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多半廢了
老爺子扭頭看向孫女，將信將疑，“你打的？”
蘇曦月扯扯嘴角，不置可否。
老爺子頓時一驚！
那雙頰抽搐，胡子狂抖表情，一時竟分不清是驚嚇還是驚喜。
忽然，他猛一拍大腿，不分緣由一句：“好，打的好！”
蘇曦月都愣了下。
額……
大家呆愣的表情與她如出一轍，難以置信：家主您是說真的嗎？
蘇耀欽更是整個人都傻了，“父父親……？”
父親是老糊塗了嗎？
他再次強調：“您沒聽清楚嗎，被打至重傷的人是樺兒啊！”
老爺子欣慰地拍了拍寶貝孫女的肩，扭頭，虎眸一瞪蘇耀欽，“嚎什麽嚎，樺兒一個四階靈師，挨曦月一兩下打能怎麽著？能受什麽傷？”
周圍人表情詭異。
不怎麽著，就，就多半是廢了……
老爺子不以為然，隻覺蘇耀欽父子小題大做。
再嚴重，能有曦月每次受的傷重？
別的就且不說了，太多！
就說曦月這臉，不是和樺兒“玩耍”的時候，磕在山石上劃破的？
別以為這些醃臢事他心上沒數，還不是曦月一心維護這姐弟兩，跟悶葫蘆似的，什麽都不知道說，他才拿不了辦法。
現下知道打要還手，不會任人欺負，可不是他日盼夜盼的事！
老爺子頓時氣就消了不少，低低斥道：“靈師受點傷不過家常便飯，一點小痛小癢就在這要死要活的，我平日就是這麽教你們的？”
蘇耀欽真是要活生生給氣死了，捶胸頓首指過去，“父親你看樺兒那樣是輕傷嗎？命都快沒了啊！”
老爺子再仔細一看，一陣沉吟：“嗤……”
好像是不大對，有點嚴重。
真不是裝的？
“還有媚兒！父親你快看……”蘇耀欽又指向剛被人刨出來，渾身血和泥的蘇媚兒，“這小畜生出手狠絕，是要斷我一脈之後啊！”
老爺子微微呆住。
樺兒許是意外，但媚兒可是貨真價實的五階靈師。
他老眼一陣厲光閃爍，再一次看向孫女，“都是……你打的？”
言語之中，多了一份探究，和一分詭異的不知名的可以說是……期待？
蘇曦月一聲低咳，伸手摸摸鼻尖，點頭。
“嗤——”老爺子倒吸一口涼氣！
一時失語。
蘇耀欽滿麵獰怒，“小畜生，你回來，我一雙兒女念及姐妹之情，好心相迎，你卻對他們一番毒打，更要對我和長老們動手！”
他怒對蘇曦月：“不睦姊妹，不敬尊長，什麽深仇大恨，你到底意欲何為？”
老爺子皺眉沉默。
蘇耀欽聲嘶力竭：“父親，這小畜生分明是心懷怨恨已久，不知學了什麽陰毒招數，就是回來報複我們的，其心可誅，此子絕不可留啊！”
此時，長老們見狀也齊齊幫聲道：“其心可誅，此子絕不可留！”
蘇曦月也看向老爺子，此時什麽都未言說。
“那依你們之言？”老者嗓音低沉。
蘇耀欽瞪著蘇曦月陰狠怒道：“即刻滅殺，清理門戶！”
讓他一雙兒女俱損，今天不弄死這小畜生，他蘇耀欽誓不為人。
老爺子點點頭，蘇耀欽心上頓喜，隻是那喜還未到眉頭，便覺一陣駭氣滅頂襲來，整個人被當即震飛，重重撞碎一方廊柱，吐血滾地！
蘇曦月脖子微縮。
四下安靜，頓時鴉雀無聲。
蘇耀欽掙紮著翻身，又吐出一口鮮血，滿眸震驚不解：“父親？”
“我看其心當誅的是你！”老爺子怒指向他，“一口一個小畜生，同出一脈，那你是什麽？我呢，老畜生嗎？”
蘇耀欽一駭，“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老爺子憤怒地拂袖一掃，“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即刻滅殺了你，清理門戶！”
蘇耀欽頓時啞聲，苦不堪言。
他就不明白，事到如今，為何父親還對這個小畜生百般維護！
蘇曦月看著老者那不問緣由傾心嗬護的怒容，那被歲月滄桑了的容顏，眸光漸沉漸定。
“爺爺。”她清脆一聲呼叫，微一笑上前，小手順著老爺子的胸膛，溫聲細語，“爺爺別生氣，氣傷了自己的身子不劃算，我可是會心疼的。”
老爺子渾身驟僵，回眸看向身邊的小丫頭。
曦月這是在關心他嗎？
一時間，蘇正霆不由得老眼溢淚。
這麽多年了，這似乎是曦月第一次關心他這個爺爺。
蘇曦月安撫下暴怒的老爺子，看向蘇耀欽，把玩著手中赤鞭，似笑非笑，“二叔，二姐和三弟就是這樣歡迎侄女我回來的？”
蘇媚兒的赤蛇鞭……
千言萬語，不如一件呈堂證供。
有提著武器迎接人的？
老爺子一看，便立刻明了。
原是自作孽！
大家也沉默下來，沒想到以往隻會吃悶虧的蘇曦月，也會告狀。
老爺子拿過長鞭，一把甩在蘇耀欽臉上：“給我滾去祠堂麵壁思過！”
蘇耀欽滿麵青筋突跳，泣血恨道：“就算，就算樺兒媚兒有些摩擦，但蘇曦月未免也太過狠毒，直接將我一雙兒女折廢，父親你讓我如何甘心，服氣。”
這不一報還一報？
老爺子冷沉著臉，看了看幾乎半廢的姐弟兩，又微微一歎：“送去丹閣，讓醫師瞧瞧，再拿兩枚上品丹藥，多休養一些時日便好了。”
蘇耀欽愕然瞪眼，目眥盡裂！
那表情：就這樣？
他的一雙兒女幾乎去了半條命，甚至於生死未卜，父親對蘇曦月一點懲罰都沒有？
瞧他那不憤眼神，老爺子剛起的一點不忍瞬間消失殆盡，“你還想怎麽著？”
蘇耀欽咬牙低頭。
不敢再言。
他知道，這已是極限……
大家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再蠢也能看出來，老爺子是鐵了心要將蘇曦月護到底了。
老爺子瞧著身邊吊兒郎當樣的寶貝孫女，也是無奈。
他還能怎麽著？
難不成他把這小祖宗也打一頓？
“好了，鬧也鬧夠了，都散了吧。”老爺子不耐煩揮手，“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麵上不快地催促著大家散去，實際心上壓抑著一股股激動。
揣著無數疑問想要和孫女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