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個吻
在去陸家的前一天,劇組到歐陸大廈繼續拍攝,溫言將長發紮起,一身舒服的淺粉色衛衣,在一群男人堆裏格外亮眼,不少職員路過看到後,都會討論這個新導演長得漂亮,還說比上一個溫柔多了。
辛冉脾氣暴躁,看到不滿意的鏡頭常常會暴吼。
溫言有著江南女子的慢性子,就算是發火,聲音聽起來也是柔柔的。
保鏢何祁賓二十九歲,跟溫臣是同期戰友,今年退伍後就跟在陸曜身邊當保鏢,知道這個女導演溫言是溫臣的妹妹:“四哥,我真覺得溫臣就是個坑貨,這妹妹明明長得又漂亮又溫柔,偏偏被他形容成母老虎,這是怕咱們哥幾個惦記吧?從一開始就防著咱們。”
“不行,我得過去跟妹子搭個訕,要到聯係方式,我好開追啊!”
陸曜站的位置正好能俯瞰到溫言指導攝像師找鏡頭,離得雖遠,似乎還是能看到她那張清雅柔美的小臉。
他緊鎖住她的背影,對身邊的何祁賓說:“能要到聯係方式,我就放你一個月的假。”
“真的假的!”何啟賓眼放金光,“這可是你說的啊四哥,等著,我馬上就去!”
他興高采烈地下去,卻是失敗而歸。
何啟賓一臉的惱火樣:“溫臣這妹妹說要聯係方式可以,得先問問未婚夫!四哥,你說我這不是又被溫臣給坑了嗎?他明明說自個兒妹妹是單身!”
陸曜在他看不到的視線裏,墨色眸底隱約間含笑,看上去心情不是一般地好。
……
溫臣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妹妹跟自己敬仰的四哥在一起了,壽宴當晚看到溫言挽著四哥陸曜的胳膊一起出現在陸家,他還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
他定眼一瞧,那身穿黑色一字肩燕尾裙的女人,可不就是自己親妹妹?
這倆人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溫言看到了哥哥驚訝的表情,心裏還有點犯怵,是陸曜摟緊了她的腰,在她耳邊許諾:“放心,有我。”
低沉磁性的嗓音熨燙著耳膜,有些酥麻。在見過他的父母和三個哥哥後,溫言就找了機會去外麵透氣。陸宅比溫宅還大,走著走著她就有點迷路了。
她正想著怎麽回主樓,隱約間卻聽到一些對話。
“四哥怎麽可能喜歡那種女人呢,很明顯就是找了個女人專門冒充的!”
“對!一定是!四哥那麽疼我,他怎麽可能會喜歡上別的女人!”
“要是四哥真的喜歡那個女人怎麽辦?”
“真的喜歡的話,我就自殺!”
……
阮央的聲音,可是這對話?聽聲音明明就是她自己。
自言自語?
溫言沒有多待,輕聲走開,半路遇到了出來找她的陸曜。
看到她身上隻披了一條披肩,陸曜脫下大衣給她披上。深咖色大衣襯托得她的臉更加白嫩,一時間他再無法移開視線。
溫言被他盯得臉發燙,別過臉去:“四哥,我們回去吧。”
“嗯。”陸曜沒有逼她太緊。
兩人並肩走,中間有幾次轉彎,溫言才發現這裏似乎是跟主樓相反。
陸曜沒再瞞她:“我爸媽不相信你是我女朋友,你哥也不信。”
不相信?那跟來這裏有什麽關係?
他又說:“我住這棟樓。”
“……”溫言聽懂了,他是要把這戲演足。
走進這棟樓裏,看到裝潢偏現代風,室內的擺設也是極其簡潔,倒是跟他本人的風格比較符合。
陸曜從酒窖拿出一瓶紅酒,兩個高腳杯,分別都倒了三分之一。
溫言接過,在客廳裏緩慢走動,欣賞牆壁上的一些壁畫,看到落款都是“央”。
阮央?
“阮央也住這兒?”
陸曜抿了口紅酒,北方的室內暖氣太足,他感覺有些悶,便解開了領口的兩粒扣子:“我爸媽認她當了幹女兒,考上美院後,她就一直住在陸家這邊。”
“住了幾年?她現在大幾?”
“大三,住了有三年。”
都住了三年,想必也已經跟陸家人建立了很深厚的親情。溫言能感覺到剛才阮央看到自己時眼中的嫌棄,還有陸曜母親當時的反應。
可能在陸家人的心裏,都覺得陸曜這個兒子跟幹女兒阮央有點曖昧,潛移默化中認為這倆人是一對。
如果真是這樣,將來跟陸曜結婚後,她所要麵對的麻煩事還真是一大堆。
陸曜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我媽不是那種會硬撮合姻緣的愚婦,阮央是阮央,她是她。”
溫言問:“那我嫁過來後都應該注意什麽,又或者,我需要做些什麽?”
“除了做好我的太太,其餘的你什麽都不用做。”陸曜說這話時,目光緊凝著她,“我說過,你無須迎合任何人,隻需做你自己。”
最怕跟他對視,溫言剛想扭頭避開他的視線,下巴卻被他高高抬起:“有人過來了。”
“……”什麽?
這次,還沒等到她扭頭去看落地窗外,陸曜的吻就落在了唇邊,緊接著,夾雜了葡萄酒香的男性氣息沁入鼻腔。
溫言瞪大眼,大腦一片空白。
“閉上眼睛。”他就在她唇邊開口,手裏的高腳杯放在她後麵的鋼琴上,然後他摟住她的腰將她抵到落地窗前,氣息微喘著,含住了她的下唇,“總得讓他們相信?嗯?”
……
大約五六分鍾後。
溫言氣喘籲籲背靠在落地窗前,唇上的口紅已經全部被麵前的男人吃掉,舌根也被他吸得發麻,雙腿發軟,手臂無力地搭在身體兩側,看到他用拇指擦了下唇上粘的口紅,動作極其撩人。
她快不能呼吸了,第一次大腦缺氧到這種地步:“他……他們走了嗎?”
“還沒有。”陸曜低頭與她額頭相抵,手掌在她腰窩處輕輕摩挲著朝下,感受到她身體的緊繃後,猛地將她的腰往懷裏一摁,“溫言,我給你婚姻和自由,你能給我什麽?”
他的氣息很燙,溫言太清楚成年男女之間沒必要說太過露骨的話,稍微一暗示就懂彼此。她並不是傻白甜,二十六歲,還是一名文藝片女導演,對某些領域的認知比一般人都深。
聰明與愚昧之間隻相差了理性二字,這時候如果再不明白他的暗示,那就真是裝傻白甜。
“四哥,除了婚姻和自由,我什麽都給不了你。”溫言與他對視,眼眸明淨,“如果四哥你嫌我給得少,大可以找其他慷慨的女人。”
意思就是:她不願意給,如果強迫她給,那麽就一拍兩散。
陸曜失笑,離開她的唇後朝後退去,平複不該有的念頭後才開口:“我比較貪心,除了自由外,我還想再多要一樣。”
“四哥想要什麽?”
“忠誠。”他的目光緊鎖住她的眼睛,“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