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修安閣走水
秦西辦事相當利落，早上才拜托她，下午就帶著人來了醫館。
孟嫵看著眼前那瑟縮發抖一身青灰的怯弱女子，想到對應的蓮台上方就掛著青灰色的穗，眉頭蹙緊。
“別怕，我不是害你。”她溫聲穩定文若的情緒，帶著文若去了後院。
隻有李欣一人居住後，後院寬敞了許多，孟嫵安置文若坐下，給她沏了杯溫茶，待她喝下後才緩緩問：“你知道我為何叫你過來嗎？”
文若小幅度地搖頭，偷偷看了眼秦西，觸到後者滿眼的憐愛後才又改了態度，緩緩點頭：“但是那事已經發生了一個多月了，早都沒有證據。”
聽她這麽說，基本就坐實了齊元安的罪名。
孟嫵轉而問：“你在那日可丟了什麽？”
文若細想一番後回答：“我一向隨身帶著的銀鐲沒了。”
和青灰穗上的鐲子對上。
小細節一一對上，孟嫵卻沒有破案的快樂，心中隻剩滔天的憤怒和悲哀，她深吸一口氣，緊盯著文若的眼睛，嚴肅發問：“你願意出麵作證嗎？”
“作證？”
“要是我找到了你的鐲子，你願意作證那是你的嗎？”孟嫵溫柔發問。
文若立刻瞪圓眼睛，連忙擺手：“這怎麽行，要是我作證，那大家豈不是都知道我不是清白之身，我以後還怎麽活下去？”
雖然早就料到她可能是這反應，但真正聽到時，孟嫵還是心口一疼。
秦西握住文若的手以示安慰，又扭頭對孟嫵道：“一個平凡姑娘家要站出來確實很難。”
言外之意，也許人多了會有轉機。
孟嫵正想著辦法，忽聽得外麵一陣吵嚷，幾人好奇地走出去，發現不少人駐足門前，望著齊府方向議論：“大白天的怎麽會走水？”
“是啊，這火可真大……”
孟嫵看著那漫天火光，越燒越高，直到“轟”的一聲，高閣倒下。
官兵整齊帶兵從醫館門前經過，急匆匆趕去救火。
孟嫵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轉身和秦西文若告別：“我過去一趟。”
她緊趕慢趕到齊府外，門口已經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紛紛猜測：“聽說是有人故意縱火，驚動了大理寺，剛去請人了。”
正說著，便聽得有人通報：“大理寺查案，諸位回避。”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言闕和陸行章一前一後穿過人群，路過孟嫵時兩人都是一頓。
言闕不苟言笑，偏頭問孟嫵：“這麽巧，孟大夫也在。”
陸行章溫和一笑，和言闕仿若兩人：“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去吧，萬一有燒傷的，也好及時醫治。”
她求之不得，立刻鑽出人群，跟上他們，陸行章特意放慢腳步等她並肩。
起火之地果然是修安閣，齊元安正滿臉焦急指揮著下人滅火，同時怒罵著：“一群蠢材，看個房子都看不住！”
“齊大人，黃二和黃才好像還在裏麵。”有人混亂之中磕磕絆絆地請示。
黃才？孟嫵眉心微動，是另一個熟悉的名字。
言闕立刻吩咐士兵去救人：“快把人救出來！”
孟嫵一直盯著齊元安，沒有錯過他麵上的不悅。
但下一秒齊元安一推身邊下人：“愣著幹什麽，你還不快跟進去救人？”
那下人頓了頓，恍然大悟似的：“是！”
一頓忙活後，大火終於撲滅，修安閣也燒得幹幹淨淨，隻剩灰燼，黃二和黃才兩個人也被抬了出來。
黃才燒得血肉模糊，一片焦黑，早就咽了氣，黃二倒是還吊著一口氣痛苦呻吟著。
孟嫵出來得急，隻得讓齊府下人去準備應急物品，但等到言闕的人把修安閣的灰燼都扒拉幹淨後下人才姍姍來遲，早就錯過最佳急救機會，了無生息。
她再三把過脈後，無奈垂眸，對陸行章道：“救不回來了，處理了吧。”
陸行章點點頭，相當有規矩地請示言闕：“言少卿，齊府走水，怕是沒閑工夫處理屍體，不如大理寺代為處理。”
言闕一心把齊元安當朋友，聞言點頭，阻止齊元安的拒絕，安慰著：“你現在好好打理府內之事，其他的我幫你處理。”
雖然他是一片好心，但齊元安猶如啞巴吃黃連，苦著臉答應。
孟嫵看他那吃癟表情，暗自冷笑。
大理寺簡單勘察後出來匯報：“的確有倒油的痕跡，從黃二黃才發現的地方來看，可能是他們縱火後想要逃走，但被阻止，沒能逃出來。”
“被阻止？”
“是，大門處有一塊沒燒完的鐵鎖，應該有人從外鎖上，兩人逃離不成打算跳窗，但被倒下的房梁壓住，喪失逃生機會。”
齊元安蹙眉急切道：“修安閣一向都是上鎖的，他們怎麽會進去了再鎖上？凶手必然另有其人。”
言闕思考片刻，同意齊元安的想法：“仔細盤問，縱火前齊府可有行蹤詭異之人？”
“是。”
下屬四散而去。
齊元安此時忽然朝孟嫵走來，站定後翩翩公子地道謝：“多謝孟大夫前來相助，齊某著實感動。”
孟嫵對他沒什麽好感，擺擺手：“不用感動，路過順手。”
話音落畢，陸行章已經停在孟嫵身側，半截身子擋住她，緊盯著齊元安，眼神頗具壓迫感：“齊少卿，畢竟是你府上走水，還請往大理寺一趟做筆錄。”
既然齊元安口口聲聲說縱火犯另有其人，他作為受害者自然是要去大理寺的。
齊元安無所畏懼，坦**答應：“好，我隨你們去。”
言闕帶著齊元安和其他目擊者先回了大理寺，陸行慢他們一步，和孟嫵緩緩跟上。
孟嫵低聲問：“這下怎麽辦？齊元安一把火都燒了。”
“我有應對，放心，黃二會送到京郊房子裏，你避開耳目過去。”陸行章飛快地叮囑，“我找好了人接應你，現在應該在醫館了。”
見他井井有條，似乎都安排好了，孟嫵也安定下來，朝他鄭重點頭：“好，你多加小心。”
二人分頭行動，孟嫵回到醫館，看到館內熟悉的麵孔時有些怔愣：“沈詞，你不是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