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笑裏藏刀的反擊
尹依立刻接話：“他那問三句回不出一個字來，說他是悶葫蘆都抬舉他了。”
有了她的解圍，陸行章的表情才稍微好點，但偶爾看向孟嫵時還是有滿滿的警告和怨懟。
孟嫵賠笑，在尹依看不到的時候，哄孩子似的趕緊順順陸行章的後背，衝他笑眯眯的：“難得尹小姐登門拜訪，你先回避下？”
陸行章看向尹依，顯然是顧慮兩人又偷偷聊言闕的話題，盡管清楚孟嫵和言闕不會有什麽，但一想到孟嫵談論別的男人，他就心裏不悅。
更何況言闕還是個比他和孟嫵年長的年輕才俊。
他固執地沒有離開。
尹依瞧了他一眼，滿臉意外：“陸大人，你不是最不喜歡這種女兒家的談話嗎？”
他從容不迫：“我與言少卿也算是打過交道，平時公事接觸也比你們多，所以尹小姐有什麽問題，也許我能幫上忙。”
尹依眼珠子轉了轉，似乎覺得有道理。
那邊孟嫵已經說不出話來，默默琢磨著總不至於是他不喜歡她口頭提言闕吧。
陸行章：是的，很不喜歡。
三人聊天總有幾分尷尬，連尹依都有點聊不下去，無語地擺手：“算了，隨便那個木頭怎麽辦吧，我來找你還有個事，聽說今天很多人去你那兒鬧了？”
孟嫵一瞬間有種京城所有人都在關注她的錯覺：“尹小姐足不出戶怎麽知道的？”
“悅己閣離我那麽近，丫鬟都在議論呢。”尹依隨口提醒著：“那婉朱可不是什麽好人，笑裏藏刀呢，以前和她有過節，表麵上不聲不響的，結果鬧得我爹差點打折我的腿。”
孟嫵驚訝：“還有這事？”
“嗯，三四年前了，反正你小心點。”尹依幽幽說完後離開。
次日，孟嫵才開門，就看到婉朱帶人候在門口，手裏擰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子。
孟嫵把人請進屋，平和問著：“婉掌櫃，一大清早就等在這裏，難道是有什麽要緊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聽說昨天起了紛爭，我來道個歉。”婉朱示意丫鬟把東西遞給孟嫵。
想到尹依的話，孟嫵謹慎地沒有接，隻是抿著客套的笑：“婉掌櫃有什麽可道歉的，這禮物就不必了。”
婉朱不容拒絕地提過盒子放在櫃上：“昨天我家小二看到兩個大漢凶神惡煞地進了你家店，我擔心是找事的，你家也沒個守衛，就擅自通知了官兵。”
原來是她叫來的，孟嫵心中冷笑。
她麵色不改，維持著淡淡的笑容，禮貌地回答：“那就更不必了，昨天我親自去官府要人，聽說那兩個大漢因禍得福，入了大理寺做雜役，說起來還多虧了婉掌櫃。”
婉朱眼中笑意稍稍凝滯，遂又化開，順著她的話慶幸著：“那就好，我還以為我太莽撞了。”
孟嫵沒再接話，把盒子推回去：“婉掌櫃把東西帶回去吧，我今天還要看幾個用我家產品過敏的客人，恐怕沒那麽多時間招待您。”
她連下兩道逐客令，旁邊已經有客人進門，婉朱沒有過多糾纏，抿笑告辭，孟嫵看著婉朱的背影，在挪到她身邊丫鬟時頓住，這背影有點熟悉。
等婉朱走後，小芝才走出來，滿臉擔心：“掌櫃的，她是來為難你的嗎？”
“什麽為難，是來關心我的。”孟嫵笑笑，視線在小芝身上停留了會兒。
小芝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不自主避開眼神。
不多會兒，又來了幾個自稱是用了悅己閣產品後過敏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紅痘，孟嫵耐心給了藥膏，還附贈了護膚的步驟。
小芝理貨之餘問道：“掌櫃你不怕她們訛上你嗎？”
孟嫵深吸一口氣：“所以從今天開始，每個買東西的人都要記錄在冊，同時下發購買憑證。”
她昨天還特意讓沈詞去木匠那兒做了個印章，每買一個就記錄後印上章子，一式兩份。
畢竟現在客流量不大，產品種類少，登記並不很難。
解決完來店裏的“過敏客人”，孟嫵想到千兒，那之後也沒見她來過，不知道怎麽樣了。
她稍微一想，低聲請沈詞去找一趟陸行章，這種時候動用下朝內關係也不過分吧。
半個時辰後沈詞就帶著千兒的住址回來，還附帶了陸行章的問候書信，滿臉疑惑地問孟嫵：“你還打算親自去見人家？”
孟嫵已經收拾好小巧的醫藥箱，肯定點頭：“恩。”
沈詞瞪圓了眼：“我不知道孟大夫還有做冤種的潛質啊。”
“話真多。”孟嫵白他一眼，飛快出門。
千兒住在小巷子裏，破敗的小門仿佛風一吹就會倒，孟嫵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裏麵是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小房間。
有一瞬間孟嫵仿佛看到了遂安縣那個破破的小房子。
“誰？”千兒聽到聲響走出來，看到孟嫵時臉色瞬間變了，緊張地質問：“你來做什麽？”
“你的臉不是沒好嗎，我來看看怎麽回事。”孟嫵語氣溫和，掃視一圈沒看到她那兩個哥哥：“你大哥二哥呢？”
千兒更加警惕了：“和你有什麽關係？”
“千兒，是誰啊？”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奶奶顫顫巍巍地走出來。
千兒急忙回頭：“奶奶，沒什麽，就是一個路人。”
孟嫵快走幾步，扶住老奶奶，和善笑著：“奶奶您好，我是胭脂鋪的掌櫃，聽說您孫女兒用我那兒的東西搞得臉上都是膿瘡，我過意不去，來看看。”
老奶奶愣了愣，緩慢地說著：“應該是您搞錯了，我們吃的都不夠，哪裏來的錢去買脂粉玩意兒。”
“是嗎？”孟嫵邊反問邊看向千兒。
後者咽了口唾沫，低聲對奶奶道：“您進去吧，我來和她說。”
等把奶奶扶進去後，千兒才斂下眼眸問道：“您想怎麽樣？報官嗎？再把我抓進官府嗎？”
孟嫵看著她這破罐子破摔的模樣，無奈歎氣：“你放鬆一些，我來不是為了找茬，隻是想幫你治好你的臉，另外和你做個對你有益無害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