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從橋上掉進水裏

孟嫵走了幾步發現陸行章沒跟上,疑惑地回頭,發現他牽著陸玉陸斐站在橋的正中間。

“停在這裏做什麽?”她隻得走回去,不滿地問。

陸行章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護著孟嫵和弟弟妹妹走到護欄邊,隔離開擁擠的人群。

空間畢竟有限,陸玉陸斐倒是可以利用下麵的小空間,但陸行章和孟嫵卻迫不得已貼近。

孟嫵感受著身後有力的心跳,耳朵裏隻有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而陸行章還專門湊了個過來,在她耳邊用氣聲道:“聽說這裏是看煙火最好的地方。”

在煙火盛開的時候許願,便能成真。

孟嫵急於擺脫莫名的焦躁感,耳朵發癢,偷偷往前走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這才回答:“煙火什麽時候開始?”

“應當快了。”

才說完,遠處就閃起亮光,孟嫵眯眼專注地盯著,結果沒有下文。

她忍不住問陸行章:“你確定今天有煙火嗎?”

剛才那看著也不像是煙火啊。

陸行章點頭,被後麵人擠了一下,更貼著孟嫵,一時間兩人臉色都有點發紅。

他盯著孟嫵白皙修長的脖頸,狠狠咽了口唾沫,蓬勃的情意衝到嘴邊,逼著他開口,“孟嫵,我……”

“蹦——”

煙火在空中炸開,蓋住他的後半句話。

孟嫵沒有聽清,回頭問:“你剛剛說什麽?”

兩人本來就靠得極近,此時她一回頭,兩人的麵頰幾乎貼上,呼吸交融,頓時都愣住。

孟嫵還來不及為這過近的距離感到尷尬,便看到陸行章那雙剪水眸裏炸開的絢爛煙火。

她呼吸一窒,久久無法回神。

原來真的有人單憑容貌就能讓人忘記自我。

“快許願吧。”陸行章彼時已經冷靜下來,甚至還退後一步,為她讓出轉身的空間。

孟嫵不信這些,但內心也有美好心願,雙手合十虔誠地對著那輪明月默念:“希望陸行章和玉兒小斐一切安好。”

陸行章看著她的側臉出神,心中默默道:若真必有一人與他相伴終老,他希望是孟嫵。

什麽時候喜歡她的,已經無從考證,隻是在意識到喜歡她後,他竟然毫不驚訝。

誰不會喜歡她呢?

聰明決斷,智謀可愛,天才萬般美好,都是她。

兩人尚沉浸在自己的願望中,忽然身後擁擠異常,不知道誰喊了句“橋要塌了!”,大家紛紛四處逃散,擠得他們寸步難行。

陸行章想去拉孟嫵,但還沒騰出手,孟嫵就被人群衝走。

所有事情多發生在一瞬間,孟嫵還在虔誠許願呢,下一秒就被人群推走,仰頭看著陸行章,有心無力。

不知道誰突然用力推了她一把,她猛地撞在石柱上,為了避免跌倒站上了小小的台階。

還沒站穩,就感覺一股大力從她腳底一抽,手上也一痛,整個人翻出長永橋,“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有人落水了!”

這麽一喊,大家更加慌亂,推的推擠的擠,生生把陸行章擠出了長永橋,無論陸行章如何努力都隻是離孟嫵墜橋的地方越來越遠。

他神色微轉,迅速帶著陸玉陸斐去往橋下走,順著橋邊下去,穿過荒草,終於來到河邊,緊張地探查著。

“二哥,在那邊!”陸斐指了個方向。

陸行章看過去,孟嫵正在河中央奮力遊著,但是半晌都是原地打轉,沒能動彈。

這間隙孟嫵一個猛子紮下去,好久不見出來。

陸行章心提到嗓子眼,瞥到湖邊停著的破船,打算冒險一試。

可陸玉陸斐還在旁邊,他擔心又是和上次一樣調虎離山,一時猶豫不決。

陸玉出聲道:“二哥你去吧,小斐學了武功,不會有事的,而且這裏也沒人下來。”

她才說完,沈詞就來了,二話不說直接脫了外袍下水,嘴裏說著:“陸行章,我真是高看你了,我就離開這麽一次,孟大夫就能掉在水裏?”

當務之急是救命,陸行章沒有回駁他,隻指出孟嫵方才消失的位置。

沈詞還沒遊過去,孟嫵就重新鑽出水麵劃動起來,緩緩劃向岸邊,對沈詞道:“你不用下來了。”

說是這麽說,但沈詞還是決然遊過來,摟住她的腋下,把她帶到岸邊。

孟嫵凍得不行,陸行章擰著早就脫下的外袍搭在她身上,又幫她把打濕的頭發盡數撩起,摘下自己的發帶綁住。

岸上圍滿了圍觀的人,陸行章和陸玉陸斐都臉色沉重,沈詞則是一腔怒氣,恨不得對著陸行章發泄出來。

許是氣氛太過沉默,孟嫵不想毀了中秋夜,主動活躍著:“沒多大事,還好我會水,回去喝點薑湯,第二天就沒事了。”

“最好是這樣,不然我就要找某人麻煩了。”沈詞白了陸行章一眼。

陸行章抿緊唇沒有回答。

陸玉小聲地問孟嫵:“嫂嫂,你真的沒事嗎?”

說著想摸她的脈。

孟嫵抬手摸上她的頭,避開她的動作,聞聲安慰:“沒事,我還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

這動作陸玉沒看出來,但陸行章和沈詞盡收眼底,麵色更加森冷。

孟嫵捂緊外袍,直覺肯定有事,她剛才在下麵解水草時不小心嗆了幾口水,上岸後想咳出來發現不行。

希望不是大事。

次日清晨——

“孟嫵?”

有人在叫她?孟嫵眼皮子格外沉重,完全睜不開,隻聽得那呼喚聲更加急切了些。

她有心回答,嘴巴卻張不開,渾身又冷又熱,仿佛冰火兩重天。

“嫂嫂發燒了!”這次是個相當稚嫩的聲音,孟嫵認出是陸玉,想要提醒她如何用藥,但意識卻在慢慢流逝。

等她再醒來時身上一片清爽,屋外已經暗沉,身上的衣服和被子都是換過了。

孟嫵呆坐在**,愣愣地看著外麵泛著紅霞的天,抬手摸了摸自己腦袋,這是發燒暈了一天?

她剛要掀開被子下床,李欣就端著熱水走進來,見狀忙阻止著:“孟大夫,現在還不能下床,你再養一天吧。”

“隻是尋常風寒發燒,有什麽嬌養的。”孟嫵不以為意。

李欣卻臉色沉重:“不是普通的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