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衣女子

“嘩”的一聲,蘇曦月猛地衝出水麵!

炎池邊,南宮帝冥腿上蓋著白玉般的絨毯,倚於軟榻,手持古卷靜閱。

聞聲,那雙古潭無波的眸子掃來,落在貪婪呼吸的女子身上,淡淡一聲:“半個時辰,不錯。”

竟能堅持這麽長時間,南宮帝冥那眸光深深的眼神,似乎都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原來此炎池,是真炎池!

由一片地獄炎火上湧與一股泉眼.交匯,形成的一片獨特地勢。

南宮帝冥也是看中了此處,才以它為中心,修建了一方暗莊,利於他靜憩養傷。

隻是南宮帝冥身上的寒氣太重,當他下去之時,便將那滾滾而出的灼熱盡數壓製,變成了一方寒池,足以可見他體內力量之可怖。

周圍靈氣匯聚,絲絲縷縷凝集成霧狀,猶如實質。

這是一片得天獨厚的養傷寶地,更是一片極佳的修煉之地!

但蘇曦月哪製得住這般霸道的地勢?

“呼——”她猛烈嗆咳,呼吸。

她的身體已經曆過一次特殊鍛造,都有些扛不住,猶如烈火焚身,熔漿灌體,寸寸肌膚龜裂又片片重鑄,苦不堪言。

蘇曦月整個都虛脫了,渾身靈力透支。

要不是她有生命神石護體,修複力極強,恐怕現在早已力竭而亡!

不過此處地勢雖然霸道,但蘇曦月的適應能力也是變態之強,短短三天時間,便由原來的觸底即出,到如今能在底部靜坐修煉半個時辰之久。

南宮帝冥見她吐納幾息,呼吸似乎順暢了下來,大掌一翻,一股強勢的力量便壓著蘇曦月,再度將她推入炙熱的炎池之中!

這是人幹的事?

可蘇曦月毫無反抗之力,急速下墜,直至那赤紅翻滾之處。

猶如受萬鈞之力,被壓於千丈山巒之下,周圍冰火交織的駭人力量再度蜂擁而至!

有一句話叫虐人者,終將被虐。

蘇曦月在暗獄森林將一眾蘇家子弟虐得哇哇叫的時候,估計也沒想到過,自己會有今天。

她猛地咬咬牙,暗中將南宮帝冥罵了一個遍,便穩住心神,再度入定修煉。

時間倉促,她也不得不逼自己一把!

炎池內,冰火兩重天。

外界,局勢也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巨變。

在一個月明星朗的暗夜中,一聲驚雷炸響,天地之氣被引動而起,即刻惹來四方雲動,萬人空巷,大衍京都沸議四起。

聞聲而出的眾人引頸觀望!

錦月酒樓內,看完歸來的眾人聊的更是熱火朝天,所有人吵作一團。

有人駭道:“這風雲動,聖者出,剛剛分明是有人突破聖者大關了啊!”

隻有出聖者,才會引動這樣的天地異象。

上一次蘇家上空的異象還曆曆在目……

“我大衍國又出聖人了?”紛亂狂浪之音一波高過一波:“這可是數年未有之天大喜事啊,上一次是蘇家的武聖大人破關,這次會是誰呢!”

群起激動!

“看樣子好像是皇宮的方向,會是誰呢。”

有人立刻猜測道:“燁王殿下已是紫尊後期許久,不會是他突破了吧?”

周圍人麵色大驚望去,嚇道:“怎可能,燁王殿下才不足三十歲,就是前些年強勢崛起的蘇瑾兒,號稱我大衍第一奇才,也不能有這速度吧。”

但如此年紀的聖者,讓年過六旬才突破的武聖大人情何以堪?

大衍國也沒此先例!

有蘇瑾兒的傾慕者立刻反駁:“瑾兒小姐剛及二十,她不還小,有無限可能,以她那妖孽天資,在三十之前突破聖者,也完全不是沒可能啊!”

這樣的妖孽,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

“是是是,瑾兒小姐確實厲害,無人能及,但燁王殿下還是要遜色許多,可能性極小。”

“這話在理,燁王殿下雖也是天縱之才,但還不到這地步。”

“那會是誰呢?”

大家紛紛猜測,大概率是皇城中某位老輩。

茶餘飯後,酒足飯飽,大家的分享欲和熱鬧**會達至巔峰,在這裏,最能收集到四麵八方的訊息,不管是小道消息,還是真實內幕。

為何蘇曦月會將一個情報組織,偽裝成酒樓,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過此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錦月酒樓二層,臨窗的雅間內,坐著一位白衣女子。

身姿曼妙,無與倫比,隻是頭戴雪白的輕紗帷帽,無法得見真容。

但僅從那涼風掀起的一縷縫隙,便能隱約窺見些許,絕對一等一的天人之姿。

“公……”隨行的丫鬟差點說漏嘴,趕緊恭敬垂下頭,她低聲細道:“小姐,大衍國又多了一位聖者加持,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白衣女子指尖輕點桌麵,沒有開口。

也沒任何情緒波動……

丫鬟眉梢緊蹙又道:“但若真是燁王的話……”那表情,複雜難懂,一言難盡。

她思量了須臾,小心提醒道:“大衍的天榜爭奪賽在即,依奴婢看來,怕是會有不小的變故,小姐,我們還需早做打算才是。”

白衣女子終於開口,淡淡一聲,清越桀驁:“聖人又如何,初臨聖者,不過爾爾。”

聖者和聖者之間,依舊是能有天壤之別的實力落差!

“對於小姐你來說,自然不足掛齒。”丫鬟低頭。

是她多慮了,小姐何時將這些放在眼中?

但丫鬟也不得不提醒一聲:“小姐,此行大衍,師尊都小心交代了,我們還是留心一點的好,伺機而動,若有變故立刻……”

“你指什麽?”白衣女子嗓音平緩,輕輕截斷丫鬟的話,完全聽不出喜怒,但那丫鬟卻不敢再多言吱聲。

她輕一聲道:“你是說,南宮帝冥。”

丫鬟趕緊點頭:“是的。”

南宮帝冥也在大衍國,而且近來頻繁出麵,他們不得不留意。

白衣女子飲下一杯清茶,纖細指尖托著那白瓷杯沿,細細一轉,微一笑莫名道:“都說錦月酒樓別出心裁,與眾不同,本小姐看,也不過如此。”

那緋紅薄唇微微輕勾,傲慢和桀驁在她身上,顯得那麽的自然而然,沒有絲毫違和感。

微風過後,桌上除了一顆閃閃發光的靈石,再不見主仆二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