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試探
等待的過程是煎熬的,好在陸曜連著幾天都住在部隊那邊,不然溫言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
溫言極其討厭自己現在的糾結心理,心裏有個聲音不斷告訴她:“不能那麽快就愛上他,千萬不要。”
另外一個聲音則是安撫她:“順其自然地去愛,不要怕,也不要懷疑他,放手去愛,去接受。”
她想放手去接受,但麵對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每次靜下來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找不出原因。
辛冉查了陸曜以及西北軍區過往的檔案資料,卻顯示查無此人。溫言知道後,更加覺得陸曜這個男人神秘。
就算是已經退伍,也不可能沒有半點資料吧?
“言言,我是真盡力了,實在查不到他之前在部隊都有出過哪些任務。”辛冉有些氣餒,卻也沒有其他途徑再查。
“謝謝你冉冉,我再想其他的辦法。”
辛冉不建議她再這樣查下去,勸道:“我真覺得你這樣查陸曜的方式不對,你大可以直白地問他,把你的疑問,你的擔憂,統統都告訴他。身為旁觀者,我能感覺到他特別愛你,是你把事情想太複雜了,他沒有反應肯定是顧及你的感受啊。”
溫言點了點頭,答:“等他忙完,我會找個時間跟他談談。”
視頻那端的辛冉衝她豎起大拇指:“這就對了,這才是我認識的溫言,有什麽好糾結的,放手幹就對了!”
有了辛冉的鼓勵,溫言覺得自己可能是太過敏感,將問題歸於自己,不再往陸曜身上想,她發現自己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不再像前幾天那樣糾結,開始試著接受自己的心理變化,接受已經愛上陸曜的事實……
晚上洗過澡後,溫言收到陸曜發來的視頻,看到他那邊是在車上:“四哥要去哪兒?”
“去臨安市,今晚要留在那邊。”陸曜吸著煙,看到視頻裏她的發絲還滴著水,“先去吹幹頭發。”
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不吹幹頭發會感冒,溫言點頭道:“好。”
吹幹頭發後,她才給陸曜發去視頻邀請。
陸曜接得很快,看到她已經躺到了**,問她:“準備睡覺?”
“現在才十點半。”
西北的十點半等於天剛黑完。
陸曜問她:“一個人待著會不會覺得很無聊?”
“我比較喜歡一個人待著。”溫言翻了下身子,把手機放在一旁的枕頭上,側臉注視著屏幕中他這張熟悉的臉,卻覺得有些陌生:“每天翻翻菜譜,看看書,剪剪片,我覺得就挺有意思的。”
“跟我在一起比呢,哪個比較有意思?”
他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比平時要低沉,有磁性很多,再加上他問的又是這種曖昧的問題,溫言耳根酥酥麻麻的。
陸曜注視到她表情的變化:“這麽難回答?看來回去後我要再研究研究。”
“四哥要研究什麽?”
“研究怎麽讓你更舒服。”瞧見她臉紅,陸曜眼神戲謔,“要讓你跟我在一起更舒服點,你才不用糾結那麽久再回答。”
“……”溫言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
她無意識的一個小動作,卻將視頻那端的男人勾得喉嚨幹澀。
喉結上下滾動著,陸曜沒忍住,再次點上煙,壓壓體內那股火。他一邊吞吐煙霧,一邊與她對視:“想你了。”
“你呢?現在想不想我?”
被他這樣一問,溫言的防備心徹底瓦解:“想。”
“想什麽?”他故意再問,隻為了引導她說出內心真實的那句話。
“想你回來陪我。”溫言很認真地回答。
陸曜差點爆粗,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讓自己忍住,手背青筋暴漲,他說:“知道臨安離西川有多遠嗎?五百公裏,都是山路,開車要最快也要五個小時。”他解開領口的扣子,隻覺得口渴,“開飛機回去?陪完你再回來?”
澆滅男人的火,有時候隻需要一句話。
“四哥……”溫言認真地看著他,“我大姨媽來了。”
“……”陸曜突然想笑,拇指擦過嘴角,搖下車窗吹了吹冷風,一分鍾後才關窗,拿起手機,“我發現你這女人還真是越來越會戲弄我了。”
想到她之前跟盛西決在英國同居的那兩年,陸曜莫名有些吃醋,問她:“也這樣戲弄過盛西決?”
溫言不想對他說謊:“嗯,有過,不止一次。”
看到他眸底一閃而過的那股怒火,溫言才知道這個男人並非完全不在意,他隻是太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四哥生氣?”
“你覺得呢?”陸曜笑容有些自嘲,“我不該生氣?”
攝像頭調至前攝,溫言與他目光相對:“我以為四哥你不在乎這些。”
“試探我?”
“沒辦法,四哥你太理性,理性到讓我覺得你並不愛我。”
陸曜笑:“那是因為我不理性的一麵你還沒見過,知道為什麽不讓你見嗎?”
陸曜笑容轉瞬即逝,眸底釋放的全是寒氣:“因為我一旦不理性起來,連我自己都怕。”
“但我不怕。”溫言沒半點懼意,“因為要愛一個人的時候,就要做好見他不完美的一麵的心理準備。四哥,我已經準備好了。”
陸曜的心跳在這一刻開始加快:“準備好了什麽?”
“準備好愛你。”
最想聽的答案竟是通過視頻這種方式,這女人還真是會折磨他。
“溫言,你這是逼我。”陸曜後槽牙癢得厲害,“逼我回去燒了你。”
因為現在他全身都是火……
……
陸曜真的開飛機回去了。
直升機就停在樓頂的平台,溫言聽到嗡嗡的聲音,立刻從**坐起來,光腳下床朝樓下跑去。
陸曜走進客廳,看到從樓上飛奔下來的倩影,一把將她撈進懷裏,抵在了玄關處親。
溫言回吻得很熱情,黑色吊帶從肩頭滑落:“四哥……”
能感覺到她已經卸下所有防備開始接納自己,陸曜內心竊喜的同時,內疚感卻再次湧上心頭。想起當年在紐約那晚,那時的她是那樣抗拒且憎恨自己,察覺到他們拍照後,她還咬著牙用英文說:“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如果被她知道,那晚傷害她的歹徒,其中一個就是自己,她還會再愛自己嗎?
陸曜不敢賭,怕一旦輸了,就會像盛西決那樣永遠被她屏蔽掉。
比起被她屏蔽,他寧願過去那個自己在她心裏繼續是個十惡不赦的禽獸。
隻要能擁有她,他寧願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