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真假假
第42章 真真假假
輕訴的話語像微風在哭泣，輕輕柔柔地卻徹底擊潰了東旭僅存的理智，他無法承受她對別人說出那麽深情的告白。男兒黃金般地淚無意識地溢出眼角流淌在臉龐。
東旭瘋一般地刮過醫院，頹廢地倚靠在車邊茫然得不知今夕是何年。苦澀的淚融合著心痛掛在臉邊，多久沒有這樣哭泣過。身在富貴之家的他幾乎要忘了流淚的滋味，他重磅出擊憤然地一拳砸在愛車上引來警報器的聲聲哀嚎:“旭，我知道你很難過。”
一個溫暖香玉悄然地投懷送抱。“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並沒有同情你旭，我隻是希望你能夠認清這一切，她愛的人根本不是你。又或者她根本就是一個隻愛錢貪圖富貴的女人。”文倩巧舌如簧活靈活現。
“我要你走啊！”東旭爆發出獅子般的怒吼打開車門。正欲發動卻被文倩搶先一步坐在副駕駛室上:“下車。”他冷冰冰地命令道。“我不下。”仿佛是扛上了，文倩飛速地係好安全帶:“我叫你下車啊！”
文倩無視於他的怒吼，擺出一副拒不從命的堅強態度:“好，很好，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安危那麽我成全你。”東旭瞪著血紅的瞳孔憤怒地發動車子。
迎麵而來呼呼地風聲像極了Angel輕聲地低訴:““爾鈞哥，你不會知道當你第一次在夜幕下救我，抱起我走過黑暗的那一幕，我永生都不會忘記，從那一刻起，你已經在我心裏了。”
“而我……到現在才真正明了，原來自己愛的人是你。”
腦海中盤旋不去的畫麵如同魔咒讓東旭幾欲崩潰，他憤恨至極地一拳捶打在方向盤上，心中翻山倒海無從壓抑的痛楚唯有讓他仰頭滄海一聲怒吼:“這不可能Angel，你明明就是愛著我的。”
車子在平滑的車道中呈彎曲S形飛速行駛引來車流路人的紛紛控訴，但他充耳不聞，一個驚險的擦車而過後他終於急刹車中停下來。喘著粗氣瞪著血紅的眼睛，長臂一伸打開車門，冰冷得不帶感情地:“下車。”
剛剛的突發事件讓文倩慘白著一張臉，麵對東旭的凶神惡煞她有過一兩秒的遲疑，但天蟹座善於挑戰的本性讓她目光堅強，抬高下巴強顏歡笑道:“我不下車，你休想趕我離開…”她麵露歡笑地強裝鎮靜:“離開你的世界。”
那眼神中的那份堅定深深地觸動了東旭，令他心頭有過那麽一兩秒的悸動，突然間他為自己荒渺甚至幼稚的舉止行動而感到可笑。他堂堂東南財團的少爺，怎可以輕而易舉地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怎可以因為一些些挫折就憤怒得自暴自棄了:“不，不可以這樣2。”
他陰冷的唇邊漸漸浮起絲絲微笑:“不管你心裏喜歡的誰，愛的是誰。總之你就是我的。我不會放開你的手。”
“東旭，你在想什麽?”觸摸不到他內心的想法，唯有心亂如麻看著他唇邊浮現的笑容:“你不下車是吧。”他唇邊浮現著冷酷的微笑:“那麽我走。”
修長的腿躍出跑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一輛出租車，短短的幾秒鍾再回首，已不見了他的身影。“東旭，你。”再挽留已無計於事，隻留下悲傷的呼喊，化作空氣中的一陣風。
發絲間輕微地觸摸感讓Angel驚詫地抬起頭，隔著淚水她不容置信地看著爾鈞修長的手指在抖動，長長的睫毛在淚水的撲閃中緩緩睜開:“爾鈞哥。”
她將頭更深地埋進他的懷裏，聆聽他沉穩的心跳:“你終於醒來，你嚇死我了。你下次不可以這樣。不可以讓我…”她的聲音再度哽咽著:“讓我提心吊膽地度日如年。”
他勉強地牽扯著嘴角勾勒出迷人的笑弧。繼而微笑地將她的手更深地包容在掌心中。用著顫抖的聲音斷續著:“你沒事吧。”
短短的幾個字讓Angel淚如雨下，“爾鈞哥。你都傷成這樣，我怎可能沒事。”他艱難地想要抬高手，撫摸她略顯憔悴消瘦的臉，但力不叢心伸出的手低垂在空中。Angel含著淚接住了那隻蒼白的手，帶領他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麵頰。病床上的勻鈞艱難地吞出幾個字:“你瘦了。”
未幹的淚如同決堤的海再度濫爛:“爾鈞哥，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不值得你這樣付出啊！”哭泣地低喊深深地打動著爾鈞的心田，也讓折回來的東旭心頭猛然一擊，停止了想要邁進門的步伐。
他微笑著撫去她臉龐的淚珠，顫抖著手極其艱難地想要伸進口袋:“我來幫你。”Angel擦幹了眼淚順著他的目光伸手到口袋。在那裏她觸碰到了一枚戒指。這一瞬她幾乎猜到了要發生什麽。頭腦裏頓時一片空白。隻聽到耳邊爾鈞深情的訴說:“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幾日來害怕失去他的恐懼又上心頭，讓她本能地伸出食指貼在他唇邊急切道:“不要胡說，你已經沒事了。”
他深深地笑著，完全不在意激烈的笑聲會牽扯到胸膛的傷口。“直到我聽見了你的聲音，你的故事。還有你…”他蒼白的臉上刹時浮上兩片浮雲。帶著陽光的羞澀:“聽到你說愛我。”
東旭凝重著抽筋般難看地臉，他想衝進門去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離開，不顧後果地浪跡海角天涯，可是雙腿像被灌滿鉛般使不上力，唯有靜靜地立3在門外，等待著那未知的選擇與判決。沉重的心沉重的雙腿，一切的一切沉重太沉重。
Angel聆聽著爾鈞的訴說，清澈的眸中浮現的矛盾憂鬱全然地落入了心思細膩爾鈞的眼裏，他略有些不安道:“如果你隻是因為感恩。”他深深地吸著一口氣:“或者是因為歉意才說愛我。”
時間陡然停留在彼此相視的眼眸中，麵對爾鈞迫切的眸光，Angel的心極度糾結著。印在腦海裏的那張麵孔，烙刻在心中的那個名字，讓她苦惱令她矛盾更曾經害她絕望，但為何經曆過那樣的痛苦羞辱之後，麵對唾手可得的幸福。為何還要猶豫，為何?這是為何?
“我明白了。”爾鈞落寞地收回目光，喃喃自語:“他還在你心裏麵嗎?”
察覺到自己的沉默傷害了爾鈞，Angel匆匆撇開眼眸掩飾住內心的糾結，古西臘有句話，為愛而愛是神，為不愛而愛，是人。爾鈞哥他明明知道，縱然被傷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之後。Angel依然深愛著那個男人。可是他卻依舊願意為了她付出最寶貴的生命。
“Angel，你還在猶豫什麽?你還在等待什麽?抑或你還在期盼什麽?”矛盾的淚水無意識地滑過臉龐點點滴滴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星星點點地飛濺在珠光寶氣的戒指上。讓閃亮的光芒更加耀眼非凡。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她才叢迷幻的夢境中醒來，看著那枚金光閃閃的戒指正朝著自己在微笑，而胸腔裏的那顆心卻在顫抖，她勉強擠出絲苦笑:“這一切太突然了，我…”
她不敢直視爾鈞眼中的雙眸，她極度害怕看到爾鈞失落或是傷心的表情，這會讓她覺得殘忍如鄶子手，是一個以德報怨不明事理的糊塗蛋。“我明白。”爾鈞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失落，但他隨即調整過來溫和地拭去她臉龐的淚水:“我會一直等你的。這枚戒指會一直為你存在。”他輕輕地執著那枚戒指，吃力地想要放回口袋裏，這個簡單的舉動不經意地牽扯到他的傷口:“啊！”
胸前雪白的繃帶又溢出了鮮血。血紅的淚光中似乎震驚了Angel。你怎可以拒爾鈞於千裏之外，怎可以拒絕一個願意用生命去愛去嗬護你的男人。怎可以一次又一次忽視他對你的救贖關懷。他就是你天使般的羽翼陪伴你度過每一次驚險與恐懼。
“我是真的愛你。爾鈞哥。”平淡得幾乎有些冰冷的表白。等到情感回升的那一刻，她已經這麽說了。“Angel。”真切地聽到她的告白，爾鈞感動的淚眼朦朧。艱難地伸出手擁她入懷，靠在他因為受傷而顯得削瘦的肩膀上Angel心如刀割哽咽著嘶4喊出違心之語。
爾鈞探索著摸到那枚戒指，顫抖地舉到Angel麵前:“我知道你還愛著他，但我……”他微笑著話語中透露著堅定:“但我願意等，等你忘記他。等你愛上我。即使這個過程很漫長，或許需要一輩子的時間我都願意。”
“爾鈞哥。”Angel感動地稀裏嘩啦，這短短的一瞬她似乎真的忘記了東旭，也願意相信為了感恩而愛，也會是一種圓滿的幸福。她疑視著那枚琉光異彩的鑽戒，刻意地提醒自己幻想著幸福的畫麵，門就在這時門被狠力推開。那烙刻在心裏陰冷得如同撒旦般的魔鬼徐徐走來，打破了一切夢幻的美好。“跟我走。”他狠狠地抓住Angel纖細的手腕。語氣強硬得不容置信。
“東旭。你怎麽在這裏?你要幹什麽?”極度震驚的恐懼讓一切事亂如麻，剪不清，理還亂。Angel奮力掙紮，但力不如人眼看就要被拖走，另一隻虛弱的手臂也加入了拉扯的陣容，但那毫無縛雞之力的傷臂又豈會是東旭的對手。幾番掙紮Angel被成功地帶進了東旭的懷抱。“Angel。你放開她。”虛弱的爾鈞幾欲哀求。不死心地抓著Angel的手。
“該開她的人是你。”東旭也不甘示弱。“不要以為你救了Angel幾次，她就會愛上你。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她對你不是愛情。她真正愛的人是我。”
他無情的話深深擊潰了爾鈞。盡管懷疑猜測過，但聽到Angel的表白後，他願意相信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蒼白著臉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堅強著抬高下巴:“不管怎樣，我都相信Angel。”
“相信她什麽?”他的信任令東旭火冒三丈，想到剛才那一幕，如果不是他的出現，他心愛的女人就將帶上別人的指環，與別的男人廝守一生。不，壓抑在胸頭怒火熊熊燃燒，令他妒忌得快要發瘋。口不擇言不經過大腦道:“你相信她說愛你的同時，心裏卻占據著我的身影嗎?”
“你相信我們那夜的激情浪漫會是假的嗎?”
“如果你真的相信，那你就是天文字號第一大傻瓜。”
“啪！”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空氣裏，片刻過後聽到的是Angel悲憤交加的控訴:“你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Angel，我…”看到她傷心欲絕的表情，他知道他又一次成功徹底地傷害了她，可是她又何嚐不是，當她周旋於不同男人身邊時，哪怕是一個眼神的交流，或者舉止間稍微的近距離，都會讓他那顆敏感脆弱易妒的心瀕臨崩潰。自己到底是什麽呢?
是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妒之深5，忌之切嗎?
“Angel，你聽我解釋。”東旭幾近哀求地扯著她的衣袖低聲下氣:“你放手。”Angel鐵青著一張臉，她無法忘記在激情的那一刻，他曾經說過的話。那一字一句如同一把鋒利的刺劍割破了她的心髒。
如今這個心狠手辣的鄶子手，卻倚在一旁低聲下氣地乞求她原諒，這不是太好笑了嗎?她麵若寒冰萬古不化的表情令東旭直冒冷汗，曾何時起愛情的選項讓這個遊經萬丈紅塵的情場高手望而卻步，眼眸中的挑釁，舉止間的牽製讓剛蘇醒過來的爾鈞怒火攻心，一連串激烈的咳嗽油然而生。也成功地影響了兩人的注意力。
“爾鈞哥，對不起。”淚又像斷線般的珍珠滑落，她全副心思撲在爾鈞身上，全然地忽略了東旭的存在。“發生了什麽事?”聽到警報鈴聲小優三步並作兩步奔進病房，看著爾鈞因咳嗽漲成豬肝色的臉，立刻著手輸氧氣一邊警訴著:“病人才剛醒來需要安靜，你們全部到外麵去等。”
“他沒事吧。”Angel擔憂道:“如果你一直呆在病房裏扯不清感情，我敢擔保他一定有事。”原本超級感動這一對曆經生命終團聚的苦命鴛鴦，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而這個程咬金居然是她無意中撞個滿懷，從而擦出火焰的帥哥，這一些些的想法，令小優對Angel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
“趕緊出去啦！不要防礙我們就醫。”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爾鈞哥你一定要好起來，我就在外麵等…”未等她把話說完，小優就迫不及待地給她吃了個閉門羹，同時還不忘把窗簾密不透風的拉上，仿佛要隔絕他與外界的藕斷絲連才肯罷休。
東旭專製地握緊Angel的手腕強硬道:“跟我來。”
“我不走，我要在這樣陪爾鈞。”Angel極力掙紮，卻聽見東旭壓低了聲音:“如果。”他深遂的眼睛警覺地往裏瞄了一眼:“你不介意吵到爾鈞，我們就在這裏糾纏下去吧。”
他的話成功地引導Angel前往醫院後花園:“這裏夠安靜了有什麽事你趕緊說吧。”Angel雙手交疊在胸前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她的冷漠讓東旭心頭一緊，她蒼白削瘦的容顏更令東旭心痛無比。他修長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撫上她白嫩的臉頰，想溫柔地撫平她淩亂的發絲。可她頭一偏將這一刻溫情的美好無情打破。
“你再不說，我就走了。”削瘦的身形轉動幾乎要讓東旭看到那個魂牽夢引的背影。“Angel。”他急忙伸出手來製止，緊握著她的肩膀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我們一定要這樣嗎?”6
這是一個問號，而非感歎句。水做的女人，腮邊未幹的淚都在透露著自己感情上的軟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想要放聲大哭的衝動，透著朦朧的淚光她迎上他的黑眸，那一望無際的星辰深深深。看不見底看不見未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Angel刻意裝傻往後退一步，想借此拉遠彼此的距離。可他強製的雙臂將她困在其中無法動彈。“我愛你。你也愛我。為什麽我們不能夠在一起?”
又是一個反問句，問得心都亂了。為什麽相愛的人不能夠在一起，這是為什麽?
她真的愛他嗎?抑或他一直駐在她的心底未曾改變過嗎?可為何時就在剛才。她險些甘心情願地接受了爾鈞的戒指。她的心徹底亂了，亂得不知道自己愛誰恨過誰，在意過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麽要一直問我。”Angel幾近崩潰地掙開他的掌控死命地捂住耳朵，而他的話語就像魔咒透過指縫聲聲入耳。
“可我是真的愛你，所以才會潛逃拒婚。又豈料天公不作美，禍不單行出了車禍。這裏就是我車禍中僅存的烙印，他撕開胸口的襯衫，一抹月牙般悚目驚心的傷疤就這樣浮現，他抓緊她纖細的小手輕輕觸碰著刻在心口的烙印:“這是我請醫生特意留下的，你無法想象當時在我的身上有著十幾處這樣悚目驚心的疤痕。”觸摸著那塊傷痕，Angel全身如同萬箭穿心的疼痛，在那落寞的一年中，她獨自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她天真的以為他的背叛將為一切化上句點，殊不知事隔境遷。
“你知道分離的那一年中，我在做些什麽?我每天像個木乃伊般地躺在病床上，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那段時間失去你的聯係，找尋不到你的芳蹤我幾近崩潰到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