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意撮合

幾分鍾後,走到了後院,臨近傍晚,竟出了太陽,溫言掃了一眼自己堆的雪人,微微歎了一口氣,畢竟湘城很少下雪。

“喜歡雪?”陸曜問。

溫言點頭道:“嗯,挺喜歡的,南方不常下雪,比不上你們北方。你瞧,我上午堆的,現在就開始化了。”

從大衣口袋裏掏出煙盒和打火機,陸曜還不忘征詢她的同意:“可以嗎?”

“我沒那麽嬌氣,二手煙又聞不死。”

陸曜笑了笑,薄唇上揚,鮮少有這麽心情好過。

“四哥你笑什麽?”溫言看他吸了口煙,吐煙圈的姿態十分迷人,不是那種故作紳士形態,就連骨子裏散發著一種矜貴。

他竟說:“我也沒你想得那麽冰,不會硌到你的牙。”

“……”這是秋後算賬呢?

晚上,陸曜留宿在溫宅,溫臣提議打撲克,人不夠,拉了不懂牌的溫言湊數。

溫嵐也在,還有幾個遠房親戚家的哥哥,五個人兩副牌一起玩《鬥地主》。

溫嵐挨著陸曜坐著。

溫言不喜歡溫嵐這種性格的人,直接拉了椅子坐在她對麵,一點也不想挨著她。

長輩們看到後,誤以為溫言是避著陸曜,畢竟白天的宴席散後,大家都能看出來老爺子是想撮合自己孫女和陸家這個小兒子。

劉芸還低聲跟老公溫山說:“言言好像不喜歡陸老家這個小兒子,跟爸說吧,別硬撮合了!言言什麽性格你這個當爸的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她哪天脾氣上來了,再飛去紐約不回來了怎麽辦?”

溫山點頭,女兒奴的他也不想自己女兒找個人湊合過。

過了一會兒,長輩們去了客廳敘話,小輩們則在棋牌室《鬥地主》,不懂牌的溫言已經連輸三場,哥哥溫臣一個勁地數落她是豬隊友。

溫言性子倔,連輸了幾場後,反而激發了勝負欲,她想著怎麽也要贏幾把,讓溫臣刮目相看!

陸曜坐在沙發上,上身白色襯衣領口微敞,袖口挽至小臂,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卷,不再是白天的雕像坐姿,而是雙腿交疊在一起,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目光會不經意間會從對麵的溫言臉上掠過。

他去了一趟洗手間,再回來時,看到溫臣又在數落溫言:“妹妹哎,你讓哥哥我贏一把行不行?我現在就怕跟你一夥,再好的牌都得被你給打輸。”

往桌子上一瞧,其他幾個人手邊都壓了厚厚的紅色鈔票,隻有溫言這邊隻剩幾張了。

溫言也想贏,可她不懂,明明自己都知道規律了,怎麽還是總輸?

上家溫嵐出了兩張七,溫言抽出兩個老K,正準備打出去,一隻寬闊的手掌壓了下來:“不要拆這張。”

低沉的嗓音溫言從側後方傳來,淡淡的煙草味,溫熱的氣息從臉頰拂過,溫言覺得耳根有點癢,酥酥麻麻的。

陸曜站在她後麵,俯身從她手中的牌裏抽出兩張二:“出這個。”

“謝謝四哥。”溫言說完,就從他手指間抽出那兩張牌,指尖似有似無地從他手指上滑過,有點燙。

溫臣驚住了:“對啊!都把四哥你給忘了!你以前可是咱們部隊的賭神!趕緊教教我這個蠢妹子吧!我可被她坑慘了,我堂堂的王者硬是被她打成了青銅!”

溫言抓了把爆米花往他嘴裏塞:“閉嘴吧你!”

陸曜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她身邊,身體傾側著,指了指她手中的牌,像是在發號施令:“繼續。”

溫言這才回過神,剛出了兩張二,其他人手裏沒大牌,輪到她繼續出牌;抽出一張小牌四,剛要打出去,又被身邊這個男人攔住了。

眼瞅著他將那些牌湊成連甩了出去,溫言心裏疑惑:還能這樣打?

這一連出去後,對手全傻了眼。

緊接著,又是連對,全是陸曜幫她甩出去的牌,最後手裏一張牌不剩,

贏了!

“四哥威武!小弟佩服,妹子!好好跟四哥學著點!”溫臣洗著牌,還一個勁地衝她挑眉。

溫言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卻被在場的人又理解成她不讓溫臣亂點鴛鴦譜。

總之,沒有人再猜測她和陸曜會發生些什麽,都將希望寄予在溫嵐身上。

……

一個小時後,溫言贏了個滿堂紅,拿著鈔票謝陸曜:“謝謝四哥,要不回頭請你吃飯啊?”

陸曜點頭:“好。”

溫言本是隨口一提,沒想過陸曜會真的讓她請吃飯。陸家北城大戶,哪裏會惦記著這一頓飯?

*

第二天,溫言被家裏人安排著繼續相親,溫言剛走到前廳,就看到陸曜從客房處走來,攔住了她的去路:“不是要請我吃飯?”

“……”他竟還真惦記上了。

客廳裏的長輩們透過落地窗看到外麵的倆人正在談話,都有點搞不清他們的關係,昨兒個不是還互看對方不順眼?

再一瞧,溫言還真就跟著陸曜走了。

可這白家的兒子都來了,總不能放人鴿子吧?

隻能拉來了溫嵐救場,雖然溫嵐心裏各種不情願。

白家頂多算是暴發戶,哪裏能跟陸家比?

出了宅子,坐上陸曜的車後,溫言主動道謝:“謝謝四哥幫我解圍。”

她不傻,知道自己回國以來相親的事都被傳遍了,半個月來見過不下二十個豪門子弟的,每次她都是各種擺臉色刁難嚇跑對方,都知道她這個溫家大小姐刻薄刁蠻,壞名聲算是傳出去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哪家不怕死的又上門提親,自己都準備好戰鬥了,陸曜卻出現讓她請吃飯。

溫家人不傻,一個個的猴精,看到是陸家人,自然也不敢出來攔。

“你覺得我剛才是幫你解圍?”陸曜的麵容少有的溫潤,“溫言,你其實很聰明,不要裝傻。”

“四哥過獎了,我要真聰明,昨晚《鬥地主》就不會輸那麽慘了。”溫言盡量在接話時岔開話題,總覺得在車裏跟這個男人單獨在一起,自己的體溫會快速升高,“四哥想吃什麽?江南菜吃得慣嗎?還是川菜?要不火鍋?”

陸曜知道她是在繞彎子,直接攤牌:“你應該知道,陸、溫兩家有意撮合我們。”

這個話題還是來了,看來是躲不過了。

溫言笑了笑,說:“我覺得像四哥你這樣優秀的男人,應該也不缺女人,隻要你願意,大把名媛任你挑。”

“我是不缺。”陸曜看著她,眼神平靜如水,“但我缺像你這樣聰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