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留下
就在叢芸失神之際，宋清然穿著婚紗走到宣景身邊，美人魚式的婚紗拖尾，讓她高挑的身材更顯性感修長。
跟他們的高定相比，叢芸的棉T普通而寒酸。
在這一刻，她清楚地看到階層的差異和圈子的不同。
一個生活在經濟的上層建築，一個遊走在社會的最底層。
公司小職員怎麽會跟車企太子有未來，都是她的幻想罷了。
宋清然似乎再問宣景的意見，可他一直看著櫥窗外。
順著宣景的視線望過來，叢芸發現後，第一反應遮住臉走開了。
她沒勇氣見麵，她實在太美了。
彼時，禮服店內。
宣景往門口走去，宋清然愣了下，“宣景，你去哪？”
他沒有回答，推開禮服店的門跑出去。
宋清然和一眾禮服師被丟在店裏，大家不明所以，麵麵相覷。
叢芸慌亂地跑進商場通道內，卻發現前麵施工，路被堵住了。
再轉身就看到宣景站在不遠處。
他緩緩走過來，叢芸緊張的攥緊垂在身側的手。
可當兩人麵對麵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終，宣景先開口問：“你還好嗎？”
叢芸始終沒看他，視線望向一旁。
“……你指什麽？”她說，“心情嗎？實話說，現在好多了。”
宣景看到她握緊的指甲，將掌心扣出一道道深深的指印，伸出手要去拉她的手，卻被叢芸躲開了。
“宣總，還是自重吧。你未婚妻還在等你。”
宣景說：“再給我點時間。”
叢芸驀地笑了，笑容苦澀，“再給你點時間，是想請我參加你們的婚禮嗎？”
盡管叢芸認為自己掩飾的足夠好，可鼻腔裏還是不爭氣的泛酸了。
“算了吧，我知道你也有難處，以後別見麵了，見麵也當做不認識，還有……祝你幸福。”
說完，叢芸繞開人就要走，卻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麵抱住。
叢芸停下腳步，他的懷抱亦如印象中寬闊而溫暖，隻是她曾經貪戀的不再屬於她了。
“別這樣，放開吧。”
宣景抱得更緊，臉埋在她頸間低語，“你要相信我，給我時間，不會太久的。”
“別騙我了，別給我希望，”叢芸解開他的手，“我原本就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因為趙嘉裕我變得敏感而自卑，是你讓我重新找回了自信，也是你讓我認清了現實。
對不起，是我不懂規則，我太不會玩了。”
宣景想解釋，可望眼通道口，到嘴邊的話又咽下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叢芸離開。
當宣景回到禮服店，宋清然看他臉色不對，剛要問發生了什麽，宣景把禮服脫下，說：“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
禮服師見狀，忙說：“先生，肩膀位置的尺寸我們還沒確認呢。”
宣景扔下衣服就走了。
宋清然在幾個禮服師的注視下，故作淡定的微笑，解釋道：“他公司很忙，經常有急事。”
禮服師拿起宣景的上衣說：“肩膀的尺寸怎麽辦？”
宋清然說：“尺寸可以，不需要修改。”
宣景離開禮服店直接去了公司，讓尹秘書通知各部門主管召開緊急會議。
與宣景分開後，叢芸兩手空空的回家了。
她搞不懂，為什麽真心總是被辜負，遇見的男人都要劈腿。
細想下，還真是她不懂規則。
沙發上的手機響了，叢芸掃眼，是陌生號碼，自從她上次拒絕獵頭公司後，就把對方的手機號拉黑了。
原本不想理的，可對方好像誓不罷休，一直在撥打她的電話。
叢芸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有氣無力的說：“我不是已經說了，我沒有跳槽的打算。”
“叢小姐，是我。”
叢芸聽出對方的聲音，“尹秘書？什麽事？”
“請問您現在方便見個麵嗎？”
叢芸不想跟涉及宣景的任何人任何事產生瓜葛，婉言拒絕道：“我現在有事，不太方便，你有什麽話就在電話裏說吧。”
尹子陽沉默幾秒，才說：“電話裏說不清，這個必須當麵交給你。”
想用錢封住她的嘴，還是買她的心甘情願。
叢芸不屑道：“沒這個必要，我跟他之間誰也不欠誰的，我什麽都不要。”
“叢小姐，”
尹子陽還要說什麽，就聽嗶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叢芸將尹子陽的號碼添加到黑名單。
當宣景從會議室出來，看到尹子陽朝他搖頭，就知道事情沒辦成。
尹子陽跟著宣景來到辦公室，關上門走到辦公桌前，放下檔案袋，無奈地說：
“叢小姐不見我，還把我手機號碼拉黑了，我又換了幾個電話打，她關機了。”
宣景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垂眸看著桌上的檔案袋，說：“沒事，你出去吧。”
周末，沈淑儀的手術被安排在第一台，宣景一大早接父母去醫院開始術前的各項簽字確認，宣明銳在一旁聽著，雖然不同意手術，但此刻也聽得格外認真，還安慰起身邊的大哥來。
宋清然站在手術室門口，惴惴不安地等著。
母親梁詩瀾麵對著一麵牆，雙手合十，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宣景觀察到還有幾個人同她一樣，對著牆祈禱。
都說醫院裏的牆，比教堂聽過的祈禱聲還多，今天他見證了。
手術從早上八點正式開始，到夜裏十點多才結束，手術很成功，病人直接送到監護室需要觀察四十八小時。
宣景把大家送回去後，最後一個送宋清然。
車停在酒莊門口，宋清然沒下車，手輕搭在宣景的胳膊上，說：
“別走了，今晚留下來住吧。”
宣景掃眼胳膊上的手，從方向盤放下來，他的躲避讓宋清然尷尬無比。
他說：“我留下來合適嗎？”
宋清然緊張地攥住手包，“嗯……沒什麽不合適的，再說，我們不是也要結婚了嗎。”
她說到最後已經沒了底氣，甚至不敢看宣景的眼睛。
宣景盯著她看了會兒，將車內的音樂一關，語氣冷淡地說：
“你是不是忘了。”
“！”
宋清然心下一慌。
宣景說：“奶奶手術已經做完了，我沒什麽好顧忌的。”
宋清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還想再解釋什麽，被宣景打斷了。
“下去吧。”
宋清然的手剛搭在車門上，又鼓足勇氣說：
“為什麽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