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還不過來

男人冷然嗓音不溫不火,卻似攜雷霆之力,不怒自威!

蔚華容身形一窒!

難道是……

眾人齊齊一震,朝殿門處扭頭觀去。

皎皎月華下,身坐輪椅的男人緩緩入內,宛若神祇天降。

墨發銀氅,容顏絕世。

一雙寒瞳眸尾殘紅飛渡,冷冽攝人,又如惡魔臨世。

隨著那視線掃來,殿內氣壓一低再低,直至壓得眾人大氣不敢喘。

瞧見此人,那些手持利刃,凶神惡煞的黑甲衛隊迅速收斂聲息。

對於這個深不可測又喜怒不定的男人,生怕一個不慎招惹殺身之禍。

好一會兒,周圍才隱約有女子興奮壓低嗓音喃喃:

“是,是聖庭神君,南宮帝冥嗎?”

“是他,除了他還能是誰!”

……

世人對於南宮帝冥的殺神之名如雷貫耳,但他一向鮮少露麵於人前,所以真正見過他人的其實寥寥無幾,特別他最為忌諱的一種生物……女子。

故而殿中女子激動興奮之際,不乏許多畏懼惶恐。

大家忍不住竊竊私語:

“早聞神君容顏絕世,天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啊!”

“沒想到,這世上竟有比燁王殿下更為出眾的男子。”

“是啊是啊。”點頭如搗蒜。

……

皇甫燁軒隱約聽得,英俊麵龐一黑再黑。

甚至於有女子抬手捂心,滿臉陶醉癡迷道:“要是能讓他多看一眼,我願折壽十年,若能得他半分溫柔,就是死也值了啊!”

南宮帝冥那凜然絕世之姿,能讓整個天地為之黯然失色,日月星輪,不及他一抹風華。

隻是悄然一瞥,便能讓天下女子泥足深陷,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偏得蘇曦月此刻眉心狠一蹙,心道一聲,該死的。

怎的又又又遇到這尊大佛了!

轉而一想,倒也不算意外。

蕭子珩在此,南宮帝冥會忽然到來也是正常。

“冥兄?”不過顯然,蕭子珩也有些意外。

冥兄可最是討厭皇宮。

南宮帝冥濃若暗雲的長睫寥寥一掀,看向蕭子珩,暗眸深深,情緒不明。

卻隻是晴天點水般一下掠過,最終停在了蘇曦月身上。

四目相對!

蘇曦月眸光一緊。

她在幹正事呢,這男人莫不是還記著百草樓的仇,還有那天在別院威脅了他,故意來壞她的好事?

蔚華容眸子微眯,“南宮帝冥……”

她臉上傲然表情僵了僵,一時也顧不得蘇曦月。

蔚華容頷首低低,拾階而下,擠出抹柔笑,揚聲道:“今日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神君大駕光臨,本宮這棲鳳宮蓬蓽生輝。”

雖然心生忌諱,但蔚華容還是極力地維護著她作為皇後的威儀。

不卑不亢,端莊柔方。

隻是那閃爍不定的眼神,以及略微輕顫的指尖,出賣了她的心慌。

陛下每次盛會都有向南宮帝冥下帖恭請,南宮帝冥卻一次都未回應,更從未出現在宮宴之上,今天怎的會突然現身?

這個關鍵時刻,可別出什麽簍子……

皇甫燁軒見到母後對南宮帝冥畢恭畢敬的態度,心上極不爽快。

不就是和聖庭有些牽連麽,旁人畏懼,他可不怕,又有什麽資格在他大衍作威作福?

但此時,他也未多置言。

蔚華容略低了下頭表示尊敬,便立刻正起身形,“神君深夜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天璿手持黑劍,麵無表情,猶如一尊守護神獸矗立於主人身側。

他冷冷看去,隻一句道:“皇後這是何意?”

波瀾不驚的一聲,卻是明顯的質問!

蔚華容不解。

皇甫燁軒對天璿居高臨下般的質問態度很是不快,卻礙於懷中的鳳朝歌不能抽身,但他還是沒能控製住,怒一拂袖,“這裏是我大衍皇宮,還輪不到你來放肆。”

不過是南宮帝冥身邊的一條狗,有什麽資格對他母後頤指氣使?

蔚華容美豔麵容一駭,迅速一步擋在兒子身前,“小兒不懂分寸,特使見諒。”

她低一聲賠禮後,趕緊轉移話題,“隻是本宮確實不懂特使言中之意。”

“母後!”皇甫燁軒蹙眉。

蔚華容卻是頭也不回一聲,“你住嘴!”

在這大衍,他們什麽人都可以惹,什麽人都可以不顧,即便是如今已經成聖的蘇正霆。

但南宮帝冥此人,他們絕對不能招惹。

否則,後果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蔚華容忽一眼掃到蕭子珩,一下恍然,“誤會,本宮今日是處理家事,蕭公子兄妹不請自來實非本宮之意,本宮也無意為難,既然神君都親自前來了,本宮更不會不給這個麵子。”

她一笑道:“蕭公子兄妹隨時都可以離開。”

靈兒頓時急了。

不行啊,不能丟下月姐姐不管!

蕭子珩聽得,卻是瞬間一臉的感動,還有震驚。

真的嗎?

冥兄居然為了他,親自來皇宮走一趟?

南宮帝冥眸光從蘇曦月身上抽回,淡淡幾字,“還不過來。”

冷冽嗓音淺淺淡淡,卻是不容置喙。

蕭子珩迅速過去。

“哥!”靈兒拿看叛徒的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哥哥,氣鼓鼓地,死守在蘇曦月身邊不動。

蕭子珩剛想跟南宮帝冥好說兩句,什麽來都來了雲雲,就幫忙把蘇曦月一起撈出來,免遭皇後禍害。

但他還沒開口,便見南宮帝冥滿臉陰雲冷冷,目不轉睛地盯著蘇曦月。

緊接著,男人又一聲,“還杵著。”

頓時,唰唰唰,幾百上前雙眼睛跟著南宮帝冥的視線一起,齊刷刷地落在了殿中那道纖影身上。

或震驚,或懷疑,或不解。

什麽意思?

“??”蕭子珩何嚐不是一臉疑問。

南宮帝冥此時的視線根本沒看向他,也不是在跟他說話。

或者準確一點的說,從始至終,南宮帝冥那句話都是在對蘇曦月說!

蕭子珩猛然心碎,心上一陣哀嚎。

他就說嘛,冥兄幾時對他這樣這般關懷備至了?

可轉而意識到什麽後,他心上一震,也迅速看向蘇曦月。

這樣更不對啊!

蔚華容紅唇張了又張,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來。

南宮帝冥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