簡直是把我的臉扔在地上踩!”

壽王前幾日被秦弗說服,放棄了迎娶西陵王女一事,不過不娶不代表不能拉攏,拉攏好了,對他們將來大有裨益。

“是世子行事不妥,冒犯王女了。不如王女先回,本王叫他明日親自上門賠罪。”

“還是壽王殿下通情達理。”倪婭玩弄著花辮,嬌笑道,“不過,光是嘴上賠罪不行。”

“王女想如何?”

“這樣吧,弗皇孫先前斬殺了我的愛寵,明日就讓他陪我去重新找一個如何?我要他一個人陪我,誰也不許帶。”

壽王哈哈笑:“這有何難?王女且放心,本王下令,他不敢不從。”

倪婭彎著眉毛笑:“那是再好不過了。”

壽王又和善地勸解了幾句,倪婭終於滿意,揮手帶人離開壽王府。

陳雨江垂著手走進書房,一屁股坐下,一臉懊喪地抱怨:“殿下,沒吵贏!”

秦弗無所謂,讓無所事事的陳雨江大張旗鼓出去吵,自然不是為了爭個贏,隻是讓皇祖父明白自己的態度罷了。

陳雨江告狀:“她嘴太壞了,居然還說您不喜歡女人!”

秦弗麵無表情地抬頭。

“當時我就想打她一個腦袋開花,怎麽可能啊!讓她瞎說!”陳雨江手背連拍手心,“我們殿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正得不能再正的人,怎麽可能不喜歡女人!您明明喜歡……”

老頭突然頓住,搔了搔頭,小心翼翼地問:“殿下,您喜歡誰啊?”他也想替殿下反駁的,但好像有點反駁不了。

秦弗冷冷看著他。

陳雨江幹笑:“哈,哈,哈哈……今天天氣不錯哈。”他抬頭望天,一拍腦門,“哎呀,最近怎麽沒見許澄寧那小子來王府啊,老頭子還想跟他比比誰畫畫好呢!”

秦弗道:“陳雨江,你的月錢開多了。”

陳雨江大驚揮手:“沒有沒有!”

他還想再辯駁,外頭有人來報。

“世子殿下,王爺找。”

秦弗來到壽王書房,壽王對他道:“你怎能任憑西陵王女在外麵胡說八道?你可知這會損害我們?”

秦弗道:“孩兒不認為西陵王女真的有心糾纏我,隻是想看看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為何這麽想?那本來就是個任性妄為的公主,她能有什麽目的?”

“西陵人天性狡詐,不可不防。”

“不管你怎麽想,”壽王擺擺手,“不能將人推遠了,我們雖說好了不娶她,但是若能一直勾著她讓她對你傾心,再好不過。你根本無法想象,深墜愛河之中的女子,能為男人做到多少事。”

秦弗看著他,目光尖銳。

“她要你明天單獨陪她一天,為父已經答應了,好好應對,不要開罪了人。”

西陵王女找秦弗麻煩的後續,許澄寧不知。隨郭匡懷去禦史台複命之後,她便獨身回到青石巷。

還沒進家門,就聽見身後有人大喊:“許澄寧哪裏跑!”

四隻手同時製住了她的兩隻胳膊,把她架住了。

許澄寧喊道:“好漢饒命啊!”

順王叉著腰,像山大王一樣:“饒命可以,跟我們走一趟!”

“去哪兒啊?我想先回家洗漱。”

“那你快去,我們在馬車上等你。”

所以說伴讀的差事有沒有,區別在哪呢?順王該找她玩還找她玩。

許澄寧回去洗了澡,又換了身衣服,揣上幾個和順王他們出門必備的小物件,然後出去見他們了。

“許澄寧你真慢!”

許澄寧坐下,故作高深道:“成了親的都這樣,你們以後就會懂的。”

鄒元霸不用人逗,自己就先害羞地捂起臉來。

許澄寧無奈地看他一眼。

“所以我們要去哪兒?”

上官辰道:“我新得了個漂亮的籠子,被鄒元霸搶了去,他說要親手抓一對兔子放進去,然後送給周姐兒。”

然後他揚起自己手邊的一把極漂亮的金色弓,“當然最主要的是,我爹給我買了一把珍瓏閣的新弓,他說隻要我能用它獵到一隻山雞,他就把剩下的十一個款式的弓給我買齊了。”

許澄寧拿過弓摸了摸,首飾樓裏做出來的弓,重在精美漂亮,並不很實用。

順王嘟嘴:“說好了到時給本王一把,父皇他不讓我弄這些。”

“給給給,都有!那把嵌滿紅寶、最娘們唧唧的就給邱陽!”

邱陽道:“給許澄寧,我可沒他娘!”

許澄寧回懟他:“我娘可我有娘子!”

少年們嘰嘰喳喳,逞強、吹牛、互相挖苦、罵罵咧咧,充滿了活潑的生氣。

許澄寧有點懷念。

這不比被郭匡懷說教強啊。

以為抓個兔子山雞而已,隨便選座山便罷,沒想到馬車竟直接來到了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