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好戲看

宣景消失的這兩天,叢芸一直在工廠與公司間奔波,忙到忘記有他這號人物。

等她和陳經理從工廠出來,天都黑了。

倆人都餓著肚子,陳經理說什麽也要留叢芸吃飯。

鎮上的飯店就那麽幾家,陳鬆柏去了經常光顧的那家,看著裝修簡單,但環境幹淨整潔。

老板娘把飯店最好的位置留給陳鬆柏,等上菜的工夫叢芸看到陳鬆柏跟著老板娘去了吧台後麵的房間,等他再回到座位,細心的叢芸發現陳鬆柏的領口蹭了一塊粉底。

看來,他跟老板娘關係匪淺。

菜陸續端上桌,叢芸剛要動筷子,窗外又停下一輛車,車燈晃得人眯起眼,等叢芸看清車牌照頭皮都麻了。

腦子裏瞬間想起宣景離開前,約她晚上吃飯的事。

“……”壞了!

宣景進了飯店直奔叢芸的方向走來,等背對著門口的陳鬆柏看到宣景,人已經站在身邊了。

他站起來,略顯驚訝:“宣總?您?您怎麽來了?”

宣景目光清冷,聲音透著一絲薄涼。

“接她。”

“……”

陳鬆柏直盯盯的看向叢芸,立馬明白兩人的關係了,忙解釋道:

“額,今天太忙了,叢主管沒吃晚飯,我隻是請她吃飯。”

“這麽晚還沒吃,應該招待下。”

看似平靜的氣氛,卻讓陳鬆柏如坐針氈。

宣景陰沉的眸色掃過兩人的杯子,陳鬆柏連忙起身給宣景倒上一杯酒。

他問:”平時也好喝點?”

陳鬆柏忙否認,“沒有,平時不喝的,怕耽誤事。”

宣景轉而問叢芸:“那就是你有興致了。”

“……”叢芸感覺半邊身子涼嗖嗖的,餘光察覺到他冷戾的目光盯著她。

陳鬆柏幫忙解圍,“我們沒點酒水,老板娘上的。”

宣景收回眼,“不用在意我,你們隨意。”

“……”嘁!

叢芸在心裏腹誹,頂著一張黑臉,讓人怎麽隨意。

她剛夾口菜吃,就聽宣景問:“你是不是忘了?”

“咳——”叢芸差點沒嗆到,咳嗽著接過宣景遞來的紙巾印了印嘴角,說:“沒,咳咳……”

宣景將她的酒杯推走,又倒上一壺茶水,邊幫人順著背邊說:“不能喝就不要喝。”

陳鬆柏起身要把桌上的啤酒撤走,卻被宣景抬手壓住了,“能喝點嗎?”

陳鬆柏一愣,“……能。”

接下來,陳鬆柏連幹三杯,宣景也一飲而盡。

有領導在的飯局,除了工作就是感謝,這頓飯可以說吃的食不知味,一言難盡。

三人走出飯店,陳鬆柏已經腳軟,被老板娘招呼的夥計架著坐進出租車,而宣景從兜裏摸出車鑰匙拋給了叢芸。

叢芸條件反射似得接住,宣景看她站在那不動,走到她麵前,“開不了,今晚我們就睡這。”

“……”才不要!

陳鬆柏已經懷疑他倆的關係了,如果在這鎮子上留宿,更落人口舌了。

叢芸開著車奔著市區駛去,副駕的宣景好似睡著了,逼仄的轎廂內傳來他均勻冗長的呼吸聲。

車開了快兩個小時才到宣景的別墅。

“到了。”

宣景睜開眼。

她沒下車的意思,宣景也坐著不動。

在僵持下去也沒意思,叢芸說:

“我們談談吧。”

宣景正有此意,不等他開口,叢芸一句話沒把他噎得背過氣去。

我們之間還是……算了吧,這種關係我不適應,再糾纏下去也沒意義。”

宣景按了按眉心。

叢芸小幅度觀察他表情,“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我犯不上跟你偷偷摸摸的。”

宣景幽深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即疏離又冷淡,“……偷偷摸摸?”

沒想到她口中兩人關係竟然如此不堪。

“不是嗎?”

“你想要什麽?”

“我什麽也不想要,別人的東西我不會碰。”

他微醺的語氣重複,“別人的東西你不會碰?”

叢芸胸悶的很,隻想快點離開。

“是。”

“嗬嗬……”他笑得狂放不羈。

宣景轉過臉,冷峻的側臉在光影間陰鬱的駭人,但也多了幾分危險的**。

他提起叢芸的下巴靠過去,鼻息間飄著的酒氣熏得叢芸頭暈,冰涼的指腹開始摩挲她的唇瓣,身體內的欲望如提線木偶被他牽起,叢芸的目光也不收控製的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

此刻,氣氛拉滿,她就這樣被俘獲了。

宣景把人撈過來,借著酒勁兒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撫摸,叢芸的呼吸越來越亂。

就胸前的扣子被他解開的瞬間,叢芸猛地清醒過來,推開宣景的手,微喘著說:

“我看到了。”

宣景被打斷了興致,心情奇差,皺著眉問:“你看到什麽了?”

“你們逛街我看到了。”

她語氣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媳婦,宣景隻能耐著性子安撫。

“你願意,我也可以陪你。”

“不是逛街的事兒。”叢芸心情煩躁,“你以為我吃醋了?”

宣景倒樂意看到她吃醋。

“所以你吃醋什麽事?”

眼看著叢芸就要掉進他陷阱裏,別開臉說:“我沒吃醋。”

宣景把車內視鏡轉過臉,對著她的臉,“吃沒吃醋,你自己看看。”

叢芸掙紮著回到副駕的位置,邊整理衣服邊說:“我不會做你情人的。”

此話一出,宣景是半點想法都沒有了,狹長的眸子裏湧動著化不開的冰霜。

“從頭到尾,隻有你在亂想,我說了,跟你認真談朋友,但你不信。怪我嗎?”

“你的意思怪我?”

“我們現在聊這些有意義嗎?”

“你覺得什麽有意義?”

宣景被此刻的叢芸氣得胸腔發悶,清雋的臉部一派溫沉之色。

“你不就是介意清然嗎。”

被點破了心思,叢芸又羞又惱,“我介意你和她……我們這種見不人的關係憑什麽介意她?我不配好嗎!你有女朋友,我們不該這樣。”

宣景冷冷道:“她不是我女友。”

叢芸不相信。

“我不瞎,我們不該再繼續了,尤其是……”叢芸說不出口,宣景替她說了,“不想跟我上床。”

遮羞布被撕開,羞恥感讓叢芸臉頰滾燙,咬牙強忍淚水。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過是一時興起,現在冷靜了,還是互不打攪,給彼此留些臉麵的好。”

“叢芸,”宣景眸色比夜色更沉,“你挺沒勁的。”

說完,宣景摔上車門走了,叢芸的淚水也奪眶而出。

兜裏的手機響了,她看眼號碼,連忙用手背蹭掉眼淚。

“喂?”她忍著鼻音接起,“什麽?……你等我吧。”

掛了電話,叢芸下車就奔著別墅外跑去。

宣景看著人離開,煩躁的扯下領帶扔在沙發就上去洗澡了。等出來就接到發小謝蔚的電話。

“嘛呢?”

宣景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喝,“剛出差回來,洗個澡。”

“哎,”謝蔚隔著人群看著不遠處的人,“你猜我看到誰了。”

聽筒裏的音樂聲嘈雜。

宣景:“我上哪猜去。”

“嘿嘿嘿……”謝蔚壞笑著說:“說你怎麽謝我吧。”

“掛了。”

“哎……對我怎麽一點耐心都沒有,”謝蔚識趣的結束玩笑,“你不是讓我找她嘛,速度來。”

盡管沒提叢芸的名字,但宣景知道說的就是她。

“……不去。”

“怎麽?吵架了?”

宣景說:“膩了。”

“我去,才幾天就睡膩了。等等,”

謝蔚的聲調明顯提高,好像發現什麽稀奇的事。

“有好戲看,你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