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我去追她回來
這兩人官階差不多，準確的說和陸行章都差不多。
陸行章一時語塞。
皇上倒是滿麵和藹，有理有據地分析著：“柳月安為人溫和，隻是現在欽州任職，隻怕孟大夫不願跋山涉水；言闕雖然無趣了些，但人不錯，也算是朕看著長大的。”
他刻意頓了頓，望著陸行章，詢問他的意見：“陸卿以為如何？”
陸行章稍微理清思緒，麵色幾番浮沉歸於平靜，平淡地回答：“微臣以為都不妥。”
“哦？說來聽聽。”
“柳太守雖是欽州太守，但祖上皆為相為輔，孟嫵實在高攀不上；言侍郎一心撲在刑案上，能否歸家都未可知，若皇上是因孟嫵安全而考慮，著實背道而馳。”
陸行章克製著語氣，盡量客觀地分析著。
饒是如此，話內的偏向也十分明顯，聽上去是從柳言兩家的利益出發，實則都是為了孟嫵考慮。
皇上悠悠點頭，不置可否，隻是敷衍似的說了句：“陸卿說的也有道理，朕再考慮考慮。”
從養心殿出來，陸行章腳步匆匆，心緒雜亂。
盡管皇上說著考慮考慮，但也意味著這事上了皇上的日程，總有一日會辦妥，而且賜婚對象絕對不會是陸行章。
柳溪在朝為官十餘載，怎麽會不清楚陸行章對孟嫵的心思，這進諫純屬故意，有心要看陸行章吃癟。
他憂心忡忡地回到陸府，孟嫵正在院子裏搗藥，聽到響動歪頭看過來，麵上帶著微笑：“今天回來得這麽晚？”
等陸行章走近，她的笑容收了些，換上關心：“怎麽了，一臉凝重的。”
書上這段日子也沒發生什麽大事啊。
陸行章抿唇，幹脆在她身邊坐下，手微微握拳，坦白道：“皇上打算給你賜婚。”
“又賜婚？我不是回絕過嗎？”孟嫵相當無語，吐槽：“我又不是什麽皇家貴女，怎麽一天到晚想著給我賜婚？”
不僅她，連陸行章都不太明白。
孟嫵縱然醫術絕倫，皇上想把她留在大梁國，那也多的是辦法，沒必要死磕賜婚。
“你替我回絕了嗎？”孟嫵緊跟著問。
“我分析了利弊，皇上說再考慮考慮。”陸行章如實回答。
這話一說出來，孟嫵的臉就垮下來，這不是考慮賜婚與否，這是考慮挑個誰來牽紅線。
她瞬間愁眉苦臉起來，盯著陸行章，不解發問：“皇上的理由是什麽？”
“說你遭到綁架，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證。”
“那我成了親就有保障了？”孟嫵無法理解。
陸行章望著她的臉，念頭一動，垂眸試探著：“你若成了親，醫館就可以另外雇人打理，外出也有家丁跟著，的確比一個人要安全許多。”
聽他也向著皇上那邊說話，孟嫵眼睛都瞪圓了：“我要是想現在也可以雇人打理，外出有沈詞和你，而且我住在陸府和成親之後住在其他府邸也沒什麽區別吧。”
陸行章挑眉，沒有糾正她拿陸府和夫婿府邸對比的事實，手指無意識玩弄著桌上的茶盞，繼續道：“但陸府的守衛畢竟不如那兩位公子的府邸。”
孟嫵已經完全上套，開始細數陸府的好處：“我正巧不喜歡人多，這裏清清靜靜的挺好，而且還有玉兒小斐，雖然現在上學見麵少了。”
“趙大娘的手藝很好，阿福辦事穩妥，青綠也很乖巧。”
她盤點完後自我總結：“所以我適合住在陸府，若是皇上再問起，你就說我在陸府住慣了，也習慣做個閑散大夫。”
“那安全問題……”
“安全方麵你來安排吧，隻要別成為皇上賜婚的托詞。”孟嫵什麽都不怕，就怕有人硬牽線。
陸行章此時神情終於鬆懈許多，眼底漫上笑意和溫柔：“那我給你安排的人就不要再拒絕了。”
“好。”孟嫵一口答應。
陸行章專程讓朝中另外幾位言官上奏，提到柳月安和言闕到了婚嫁年紀，並推薦了適合他們身份的大家閨秀。
皇上有意試探是否為陸行章唆使，但言官們都輕巧地解釋過去。
這一下事件中心就從孟嫵變為柳月安和言闕。
朝中兩派各執一詞，又有陸行章在後分析利弊，最終為了朝綱，皇上下令將禮部侍郎的獨女賜給柳月安，而言闕則賜婚尹府千金尹依。
這等喜事很快傳遍朝野，孟嫵在當天下午便聽聞，心頭舒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感慨。
看書的時候她便想過尹依這性子和言闕倒是很互補，書中不了了之，現在倒是有了樁婚事。
才想著尹府的事，尹府那邊便送過來請帖，是尹依邀請孟嫵去看戲。
孟嫵有心祝賀，便準備了賀禮應邀。
這戲園子本就是為皇家貴族開放，因此來的人也大多坐在包廂內，互不打擾。
孟嫵出示請帖後，園內的下人便把她帶到另一邊包廂，簾子撩開，尹夫人和尹依都坐在裏麵。
“孟姐姐。”尹依見到她很是高興，連忙來打招呼。
孟嫵招架不住她的熱情，這空隙艱難地行禮。
尹夫人見狀笑得越發和藹，招手：“都是自家人，多這些虛禮。”
“可不敢這麽說。”孟嫵慌張地提醒。
三人落座，台上開始唱戲。
尹依看上去興趣不大，偷偷和孟嫵傾訴不滿：“今日皇上賜婚，要把我許配給言闕那個冷臉閻羅，我才不要嫁他。”
“皇上之命，如何能違抗？”孟嫵雖然也希望尹依自由戀愛，但眼下來看不大可能。
眾多貴公子裏，也有言闕有實力人品不錯，若是真的成親，必然待尹依不薄。
“連你也這麽說，我要氣死了。”尹依本意是來獲取安慰，沒想到孟嫵也和皇上那邊一條心，一時怒氣上來，撩開簾子衝了出去。
孟嫵啞然，她知道尹依脾氣不大好，但沒想到這麽不好。
“夫人，我去追回來。”孟嫵不好意思地起身追出去。
可這戲園子回廊曲曲繞繞，早就不見尹依蹤影，孟嫵心中又急，沒注意腳下突出的石子，腳一崴，眼看要栽倒，忽然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