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匡時濟世大奸臣
“你想讓趙鬆去關城找鎮北將軍?”
皇帝有些不解的看向沈柒,“趙鬆他……怕是不合適。”
趙鬆是趙柏月唯一的哥哥,也是趙家唯一的男嗣,他愛屋及烏,一向都是比較護著的。
但再護著,他也知道趙鬆有些文不成武不就,這要是送到關城去,保不齊有個萬一的話,趙柏月豈不是要哭死。
到那時心疼的還不是自己啊!
“皇上想到哪裏去了。”
沈柒很是輕鬆的搖搖頭,“皇上您沒聽那些朝臣說的話嗎?他們說趙將軍經驗不足,不堪大任。這回您排除萬難讓他任副統帥之職,朝臣已是極其排斥他了。”
“何況他初次出戰便打了敗仗,您下回想任用他怕是更難,臣便想著不若放他去關城,由鎮北將軍親自教著。”
“關城這些年都比較安定,鎮北將軍的本事您也是知道的,您再下令讓鎮北將軍多加照拂,趙將軍過去自不會吃半點苦頭。”
沈柒這麽一勸,再跟皇帝畫幾個大餅,說等趙鬆學成,到時候就把鎮北將軍踢了,到時候皇上豈不是就能把軍權徹底收到手上。
皇帝仔細一琢磨,這事兒有搞頭啊!
“你說得對,朕這就下令讓趙鬆去關城。”
沈柒淺淺一笑,“皇上聖明。”
嗯~
奸臣那味兒一下子就出來了!
勸完皇帝,沈柒還得安撫住趙柏月。
她對皇帝是一種說法,對趙柏月又是另一種說法。
“娘娘,臣也知道要走顧清,壞了娘娘的事,臣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幫娘娘一把。”
沈柒笑眯眯的說,“若是兵權在手,娘娘何需還要憂愁那些事,趙將軍去關城並非打仗,而是去收服鎮北將軍。”
“若鎮北將軍不從,大可一除了之,彼時,鎮北軍將全歸於趙家,日後您若是有了小皇子~”
趙柏月沉思時,沈柒就在旁邊仔細觀察著她,又接連試探三兩句,便得出一個結論。
趙柏月腦子裏沒有大是大非觀。
或者換句話來說,她看不太透朝堂之事,眼睛裏隻能分析出一點淺薄利益。
這就更好辦了。
還有什麽比神隊友加豬對手更好的開局呢?
果不其然,趙柏月同意了,隻是又叮囑讓沈柒早點搞定周策的事。
沈柒自然是恭敬的笑著應是。
皇帝大概也焦心握在鎮北將軍手裏的兵權,沈柒還沒出宮,聖旨就發到趙府上了,趙府上是一片愁雲慘淡。
趙家已經夠風光了,家裏就趙鬆這麽一個兒子,誰都不想把人往關城送。
趙夫人連忙進宮去求趙柏月,讓她勸皇帝收回成命。
但趙柏月這頭,已經被沈柒許下的大餅迷了心,不僅不聽趙夫人的勸,還非常堅定的站在皇帝這頭,反勸起趙夫人來。
趙夫人說她拎不清。
趙柏月卻覺得沒人比她更拎得清,自己肚子裏出來的未來皇帝,和娘家人,當然是前者更可靠。
於是母女兩難得吵鬧起來,弄得不歡而散。
沈柒得知消息後,但笑不語,差人往沈太傅那邊送了封信。
彼時,沈太傅正在跟老朋友,即兵部尚書周禮喝茶。
周禮今兒也是來勸沈太傅的。
自打沈柒在朝堂上搬弄是非、結黨營私之後,沈太傅自覺麵上無光,和從前的老朋友也鮮少再有往來。
他隻一味在朝堂上壓製沈柒,把自己憋得蒼老又疲憊,周禮看在眼裏,是心酸又心疼。
不就是養出個不聽話的逆子嗎?
誰家還沒有呢?
“實在不行,你再生一個,仔細培養嘛,多大點事也值當你愁這麽些年。”
周禮放下茶盞,“你是你,沈柒是沈柒,我們都是分得清的。”
沈太傅爽朗一笑,“我真沒事。”
周禮看著沈太傅眼睛裏的神采,突然意識到,他彎曲幾年的背脊,今日卻挺直了起來,“看來你真想通了。”
“倒也不是。”
說起這個,沈太傅也是一聲長歎,“此事說來話長,我這心裏不舒坦,滿朝上下也就你嘴嚴,有些事,我也隻能跟你說說。”
他和沈柒要做的事,說直白點那就叫謀逆。
光是靠他們二人想成事,難!
所以他必須多拉攏幾個人才行,大不了事成之後,他和沈柒都辭官,絕不叫新帝忌憚。
周禮看他那神色,頓時也跟著嚴肅起來,“沈兄,你我這麽些年的交情,有什麽事你直說便是。”
數十年交情了,你可別坑我!
在官場混,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件好事啊!
沈太傅正欲說話,便見管家進門來。
見著周禮,管家略微遲疑了下,才俯身到沈太傅耳邊低語道:“大少爺送了信來。”
沈太傅‘嗯’一聲,接過信讓管家離開,瀏覽一遍後,把信又遞給周禮。
周禮:……
我真的能看?
他心裏有疑慮,但沈太傅都把信遞到眼前了,不看也不好。
隻是這一看,他難免瞪大眼,萬分驚愕道:“這人竟讓你彈劾周策!誰人給你送的信來?”
周禮再一看落款的‘柒’字,當即冷哼一聲,“是沈柒。她想對付一個戶部郎中不是手到擒來,何必拖你下水?”
沈太傅長歎口氣,“她也難啊~”
“她有什麽難的?”
沈太傅眼神微閃,這才挑著撿著把沈柒昨晚跟他說的話,逐一告訴周禮。
周禮越聽,眼睛瞪的越大,最後整個人呆愣愣坐在椅子上,恍遭晴天霹靂把魂兒給劈沒了那般。
嘴裏還不停的呢喃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
好半晌,周禮憋的臉蛋通紅,猛拍著桌子,震的桌上茶盞都騰空一瞬,“好一個草原狼,一群王八蛋,我早就知道他們狼子野心……”
沈太傅平靜的撫著長髯,“淡定,淡定。”
而後又拿出沈柒給他的那張名單遞給他看,“光靠我一人,想不動聲色把人都救回來,實在為難。”
“沈兄不必試探我,我豈是那等趨利避害的小人?”
周禮臉陰沉沉的,“眼看國難當頭,沈兄若有需要,盡管開口,我必不會推辭。”
“此事出我口,入你耳……”
“必不會再有旁人知曉。”
周禮拍著胸口跟沈太傅打包票。
沈太傅很是激動的點點頭,“我就知道,周兄是我唯一可信可托之人!”
話剛說完,隔天沈太傅就單獨會見了他第二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