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同一屋簷下
陳清歡一見到蕭雲醒,就“重色輕友”地坐不住了,拿起包準備結束這場下午茶:“這個時間不好打車,要不要送你們?”
田思思搖頭:“這裏離我家很近,我走回去就行了。”
冉碧靈還沒說什麽,就看到褚嘉許小跑著過來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路上有點堵。”
冉碧靈幸災樂禍地問道:“你媽肯放你出來?”
褚嘉許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說我要回公司加班,電影票買好了,咱們走吧?”
冉碧靈得了便宜還賣乖,衝陳清歡和田思思使了個眼色:“看到沒,以後你兒子告訴你他加班,千萬別信。”
褚嘉許還是和上學那會兒一樣的不善言辭,倒是不再動不動就臉紅了,隻是在一旁一直溫和地笑,身材高大,朗眉星目。
冉碧靈也準備走了:“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田思思果斷拒絕:“我才不去做電燈泡!”
“不了。”陳清歡搖搖頭,指指旁邊,“雲醒哥哥說,要帶我回家,喂飽我。”
田思思立刻走人:“真受不了,走了走了!下次這種家屬會出席的局都別叫我這個單身狗了!”
陳清歡和冉碧靈對視一眼,表現出毫無誠意的歉意。
趁著蕭雲醒和褚嘉許去開車的工夫,冉碧靈站在甜品店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歪頭跟陳清歡小聲感歎:“幹淨純粹的少年感真是美好啊!蕭雲醒絕對是把少年的清冷幹淨詮釋得最好的一個人。你知道褚嘉許特別崇拜他吧?你知道那個傻子跟我說什麽?說蕭雲醒這個人啊,說他冷吧,可又不是那種頹廢的陰冷,是那種溫溫的冷,帶點初冬陽光的味道,冷靜沉穩,幹幹淨淨的,不會傷人,也不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該有的禮貌一點兒都不會少,讓人討厭不起來,一看就知道是家裏教得好,這種人的家教好得不是一點半點啊!他說這話的時候那個眼神那個表情喲,如果我不是他女朋友,我肯定懷疑他暗戀蕭雲醒。”
陳清歡臉上滿是疑惑和懵懂:“褚嘉許在胡說什麽啊,雲醒哥哥一直都很溫柔好嗎?一點兒都不冷!”
冉碧靈歎口氣,就知道會是這樣:“唉,車來了,不說了,再見吧!”
陳清歡和她道別上車,係安全帶的時候,忽然開口:“韓京墨最近有女朋友嗎?”
蕭雲醒搖頭:“不太清楚,怎麽了?”
陳清歡湊過去,眼底閃著狡黠的笑:“一個八卦,你要不要聽?”
蕭雲醒笑著看她。
陳清歡繼續開口:“我前些天看到韓京墨和田汨汨在一家咖啡店門口拉拉扯扯,田汨汨你還記得吧,就是田思思的雙胞胎妹妹。”
蕭雲醒對八卦本身沒興趣,不過他喜歡聽陳清歡說話,便引著她說下去:“既然是雙胞胎,你怎麽知道是妹妹,而不是姐姐?”
“你忘了?田思思是個超級無敵大顏控啊,她怎麽可能那樣對韓京墨!你是沒看到,當時田汨汨臉上的冷漠加嫌棄有多明顯!最最關鍵的是,韓京墨也是一副嘲諷譏誚的模樣,他不是一向對女人很紳士的嗎?”陳清歡越說越興奮,“你說他們倆是不是有奸情?”
蕭雲醒看她躍躍欲試的模樣輕笑:“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陳清歡想想就覺得興奮:“想看韓京墨栽跟頭啊,田大壯這個人啊,從來都隻對同性熱情,對異**搭不理,冷豔有攻氣!可以攻他一臉!張岱的《陶庵夢憶》裏不是寫過嗎,‘楚生色不甚美,雖絕世佳人無其風韻。楚楚謖謖,其孤意在眉,其深情在睫,其解意在煙視媚行’。韓京墨如果真的看上她了,肯定要栽跟頭!”
蕭雲醒或許是被陳清歡帶壞了,他竟也隱隱開始期待看到韓京墨在情場上栽跟頭。
陳清歡和蕭雲醒解決了晚飯後又去逛了超市買了她喜歡的零食,當蕭雲醒詢問她接下來去哪裏的時候,她決定關掉手機去蕭雲醒那裏開“睡衣趴”。
陳清歡一進家門就甩掉高跟鞋,光著腳啪嗒啪嗒地跑了進去。
蕭雲醒把她的鞋子收好放進鞋櫃,又拿了拖鞋放到她腳邊:“你今晚在這兒跟陳老師說了嗎?”
陳清歡窩在沙發裏,歪著頭轉悠著大眼睛調戲他:“說了……一半,再說了,有什麽好說的,難道我們今晚要發生點什麽?”
蕭雲醒立刻轉身:“我去洗澡。”
“我也去我也去!”陳清歡快地跟在他身後喊著,被蕭雲醒回頭看了一眼後立刻改口,“我是說我去裏麵洗。”
陳清歡洗完澡吹完頭發,穿了件白色的睡裙出來,長發整整齊齊地披在身後,睡裙寬鬆飄逸,長至腳踝,襯得整個人純潔出塵。
她踮著腳在蕭雲醒麵前轉了一圈,眉眼彎彎一副求誇獎的模樣:“好不好看?”
蕭雲醒隻是看著她,半天沒說話。
陳清歡察覺到他的目光,歪頭瞥他一眼:“怎麽了?”
蕭雲醒眼底暈染著淺暖的笑:“真該讓那幫人看看,他們口中銳不可當傲視群雄的陳清歡其實是個小天使。”
“不行。”陳清歡想了想,然後狀似很認真地開口,“我這個樣子隻能給你看,他們不配欣賞我的絕世風姿。”
蕭雲醒把頭轉到一邊,大笑出聲。
陳清歡看著他的笑臉,心裏默默回了句,真該讓那幫人看看你才對,你們口中清貴疏離的高嶺之花在我麵前笑得多麽地開心啊,何止是開心,還帶著肆意地快活呢,可惜你們都看不到,隻有我才能看到。
陳慕白的擔憂確實多餘,因為整個晚上,陳清歡隻是坐在沙發上吃著零食水果看著綜藝節目,笑得前仰後合,而蕭雲醒則坐在旁邊陪看,偶爾遞下紙巾和垃圾桶。
陳清歡揉著笑酸的臉頰,轉頭看他:“雲醒哥哥,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聊?”
蕭雲醒遞了塊蘋果到她嘴邊:“不會,還挺有意思的。”
看什麽無所謂,他享受這樣放鬆愜意的時刻,什麽也不用做,有陳清歡在他身旁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陳清歡笑了笑,身子一歪躺在他腿上,一臉滿足:“我好喜歡周六晚上啊!想玩到幾點就玩到幾點,明天也不用早起。”
兩人休雙休日的時候本就不多,能同時一起過周末更是難得,陳清歡大概也想到了,仰著頭問:“你明天需要加班嗎?”
蕭雲醒垂眸看她,抬手捏捏她的臉:“可能下午要去一下所裏。”
陳清歡的眉眼忽然耷拉了下來。
蕭雲醒笑了笑:“不高興了?”
陳清歡握著他的手,格外鄭重地開口:“不是,我是心疼你,雲醒哥哥你好辛苦啊!要不你辭職我養你吧。”
蕭雲醒煞有介事地點著頭:“好啊。”
陳清歡一下子坐了起來:“我說真的,最近我手裏的幾隻股票長勢喜人,剛剛小賺了一筆!絕對養得起你!”
陳清歡在股票方麵也很有天賦,沒事兒的時候喜歡玩一玩。
蕭雲醒表示相信她:“我也說真的。”
陳清歡忽然沉默了下來。
蕭雲醒逗她:“怎麽,後悔了?不想養我了?我吃得不多。”
陳清歡搖頭,雙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身前,一本正經地鼓勵他:“我認真想了下還是算了!我去上班或者加班的時候,你一個人會很無聊的,你去加班我在家裏等你的時候就很無聊,我不想讓你無聊,你還是辛苦點去工作吧。”
蕭雲醒被她握著的手忽然微微用力一扯,陳清歡就被他摟進了懷裏:“這幾年我是不是讓你等了很久?”
陳清歡趴在他懷裏左搖右晃地點著腦袋:“沒關係啊,以前是你一直在等我,現在換我來等你啊,你不要擔心,我也會像你一樣有耐心的。”
這次蕭雲醒沒說話,隻是輕輕吻了下她的眉心,久久地把她抱在懷裏。
直到陳清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模糊不清地叫他:“雲醒哥哥我困了。”
兩人便關了電視去睡覺。
按照慣例,她霸占他的床,他去睡客房,互道晚安後便休息了。
主臥和客房離得很近,又都開著門,兩人躺在各自的**聊天。
陳清歡喊了他一聲:“雲醒哥哥!”
蕭雲醒閉著眼睛回答她:“我在。”
“我睡覺咯!”
“好。”
“雲醒哥哥!”
“嗯。”
“你睡著了嗎?”
“還沒。”
……
陳清歡喊了幾聲之後,漸漸沒了動靜。蕭雲醒這才起身去主臥看了一眼,幫她蓋好被子才重新回去躺下,很快也睡著了。
第二天,蕭雲醒去叫陳清歡起床吃早餐,一進門就愣住了,繼而低下頭無奈地笑了。
她的睡相實在稱不上好,整個人橫在大床中間趴著,頭埋在枕頭下麵,懷裏還抱著一個,整張被子尚有幸存的一角胡亂地搭在她身上,其餘的都被她壓在身下,完美地貼合著她玲瓏有致的柔軟曲線,晶瑩白皙的小腿伸到了被子外,還把一個抱枕踹到了地上。
好在屋裏暖氣開得足,不然照她這個睡法,一冬天不知道要感冒多少回。隻是他看著看著,不知怎的,忽然紅了臉。
陳清歡打了個大哈欠,把自己翻過來,伸了個懶腰後才緩緩睜開眼睛。一睜眼就看到了神色古怪的蕭雲醒。
她揉著滿頭亂發坐起來:“怎麽了?”
蕭雲醒很快恢複過來,麵色如常地回答:“沒事,快起來洗漱,準備吃早飯了。”
說完就出了房間。
陳清歡探身看著他的背影,很是奇怪。
後來陳清歡就蕭雲醒臉紅的事兒找冉碧靈、田思思討論,三個人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裏探討得熱火朝天。
“我當時睡衣穿得好好的,他到底臉紅什麽?”
田思思拍拍桌子提醒她:“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想啊,他平時睡的枕頭被子被一個香噴噴軟乎乎的小姑娘半**躺在上麵,你們倆的氣味混在一起,交疊,融合,多麽引人浮想聯翩啊,你說他臉紅什麽?”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清歡也跟著一拍桌子:“早知道我就應該**啊!”
田思思搖搖手指:“不不不!猶抱琵琶半遮麵懂不懂?點到即止的美學知道不知道?你怎麽那麽急呢!”
陳清歡恍然大悟地點著頭。
冉碧靈的關注點一向和別人不一樣,聽後格外激動,當即表示:“要是有個這麽神仙似的人物對我臉紅心跳,我真是駕鶴西歸也值了!”
陳清歡逗她:“褚嘉許不是一直都對你臉紅心跳來著?”
“別提了!”一提起那個名字冉碧靈就習慣性地嫌棄拆台,“那個傻子除了臉紅什麽都不懂,前幾天那什麽都是我主動的。”
陳清歡和田思思對視一眼,壞笑著看她:“那什麽?”
冉碧靈被套了話也不扭捏,嘿嘿笑了幾聲:“就是那什麽嘛。”
陳清歡眨眨眼睛,臉上是明晃晃的促狹:“超綱嚴重啊,冉同學,要給你紅牌警告的!”
田思思點頭附議:“就是就是!紅牌罰下!”
“沒超綱!”冉碧靈動作利索地從包裏翻出一個紅本本拍到桌上,“正常範圍!”
陳清歡硬生生咽下那句粗口,拿過那本結婚證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你這……”
田思思也格外稀罕地從陳清歡手裏接過來,同樣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你這……”
冉碧靈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陰差陽錯。就那個傻子嘛……他們公司聚餐被灌了酒,回到家耍酒瘋抱著他媽哭得一塌糊塗,據說他懂事兒以後就沒這麽哭過,把他爸媽都驚呆了,還把我叫過去問我們是不是吵架了,我記得我也沒說什麽啊,誰知他媽怎麽理解的。第二天就把戶口本甩給他讓他該幹嗎幹嗎去,機會千載難逢,那個傻子怕他媽後悔,夜長夢多,就拉著我趕快把證領了。”
陳清歡和田思思唏噓了好大一會兒,沒想到這場持續了多年的拉鋸戰竟然以這種戲劇性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冉碧靈忽然笑得神秘:“你們知道褚嘉許為什麽叫褚嘉許嗎?”
田思思問:“為什麽?”
冉碧靈捂著嘴笑:“我前幾天才知道,因為他爸姓褚他媽姓許,所以就叫褚嘉許,太搞笑了!”
田思思跟著笑起來:“那你們倆的孩子以後就可以叫褚加冉。”
陳清歡沒覺得好笑,她的注意力明顯在另一件事上,試探著問:“領了結婚證什麽感覺啊?”
說起這個,冉碧靈歎口氣:“感覺挺複雜的,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敢想,他認識我的時候才十幾歲,就願意為了我舍了前途未來,他怎麽舍得怎麽敢?萬一他後悔了呢?萬一我辜負他了呢?”
陳清歡想起那天臉色蒼白眼圈發紅的褚嘉許,當時她沒注意,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他的眼神裏就透著一股決絕:“他大概壓根兒沒想過你會辜負他。”
冉碧靈喃喃低語:“所以才是個傻子……他一看就是那種特別乖的小孩兒,估計從小到大也沒幹過什麽壞事兒,偏偏在高考這件事兒上出了幺蛾子,還為了我這些年一直和他媽鬥智鬥勇,有時候我都煩了,跟他鬧脾氣提分手,他也從來不發火,好脾氣地哄我,也是難為他了。有段時間我都絕望了,我想不出,這輩子如果沒能和他走下去,以後還能嫁給什麽人。”
田思思拍拍她的後背,安慰著:“好在現在苦盡甘來了,打算什麽時候擺酒啊?”
冉碧靈立刻興致缺缺:“再說吧,什麽都沒準備呢,酒店沒預訂,婚慶沒預約,婚紗照也沒拍,一件件慢慢來吧。”
田思思雙手合十拜托她:“我隻有一個請求,不要找我做伴娘,我此生的伴娘餘額已為零。”
陳清歡則大方表示:“你可以找我做伴娘啊,我還沒做過伴娘呢。”
“不!”冉碧靈立刻拒絕,“我瘋了才會找你做伴娘!知道為什麽你沒做過伴娘嗎?因為你這張臉!沒有哪個新娘想在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天被你搶盡風頭!”
陳清歡撇嘴:“哼,不找就不找!我還不樂意受累早起呢!”
陳清歡傲嬌地“懟”回去,然後就一臉豔羨地盯著手裏的結婚證流口水。
冉碧靈從她手裏搶過來:“別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名字對不上!想要找蕭雲醒去領一個不就得了。”
說起這個陳清歡就有些煩惱。
她和蕭雲醒年紀不到?早就到了合法年齡。感情不到位?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她不想嫁抑或是他不想娶?那更不可能了。可就離結婚差了那麽一步,總覺得差了點兒什麽。
“哎,冉碧靈。”
陳清歡忽然叫她。
冉碧靈看過去:“幹嗎?”
陳清歡欲言又止半天:“那什麽是什麽感受啊?”
冉碧靈忽然臉紅了:“就……就那樣唄!”
陳清歡虛心請教:“很疼嗎?”
冉碧靈有些窘迫,她總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種事情有些奇怪:“還……還行吧……”
陳清歡質疑:“那你剛才進來的時候走路姿勢為什麽那麽奇怪?”
冉碧靈瞪她:“我那不是疼得好嗎?”
陳清歡皺著眉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是怎麽了?”
冉碧靈知道今天不說清楚,這位是不會放過她的,索性破罐子破摔全都告訴她:“我主動了一回之後,就給那個傻子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然後在網上學了一天,我就……真的,找老公不要找體力太好的……”
陳清歡開始在心裏琢磨,體力……好?
冉碧靈後知後覺,像是忽然發現了新大陸:“你和蕭雲醒沒那什麽過?”
陳清歡頗為遺憾地搖頭。
“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
“沒有住在一起,那是雲醒哥哥的房子,就是給我留了房間,我偶爾留宿,大部分時間還是住家裏。”
“給你留了房間?偶爾留宿你們還分房睡?不是你強取豪奪的風格啊!”
“強取豪奪了啊,我占了他的床,他去睡客房。”
“就沒有擦槍走火的時候?”
“他好像失控過那麽一次。”
“什麽時候?”
“有一天晚上。”
“你怎麽知道他失控了?”
“因為他抱著我的時候忽然彎腰了。”
“……懂得夠多的呀,然後呢?”
“沒有然後。”
冉碧靈很認真地分析:“他是不是也不會啊?”
陳清歡看著她,兩人麵麵相覷:“不會吧?”
冉碧靈點點頭:“說不定哦,要不要姐姐給你幾個小網站小視頻你去啟發一下他?”
陳清歡立刻撲過去:“要!”
“我回頭發給你!”
兩人正說著,忽然發現田思思坐在那裏出神,半天都沒動靜。
冉碧靈推推她:“你什麽情況,今天話這麽少?”
田思思搖頭,忍著不說。
陳清歡問她:“和那個小賣部老板又有後續了嗎?”
田思思有時候不得不佩服陳清歡啊,問問題總是那麽一針見血。
陳清歡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你那是什麽表情啊?”
田思思終於憋不住了,決定一吐為快:“那個小賣部老板……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冉碧靈點點頭:“知道啊,不就是你們學校那條街的街主嗎?”
田思思現在想來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他是傅司朝!”
冉碧靈一臉茫然:“傅司朝是誰啊?”
“那個銷聲匿跡了很久的股神?”陳清歡倒是很意外,若有所思地開口,“我去挖他出山怎麽樣?”
冉碧靈這才聽出點眉目:“股神啊,很厲害嗎?”
田思思立刻開始科普:“當然厲害了!少年成名,一戰封神,戰戰都是神級操盤!隻可惜啊,他選擇了急流勇退,在巔峰時刻忽然銷聲匿跡了。”
相比她的激動,冉碧靈則淡定極了:“是嗎,沒聽說過。”
田思思一副“你不吃我的安利我就吃了你”的模樣:“那是你孤陋寡聞!他真的超級棒!你可以去百度!”
陳清歡攔住她要拿出手機百度的動作:“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田思思坐立不安地拍桌子:“他是我偶像啊!”
陳清歡看她一眼:“你別告訴我,你學數學是因為他啊。”
田思思忽然平靜了下來,再一次在心裏有感而發,陳清歡的重點真是一抓一個準啊。
冉碧靈仿佛吃到了大瓜:“你那又是什麽表情?”
田思思老實交代:“多多少少有點吧。”
冉碧靈一拍手:“那不是正好!”
“正什麽好,人家是股神,我是股災!”
“我是說,他不是你偶像嗎,你收了他不就是小迷妹的終極境界嗎?”
“我哪裏敢?”田思思雙手托腮,“跟做夢似的,偶像就砸在我頭上了。”
“不是,合著你跟人家打了這麽久的交道,連人家叫什麽都不知道啊?”
“介紹人也沒說啊,他隻說是學校門口小賣部的老板,怪我咯?”
“那你知道了相親對象是你偶像,是什麽心情?”
“心情有些複雜,不太好描述,總之我現在上班下班都不敢走正門了,怕路過他的店門口。”
“你躲著他幹嗎?”
“我心虛啊……我要是早知道他是傅司朝,哪裏敢對他這麽造次?!”
“你都對他做什麽了?”
“別提了……再回憶一次我怕我心髒受不了……”
陳清歡和冉碧靈你一句我一句地問著,問得田思思就快羞愧地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過了幾天,陳清歡收到冉碧靈發過來的一係列網址加小視頻,她躲在洗手間瀏覽了一下之後就如數給蕭雲醒發了過去,緊接著她就被舉報了,然後電話就打了過來:“你被盜號了?”
陳清歡格外窘迫,坐在馬桶上撕紙:“沒有!”
“那你……”
“我……”
“你?”
“你點開看了嗎?”
“看了。”
“然後呢?”
“然後舉報了。”
“你……雲醒哥哥,你會不會……”
“會不會什麽?”
“就是那個啊……會不會啊?”
“哪個?”
“嗯……你今天忙不忙,我一會兒有個會,開完會我去找你當麵說吧。”
“好,過來了給我打電話。”
陳清歡去開會前還興高采烈的,打算開完會就去找蕭雲醒,可從會議室出來時,臉色就不太好看了,身後跟著的幾個人則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陳總,對不起,這次是我們大意了……”
陳清歡沒回頭,語氣還算平和:“沒關係,不怪你們。動我陳清歡的東西,怎麽拿的我就讓他怎麽給我還回來。”
說完一路目不斜視地進了辦公室,甩上門。
圍觀群眾很快圍上去,問那幾個人什麽情況。
沒過一會兒,陳清歡再出來的時候,麵色平靜,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
米秋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問:“陳總,您要出去嗎?今天不加班了?”
陳清歡低頭整理了下大衣衣袖,漫不經心地開口:“不加了,今天休息,最近天氣冷,你組織大家去吃個火鍋,我請客,我有點事兒就不去了。”
說完便拎著包進了電梯。
陳清歡到了研究所門口,收拾好情緒給蕭雲醒發消息——
請問是蕭先生嗎,我是快遞員,你的小可愛已經到樓下了,請快點下來取(娶)她。
陳清歡正在馬路對麵數著地磚等蕭雲醒,忽然聽到一聲熟悉又陌生的“陳師姐”。
陳清歡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數地磚,還默默在心裏歎了一句冤家路窄。
蘇揚似乎已經忘了上次舞會的不愉快,笑容不減:“你找蕭師哥吧?他這會兒應該是去吃飯了,我家住在這附近,我剛從家裏吃飯回來,你看,我還給他帶了點兒水果。”
陳清歡停下腳步,靜靜站在那裏不說話,就算是路窄,她也沒怕過誰。
蘇揚也不在意,依舊自說自話:“研究所不讓外麵人隨便進的,我去幫你叫?不過他應該沒空見你,最近任務重,我們晚上要加班呢。”
陳清歡覺得沒意思,清清淺淺地回了句:“不用了。”
蘇揚似乎在炫耀什麽:“沒關係的,我最近在跟著蕭師哥做項目,我們很熟的,我去叫他。”
陳清歡微微皺眉,似乎對她的聒噪很反感:“我說,不用。”
蘇揚臉上略帶了絲得意,還想繼續說什麽,陳清歡忽然抬頭冷冷看她一眼,成功讓她閉了嘴。
過了許久,蘇揚勉強笑著開口:“當年我一進附中就知道雲醒師哥,隻可惜他很快就畢業了,高考的時候我也報了X大,隻差3分我就考上了!後來我服從調劑被另一所學校錄取,從本科到研究生,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從來不敢有一絲懈怠,才終於有機會站在這裏,有了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機會。那個時候我好羨慕你啊,可以整天和他在一起,偶爾在校園裏看到他,身邊永遠站著一個你,似乎有他的地方,就會有你。可是你看現在呢,他工作的地方你沒進去過吧?他的辦公室什麽樣子你沒見過吧?他工作的時候什麽樣,他的辦公桌上放了什麽,你都不知道吧?這些我都知道,我每天都會見到,見到身邊沒有你的蕭雲醒。”
陳清歡忽然笑了,輕飄飄地掃她:“那可真遺憾啊,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既然那麽喜歡蕭雲醒,為什麽不複讀繼續考X大啊,這樣你就能早點站到蕭雲醒的麵前了呀?還是說你所謂的‘喜歡’敵不過再來一年帶來的風險和辛苦?”
蘇揚語塞,陳清歡一眼就看穿了她,當年她確實不想再經曆一次高三生活了,同時也害怕再考一次還不如這一次的分數高,所以她便放棄了複讀,選擇了妥協。
她反問陳清歡:“那你呢,你不過就是運氣好而已,如果那年你沒考上X大,你會複讀再考一年嗎?”
陳清歡認真想了下,回答:“不會。”
她臉上嘲諷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綻開就聽到了陳清歡的下文。
“因為我本來就有保送資格,再等一年就不用考了,可以直接去上。不過……”
陳清歡說到這裏忽然頓住,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揚一眼,吊足了她的胃口。
“不過什麽?”
陳清歡忽然笑了:“不過就算那年我沒考上,我也一定會去上X大。”
“為什麽?”
“因為我爸說他可以給X大捐棟樓啊。”
陳清歡笑得純稚無邪,果然隻有女人才知道怎麽氣女人。
那一刻,蘇揚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連最基本的禮儀都無法維持,渾身顫抖地質問:“陳師姐,我們所有規定,外人不能隨便進,我隻是好心想幫你叫雲醒師哥出來而已,你何必這麽說話。”
“好心?”陳清歡風輕雲淡地看著她,唇角含笑,“是啊,你們所門檻高,沒想到一個傳達室的工作也要這麽高的學曆。”
“你……”
“還有啊,你切水果的技術啊,嘖嘖,賣相太差,平時蕭雲醒給我做水果拚盤的時候,手藝比你好多了。”
韓京墨曾經評價陳清歡,如果她願意,一句話可以哄得人樂三天,也可以一句話氣得人三天說不出話來。
蘇揚氣得轉身就要走。
陳清歡也斂了神色:“站住!要走也是我先走!”
從小到大,她早就習慣了蕭雲醒身邊隻有她,而現在,忽然有個女人跳出來說,蕭雲醒需要這個女人去傳話,這個女人和蕭雲醒待在一起的時間比她要長,和蕭雲醒的距離比她要近,她真的很不能接受。她有她的驕傲,那份寫在骨子裏的驕傲讓她格外挫敗,真正刺激她的是那句“外人”。
她今天本就心裏堵得慌,憋著一股火沒處發,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又跳了出來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她忽然什麽心情都沒了。
她抬頭看了眼天,陰沉沉的,也冷得厲害,大概要下雪了吧。
一時間她的腦中百轉千回,難得沒再不依不饒地發難,很快轉身離開。
蕭雲醒看到陳清歡的短信準備出去的時候,和蘇揚迎麵碰上。
“雲……蕭師哥,我剛才在門口遇到陳師姐了,她讓我跟你說一聲,她有事先回去了。”
蕭雲醒沒說話,靜靜看著她,眼神複雜,眉眼冷峻。
蘇揚心裏一驚:“怎……怎麽了?”
韓京墨在一旁聽到了笑著跟她解釋:“你不懂蕭雲醒,也不了解陳清歡,和蕭雲醒有關的事兒在她看來就是天大的事兒,她是那種哪怕在路邊看到貓狗打架這種丁點兒大的事兒都恨不得跑來告訴蕭雲醒的性子,你覺得給蕭雲醒傳話這種事兒她會找人代勞?按照她的風格,就算有十萬火急的事情等著她,她也要等到蕭雲醒,嬌滴滴地撒個嬌賣個萌跟他抱怨一番,極盡所能地從他這裏得到滿滿的安撫,然後才肯走,怎麽會隨便找個人丟下一句話就走了呢,完全不是她的風格嘛!”
蘇揚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連抬頭看蕭雲醒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蕭雲醒拿出手機走到一邊給陳清歡打電話,通了許久都沒人接。
這種感覺他似曾相識。
韓京墨幸災樂禍地拍拍他:“走吧,約會泡湯了就跟我去食堂吃殘羹冷炙吧,吃完還要開會,所長和部裏的領導可都在呢。”
蕭雲醒點點頭,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
韓京墨看著蘇揚泫然欲泣的樣子,笑嗬嗬地往她傷口上撒鹽。
他看著蕭雲醒的背影跟蘇揚閑扯:“蕭雲醒這個人啊,清醒,溫和,有氣度,知進退且難以親近,特別誘人吧?沒關係,這樣一個人,任誰看到了都會想要占為己有,人之常情,你也不要太往心裏去,這樣的事兒蕭雲醒遇到的多了,過不了一天他就會忘了這件事兒,和你這個人。”
這下蘇揚的臉色更難看了。
兩人進了電梯,韓京墨琢磨著:“你覺不覺得,蘇揚一口一個蕭師哥地叫著,聽上去像是在叫小師哥,跟那個什麽小哥哥是不是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蕭雲醒沉著臉不說話。
韓京墨不怕死地繼續開口:“你家小清歡聽了會不會發飆?”
這下蕭雲醒的臉徹底黑了。
“還是說……已經發飆了?”
蕭雲醒淡淡看了他一眼。
韓京墨忽然怕了,他怕蕭雲醒下一秒就會黑化變身,終於老實閉了嘴。
陳清歡坐進車裏就給冉碧靈和田思思打電話,約在老地方見。
她坐在咖啡廳的靠窗角落裏,麵前的咖啡熱氣氤氳,歪頭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她的臉色也是陰沉沉的。
冉碧靈和田思思前後腳地趕到,坐下後還沒來得及點單就被陳清歡提問。
“我有沒有書卷氣?”
田思思咽咽口水:“說實話嗎?”
陳清歡漫不經心地理了下耳邊的碎發:“嗯。”
冉碧靈和田思思默契地搖頭,給出同樣的答案:“沒有。”
陳清歡泄氣,無論是當年的方怡還是如今的什麽蘇揚,能讓她介懷的就是她們身上的那股書卷氣。
冉碧靈趕緊解釋:“你的這張臉啊,長得實在是太過精致漂亮了,別人隻顧著看你的臉了,誰還關心你的氣質啊?你說對吧,大力?”
“嗯嗯!”田思思猛點頭,然後仔細看著她的臉,“不過,你這黑眼圈夠嚴重的,最近加班加狠了吧?”
陳清歡喝了口咖啡:“白加了,我剛被人擺了一道。”
冉碧靈問道:“那個姓宣的?”
陳清歡慢悠悠地點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嗯。”
田思思覺得反常:“你剛被人擺了一道還有心情在這兒閑坐?”
陳清歡扯了扯嘴角:“沒關係,我已經想到對策了。”
田思思看著餐牌隨口問:“什麽對策?”
陳清歡輕描淡寫地回答:“同歸於盡啊。”
冉碧靈和田思思兩個弱小無辜的群眾瑟瑟發抖。
冉碧靈忽然靈光一閃:“蕭雲醒是不是不行?!”
陳清歡把頭轉到一邊不理她。
冉碧靈汗顏:“既然行,你怎麽看上去那麽頹廢厭世,誰又惹你不自在了?”
陳清歡搖頭不語。
田思思建議:“咱們去大吃一頓,然後再去看場電影?”
陳清歡幽幽歎了口氣:“沒心情。”
冉碧靈冒著傾家**產的危險,拿出壯士斷腕的勇氣來:“那就去逛街買買買?”
陳清歡還是意興闌珊地搖頭:“不想去。”
田思思拍拍桌子:“你這個難纏的小妖精,說吧,到底是誰惹你不痛快了?”
“沒誰。”陳清歡懶懶地靠進沙發裏,“蕭雲醒約我吃飯,不過我放他鴿子了。”
“你?!放了蕭雲醒鴿子?!”冉碧靈一臉新奇地打量著她,“你是不是陳清歡啊,跟蕭雲醒這仨字兒沾邊兒的,你不是壓根兒抗拒不了的嗎!”
陳清歡眉眼微垂,不悲不怒地簡單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下。
田思思忍不住樂了:“不是你風格啊,你這手撕情敵的手藝肉眼可見地退化了啊,你那滅霸氣場呢?”
陳清歡搖搖頭:“我最近手疼。”
冉碧靈逗她:“我說你啊,這些年怎麽隻長胸不長胸襟,蕭雲醒身邊出現個女的就跟戳到你肺管子一樣。”
陳清歡眉眼低垂,聲音裏透著無盡的頹然:“可能越長大就越患得患失吧,那腔不顧一切的孤勇都耗損得差不多了,一腔孤勇,難敵歲月。”
冉碧靈敲敲桌子:“大小姐,你都這樣患得患失,我們這些凡人要怎麽辦喲!”
陳清歡:“我今天想了很多,當年秦靚的話我就一直記在心裏,或許真的是我遇到他太早,他沒什麽機會去認識其他人,現在他會接觸到很多很多人,或許裏麵就會有真正能讓他心動的人,然後他就會發現他一直都把我當妹妹,我們之間隻是親情,而不是愛情。”
田思思擺擺手,深不以為然:“你也太看不起蕭雲醒,也太低估你自己了吧?他會是那種分不清妹妹和愛人的人?”
“就是!”冉碧靈捧了捧她的臉,“如果這張臉都不能讓他心動,那這個世界上大概也沒什麽能讓他心動的了,你這麽好看你怕什麽?”
陳清歡再次歎了口氣:“色衰而愛弛,既年輕又好看的小姑娘層出不窮,我敵不過歲月啊,說不定他會遇到更好看的呢?”
田思思笑道:“他也敵不過啊,說不定你也會遇到更好看的呢。”
陳清歡忽然睨她一眼:“胡說!雲醒哥哥最好看!”
田思思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冉碧靈接上:“你已經夠好的了,用不著杞人憂天。”
陳清歡搖頭:“說不定他會遇到比我更好更喜歡的呢?”
“胡說!雲醒哥哥最好!我最喜歡他!不對!我隻喜歡他!”
冉碧靈無語,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陳清歡,你就是個大型雙標現場。”
陳清歡忽然不說話了。
冉碧靈小心翼翼地問:“你這廝殺情敵沒輸人也沒輸陣的,怎麽看上去不怎麽高興呢?”
陳清歡單手撐著下巴,挑了下眉:“可能大姨媽要來了,情緒起伏得厲害吧。”
田思思幡然醒悟:“你是不是在生蕭雲醒的氣啊?”
陳清歡又不說話了。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冉碧靈開口打破沉寂:“長公主啊,你到底想怎麽樣啊,咱們也不能就這麽坐一晚上啊?”
田思思猛點頭:“附議!”
陳清歡忽然想起來一個地方,當下心動,帶著兩人直接殺了過去。
冉碧靈和田思思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裝潢奢華服務到位不說,連包廂裏的音響設備音質都堪比天籟。
陳清歡本著撒錢解憂的原則,點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吃的喝的,看得冉碧靈和田思思直肉疼。
三個人鬧了一會兒,陳清歡起身去洗手間,剛走過走廊拐角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這“玉麵狐狸”的外號真不是白叫的。她覺得這個叫唐恪的男人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模樣,一點兒也沒老。他走在這金碧輝煌的走廊裏,正歪頭和旁邊人說著什麽,看上去風流又倜儻,站在那群人中間格外顯眼。
她揚聲叫他:“唐叔叔!”
唐恪一回頭看到她,那抹笑容還沒展開就被她一句話嚇了回去。
“哦,你出來鬼混,小心我告訴X姑姑!”
叔叔姑姑的輩分亂得不是一般二般,唐恪苦著臉走過來解釋:“我這是應酬沒辦法!你當我願意來這種地方啊!我還想早點兒回家抱老婆孩子呢!我這日理萬機的……”
“萬機?”陳清歡挑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她的眉眼本就像極了陳慕白,這個動作做起來神情氣韻更是像了個十足,眉眼微挑的樣子讓人不自覺地想起那個顛倒眾生的陳慕白,“身體受得了嗎?”
唐恪噎了一下,無奈地點點她:“小丫頭……”
旁邊有人曖昧地看著唐恪和陳清歡,還不怕死地調笑著:“小妹妹長得不錯,唐總,豔福不淺啊!”
唐恪臉一沉:“胡說八道什麽!要死人的!這是陳慕白的女兒,都不認識嗎?”
那幫人一聽陳慕白三個字,再一看唐恪的臉色,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也老實,紛紛搖頭:“不認識。”
唐恪懶得和他們多說,又不放心地看著陳清歡:“你怎麽來這兒了?這兒不是什麽正經地方,和雲醒一起來的嗎?”
陳清歡聽到蕭雲醒的名字便皺眉:“不是正經地方才來的,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陳清歡瞥他一眼:“你怎麽這麽囉唆!別叫唐恪了,改名叫唐僧吧!”
“沒大沒小!”唐恪氣得再次伸出食指點點她,轉身走了。
他身邊的幾個人好奇,邊走邊問:“那真的是陳總的女兒啊,你不說真看不出來,陳總的女兒都那麽大了,陳總看著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嗎!”
唐恪立刻追問:“那我呢那我呢?”
男人一旦到了某個歲數,對於顯老這件事就格外在意。
那群人立刻開始拍馬屁:“唐總你也年輕啊,看著像十八!”
對於這種不走心也不走腎的彩虹屁,唐恪嗤之以鼻:“放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