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雨夜
陸曜走後的第三天,西川迎來了年後第一場大暴雨。
雷電轟鳴,瓢潑大雨衝塌了不少房屋,受前陣子地震的影響,一些房屋都成了危樓,一些還未遷移的居民,當晚在政府的幫助下全部住進了酒店。
溫言看完新聞難以入眠,她膽子雖大,唯獨怕雷電聲。
一道道響雷不斷響起,在紐約那晚被歹徒綁走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腦海中。那晚也是雷雨天,看到出租車司機越行越偏遠,意識到不對勁後,她首先是要打電話給盛西決。司機發覺到後,立刻停車奪走了她的手機。
她趁機下車瘋跑,在那樣漆黑的雨夜裏,是雷電不斷照亮周圍的環境,一個個笑容猥瑣的男人將她堵住,把她拉進廢棄的廠房裏,像是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樣,他們任憑她躲。
每次躲起來被找到,她身上的衣服都會少一件。直到那些人遊戲玩膩了,將她手腳綁住,然後一個個脫掉褲子,不斷地說著羞辱性的話語。她隻要掙紮,就會被打一巴掌。
那一晚,她挨了十幾個耳光。
她一邊被打,一邊被那些人撕去衣服。她哭得越厲害,那些人笑得就越興奮,還有人拿起手機錄下她被羞辱的視頻。
那一刻,恍如煉獄。
當她陷入絕望中時,那些男人突然停手,一個個提上褲子,又將她的眼睛蒙住。
她聽到那些男人叫著K哥,還稱讚著今晚狩獵的貨很好。
溫言知道,“貨”指的就是自己。
當時在那種情況下,她隻剩下恐懼,根本不知道那些人都聊了什麽,隻記得身上突然披上了衣服,很濃的一股煙味傳來。
直到自己被抱起來,再到被扔在**,最後被男人壓住,她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臨的是什麽。
男人張口含住她的耳垂,啞著嗓音說道:“二選一,出去被他們輪流玩,還是留下來隻被我一個人玩?”
她哭啞了,求他放了自己,還說自己馬上就要跟男友結婚,求他不要毀了自己的人生。
結果,她還是沒能躲過。
更可笑的是,那個男人竟然在她耳邊說:“甜心,我別無選擇。”甚至在將她占有時,還許諾,“我會對你負責。”
直到現在溫言都不明白,為什麽那個男人會別無選擇?
他明明是那些人的老大,第二天也能故意將她放走,可為什麽前一晚要對她做出那種殘忍的事?
負責?他要如何負責?她的人生自那晚後就有再也擺脫不了的噩夢,閉上眼睛都是那一整晚的疼痛。
她失去了愛人,留下了終身的陰影,隻一句負責和別無選擇,就能蓋過他的罪行?
……
溫言不想繼續回憶,給陸曜發去了微信消息:“四哥,我很想你。”
陸曜給她發來了視頻邀請,看到她臉色不太好,以為是經期疼痛:“很疼?”
“我害怕打雷。”她側躺著,手腳冰涼,眼眶中明顯泛著淚光,“那晚過後我就很怕打雷,每次打雷我都會想起在紐約的那晚。”
知道她說的是哪一晚,陸曜正想安慰,卻聽到她咬著牙說:“如果可以,我想找到那個男人,再親手殺了他。”
殺了他……
陸曜在片刻的失神後,又聽到她問:“四哥,你會幫我嗎?”
溫言期盼地看著他:“幫我找到那個男人,我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是她第一次對那場意外顯露最真實的憎恨,曾經的她都是將這種情緒掩埋,絕對不會像今晚這樣直白地講出來。
她能講出來,表示他陸曜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裏,獲得了她的信任和依賴。
“我幫你。”陸曜的嗓音有些乏力,“找到他,把他親手送到你麵前。”
……
陸曜喝了不少酒,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雷聲,那晚溫言的哭聲再次在耳邊響起。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隻要你能放了我。”
“我馬上就要跟男朋友結婚了,我們在一起很多年了,我們很相愛。”
“求你不要毀了我,求求你。”
……
尚珺彥推門而入,看到茶幾上的空酒瓶,眉宇微擰:“又喝酒?怎麽,又想起那個女人了?不是我說你,媳婦兒都有了,就別總惦記著那一場露水情緣了。”
尚珺彥知道,陸曜幾年前在紐約執行任務時沒管住自己的心,做了一件特別禽獸的事,當時他還特意回了紐約,要找那個女人負責,但找了兩三個月,連個最基本的信息都沒有。
後來他回國了,還讓紐約那邊的人一直查找那個女人的下落。
“我一直納悶,你為什麽看上溫家這個姑娘了?跟哥兒們我說實話,是不是長得像你惦記的那個女人?”尚珺彥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能讓陸曜突然決定結婚,肯定跟那個女人有關。
陸曜慵懶地倚躺在沙發上,唇邊笑意不明:“不是像,她就是。”
“……”尚珺彥第一反應是他在說醉話,“醉了?”
他冷冷一笑:“你看我像醉了?”
“真是同一人?”
“要不是同一人,我會這樣費盡心機地把她搶到手?你什麽時候見我對一個女人這麽上心過?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陸曜閉上眼睛,喃喃自語道:“在溫家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她,她跟三年前一樣美,美得讓我根本放不了手。”
陸曜承認自己是個禽獸,明知道溫言所有的不幸都是因自己而起,卻還是費盡心機地將她追到了手。
所以,在知道尚珺彥為了搶回蘇晴背地裏所做的那些肮髒事後,他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如果有一天,溫言發現了他的禽獸行為,也學蘇晴那樣離開,恐怕他用的肮髒手段比尚珺彥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