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冤大頭
俊美的青年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壓下笑意，“我叫楚瀟何，姑娘貴姓。”
秦慕商很是冷淡的看了對方一眼，“我姓秦，可以談生意了嗎？”
楚瀟何覺得這小姑娘越來越有意思了，別的姑娘看到他都是想攀上他這個高枝，就這姑娘好像特別不待見他。
“可以！”男人起身看了一眼麻袋裏的東西，拿起一條煙仔細查看了一會兒，“東西不錯，我都要了。”
“要價錢不錯，我才會都賣了。”
“小姑娘倒是很硬氣啊！”
“這做買賣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
“還真是個不吃虧的主，東西我按市價都收了，以後還有什麽好東西，直接到華新路二十七號找我，價錢絕對公道。”
秦慕商將麻袋裏的煙和手表都擺在了桌上。
楚瀟何看到這些貨，眼裏的疑惑又深了幾分。
這煙可是緊俏貨，供銷社一個月也才配送十條，這小姑娘一口氣就拿了人家快一倍的量出來。
還有就算有票有錢，你也不一定能買得到一塊，這種滬市的金鋼牌手表，好家夥一出手就是二十塊。
和這種表差不多質量的，在供銷社一百二十塊錢一塊，還要加工業券，而這金鋼牌的表，卻隻在一線城市才有的賣。
在黑市賣，至少一塊要多賣三四十塊錢。
他都忍不住想要知道，這小姑娘的貨源是從哪裏來的了，這也太讓他有些震驚了。
十七條煙二十塊手表總共是二千五百三十六元，楚瀟何立刻就將錢點給了秦慕商。
交易剛完成，服務員推著一個小餐車，將菜一次性都上了。
楚瀟何閃著一雙晶瑩澄澈的眼睛，含笑凝視著她，“秦姑娘，今天你拿我當擋箭牌脫身，你的貨我也幫你全吃下了，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頓飯，略表謝意。”
“沒錢，這菜是你自己點的，我可不認，你慢慢吃，我還有事不奉陪了。”秦慕商說著起身就走。
楚瀟何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算了，就當我們這次合作愉快，我當東道主請秦姑娘吃頓便飯，還請賞個臉。”
“不用花錢的飯，我當然樂意之至。”
“嗬嗬......那謝謝姑娘賞臉了，不過，你還真是摳門。”
秦慕商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讓服務員給她拿來二個大湯碗。
在兩人都沒動筷子之前，夾了一大湯碗菜，又在菜上放了三個饅頭，用另外一個湯碗扣上，這才開始吃了起來。
一邊吃，還一邊在心裏腹誹：兩人點了四道葷菜，一道青菜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這年代很多人都吃不飽飯，他們卻這麽奢侈。
為了發揚勤儉節約的良好品德，打包帶走，絕不浪費。
秦慕商快速的吃著飯，卻給人一種很優雅的感覺。
這時秦慕商也已經吃好了，想到借他脫身，又吃了他的飯，她思考片刻後，做了一個決定，“我這人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你看你還需要一些什麽物資，現在寫一張清單給我，我盡量幫你弄。”
楚瀟何放下筷子，微笑著說道：“不用寫清單，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糧食，粗食細食都行。”
“好！過幾天我去找你。”說完，秦慕商就拿著兩個湯碗離開了。
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正想著那碗她怎麽也帶走了，隻聽那悅耳的聲音傳來，“這兩個湯碗讓包廂的老板一起給結賬。”
楚瀟何的心情頓時就不好了，本來也沒指望這小姑娘能給他弄來糧食，可也不能將他當冤大頭呀！
但他更想等等看，過幾天這小姑娘是不是會真的來找他。
如果她真能為他弄來點糧食，就算當一回冤大頭，那他也不虧。
秦慕商來到約定的車站，跑進去就看到秦老太抱著孩子，和秦慕澤看著車站口的位置，很焦急的樣子。
她快步跑了過去，“奶，四哥，我回來了。”
“東西都賣出去了嗎？”秦慕澤壓低聲音問道。
秦慕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點了點頭。
“奶，我們有錢了。”秦慕澤滿臉激動的嚷嚷道。
秦慕商真想一巴掌抽在她這四哥頭上，在大街上嚷嚷就不怕被賊人盯上。
秦慕商趕緊接過孩子，“奶，我們到醫院再說。”
在車上的時候，兩人吃了秦慕商給他們帶的飯。
等他們趕到醫院，找到病房，隻見秦老二躺在病**，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呼吸都很微弱。
而秦老三正抱著頭蹲在床邊。
秦老太激動的一個踉蹌，聲音都有一些顫抖的問道：“老三，你二哥怎麽了？”
秦老三胡亂的摸了一把臉，站了起來。
“娘，二哥的情況很糟糕，醫院讓我們趕緊往市裏轉，可……”
“轉，馬上轉。”秦慕商果斷的做了決定，又立刻讓秦慕澤去找醫生，開轉院手續和安排車。
這才轉頭看向秦老太和秦老三，他們一臉為難，欲言又止的樣子。
病房現在隻有他們一家人，正好說話也方便。
她趕緊簡單的將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又指著放在床邊的一個麻袋說道：“奶，三叔，這麻袋東西你們帶回去，給家裏人都補補身體，送我爸去市裏的事情，交給我和四哥就好了。”
說完又拿了二百元出來，遞給秦老太。
“這些錢您先拿著用，糧食先別買，等我回來再想辦法，麻袋裏麵有牛奶，可以衝給豆豆吃，比吃米糊有營養。”
現在別說賣糧的糧管所，就是黑市也沒糧食賣，現在也快入冬了，各地也都沒糧。
一直到秦慕商他們坐著救護車離開，秦老太和秦老三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就算秦老太捏著口袋裏的二百元，還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
二個小時後，終於到了市醫院。
救護車剛停穩，這邊就有醫生接手了，想來是縣醫院事先打了電話。
心肺科的主治醫生看了秦老二的病情，立刻將人推入急救室搶救。
秦慕商在救護車上的時候，給秦老二喂了小半杯的靈泉水。
秦老二的氣息一路上都很微弱，此時秦慕商也很是擔心。
兩人從中午一直等到下午六點多鍾，手術室的門才終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