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誅殺

下一刻,徐忠的食指放在鐵器下端一個倒鉤上,猛地一扣。

“蓬!”

一道肉眼難辨的黑色暗器,朝朱蛩迅疾襲來。

朱蛩躲閃不及,連忙伸出右手去擋。

“噗!”

隻是那暗器速度委實太快,直接穿透他整隻手掌,去力不減,“嗤”一聲整個射入了他的右眼之內!

“啊!”

朱蛩發出一道慘絕人寰的痛極慘叫,左手中箭矢一丟,趕緊伸手捂眼。

胡中傑猛地一咬舌尖,借助劇痛來激發自己潛能,終於強行站了起來,他抓起那支被朱蛩丟掉的箭矢,一把狠狠送入朱蛩的心髒。

可憐這朱蛩還沒來得及完成折磨胡大將軍的大計,便即一命嗚呼了。

真真應了那句老話,反派死於話多!

完成這招反殺後,胡大將軍徹底力竭,一跤癱倒在地,呼哧呼哧喘著大氣。

而那邊的徐忠也好不到哪裏去。

沒錯,偷襲朱蛩的暗器,正是徐忠用燧發槍射出的一顆鐵珠子彈。

他原本就隻是個武者,受曼陀羅花毒影響比朱胡二人大得多,方才他趁著朱蛩折磨胡中傑的當口,偷偷從懷中掏出燧發槍,再裝火藥、填彈,幾乎已經耗去了他的全部氣力。

最後那扣動扳機的一指,已是他憑借強大的意誌才勉強做到的。

完成這次射擊,他整個人就已因精氣神消耗甚巨,徹底昏厥了過去。

沒有人注意到,那些五彩斑斕的曼陀羅花過了極盛時期,開始慢慢凋敝下去。

這種花的花期極短,是真正的曇花一現。

花開刹那,刹那芳華!

“咦!怎地這些人都躺在了地上?喂,姓徐的,徐公公,徐檢司,徐協辦……”

不知過了多久,獅駝嶺的入口忽地傳來一陣悅耳的呼喚。

接著,袁瑩瑩那光潔照人的小腦袋瓜探了進來,掃視一圈發現並無危險後,這才朝身後一揮小手道:“這裏很安全,大家都隨本姑娘進來吧。”

隨後,一幹婦孺便忐忐忑忑地尾隨袁瑩瑩邁入了獅駝嶺。

這些婦孺一開始還畏手畏腳,大氣也不敢喘上一下,不過當一些女人或幼童發現了距離入口不遠處自家躺在地上的男人或父親後,便連忙衝了過去。

不錯,這些婦孺正是袁瑩瑩找來假扮戶部一幹官吏的那群難民的家人。

袁瑩瑩一連查驗了十幾個人,才終於找到了昏厥的徐忠。

“徐忠,徐公公,徐協辦……”

她先是伸手探了探徐忠的鼻息,知道徐忠還活著,當下大喜著拍打徐忠的左右麵頰,邊拍邊喊。

也不知是她的呼喚起了作用,抑或純粹是疼的,徐忠終於緩緩張開了雙眼。

“水!”

腦袋依然昏昏沉沉,四肢酸軟無力,虛弱至極的徐忠勉強從唇端擠出一個字來道。

“水嘛……哦,有的有的!”

袁瑩瑩趕緊解下隨身攜帶的水囊,將囊口湊到徐忠的唇端。

徐忠感受到水液潤喉,貪婪地吮吸了兩大口,這才勉強恢複了一分氣力,仰頭瞥了她一眼道:“多謝袁姑娘,若非是你及時趕到,恐怕徐某這會兒還在昏迷。”

袁瑩瑩盯著被徐忠喝過的囊口,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俏臉微紅道:“阿翁派我來,本來就是要一路護衛你的安全,這沒什麽。”

徐忠微微頷首,努力驅逐腦海的眩暈。

“對了,胡將軍!”

徐忠強撐著坐起,憑借記憶朝胡中傑倒地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了這位渾身被鮮血染滿的碭山郡右將軍。

當下連忙吩咐道:“這位胡將軍是誅殺朱大食人魔的功臣,千萬不能讓他出事了!他的心口、左右手腕均有創口,趕緊灑上止血藥,以布料纏住出血點!”

“朱大食人魔?”

袁瑩瑩一愣,似乎對這個外號頗為奇怪。

徐忠道:“這個稍後再給你解釋,救人要緊!”

袁瑩瑩點點頭,依言上前去給胡中傑幾處受傷的要害止了血。

指揮完袁瑩瑩救人,徐忠環顧一圈四周,發現了那群橫七豎八歪躺一地的依然處在昏厥中的山匪。

遂又道:“袁姑娘,這些都是勾結朱蛩殺人越貨的土匪,惡貫滿盈,趕緊趁他們蘇醒之前,將他們給控製起來吧。”

這種大食曼陀羅花毒似乎隻有令人乏力昏厥的效果,並不致命。

有點類似徐忠前世的那種醫用麻醉藥。

眼下他雖然是借助袁瑩瑩這個外力率先蘇醒了過來,但他畢竟隻是武者的修為,保不齊那些修為比他高的山匪們也會提前醒來。

所以此事宜早不宜遲。

袁瑩瑩一把抽出纖腰纏著的那根長鞭,嬌聲道:“交給本姑娘了!”

說罷,就見她一個兔起鶻落,在空中留下一連串倩影,很快便落入那群橫七豎八的山匪之間。

長鞭猶如遊走的烏鞘蛇,挨個點在那些山匪的各處要穴上。

封穴!

武師之威。

眼見袁瑩瑩已將目標移到那個拿狼牙棒的赤膊山匪首領身上,徐忠忙不迭提醒道,“袁姑娘,此人是這群山匪的首領,應該是武尉的修為,等閑封穴手法可能控製不住他。”

袁瑩瑩點點螓首道:“了解!”

說著長鞭一卷,提起這位山匪首領當空飛向了那個被徐忠和胡中傑之前用來困殺朱蛩的深坑陷阱。

“別,呃……”

徐忠終究還是喊遲了,可憐那個昏厥的山匪首領,依然還處於一臉安詳的睡夢中,就這麽如一顆流星隕石般墜入了深坑。

“怎麽了?”

袁瑩瑩揚起那張布滿好奇的俏臉朝他問道。

徐忠無奈衝她揮揮手道:“沒事,你繼續!”

“哦!”

袁瑩瑩不疑有他,繼續埋頭開始了她對這群山匪挨個點蒜般的封穴工作。

徐忠朝那個深坑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個深坑的底部被他們埋入了一排一米多高的尖木倒刺,這個山匪首領就這麽墜落下去,鐵定已被紮成了刺蝟。

不過好在這家夥自始至終都在昏睡,直到一命嗚呼也沒能蘇醒過來,估計走得應該沒有半點痛苦吧。

徐忠摸了摸鼻尖,暗暗安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