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你們這麽親密不妥當吧
次日清晨，孟嫵終於打理好醫館內外院和後院，心滿意足地吃著陸行章做的早飯，好奇地問：“你都三日沒去大將軍府了，昨日又那般讓安平郡君難堪，不怕大將軍找你的麻煩？”
陸行章用手隔著碗試探著粥的溫度，不以為意地回答：“大將軍現在恐怕沒有時間管我這邊，鄭府不知出了什麽大事，已經來纏大將軍幾日了。”
能有什麽事，貪汙受賄的賬本丟了唄。
孟嫵隻敢這麽腹誹，卻沒有說出來，畢竟她毫無證據，冒然開口隻會引起懷疑，搞不好還有殺身之禍。
見她不繼續追問，陸行章反而奇怪起來，話鋒一轉追問她：“你不好奇？”
“你們朝堂的事我好奇什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孟嫵漫不經心地回答，答完後意識到陸行章這半個謀士的身份，微咳了聲：“不是說你。”
“孟大夫！”李欣在外高呼：“李大人來找您看病，您快出來吧！”
孟嫵眉頭蹙起，李大人？
她匆匆吃完走出去，來人身著綢緞，一看便身價不菲，隻是麵色蒼白，腳步發虛，需要下人扶著才堪堪站穩。
盡管病成這樣，李大人倒還是維持著傲氣：“快給本官看病！”
孟嫵也不會閑得無聊得罪達官貴人，連忙讓他落座，開始診脈，免不了問著身份。
“住嘴，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打聽的？”一旁的下人不屑地打斷。
孟嫵聳聳肩，不說就不說吧，心裏卻冒出另一個好奇：“大人為何不去聖安醫館？”
以她的了解，朝堂的人若有個小病小痛，幾乎都是去那兒，再不然他也可以叫人來讓她上門看診，何必親自托著病體來這裏？
越想越不對勁，正好陸行章在醫館，她心神微動，借著拿紙筆的間隙叫陸行章去櫃台幫忙。
陸行章一出來便和李大人對上眼，彼此都是一愣，李大人倒是不太意外，隻是不自在地別開視線。
李大人沒有回話，孟嫵繼續詢問著：“這情況多久了？可曾看過大夫？”
“半年，沒看過。”下人代為回答。
孟嫵兩隻手診脈完畢，收手寫著方子：“你這是受寒已久，短時間內恐怕無法痊愈，先吃上兩個月的藥，若是恢複順利，則改為食療。”
她瀟灑寫下藥方和注意事項，仿佛易如反掌。
李大人呆住：“就這麽簡單？”
“是。”說話間孟嫵已經寫完，疊好了遞給他，壓低聲音補充道：“這兩個月需得節製酒色。”
李大人麵色一哂，招呼著下人收起藥方，趾高氣揚地威脅著孟嫵：“要是你所言不實，這醫館也別想開下去了。”
孟嫵嘴角抽了抽，最近的人是沒有什麽威脅手段了嗎？動不動就醫館別想開下去。
等等，她忽地掃了李大人一眼，這人不會是大將軍府那邊的人吧。
目送李大人離開，孟嫵迅速去了櫃台，低聲問陸行章：“你認識嗎？大將軍的人？”
陸行章驚訝於她的敏銳，點頭肯定：“恩，曾在大將軍府上見過一兩次，聽說臥病在床，已經請了有些日子的病假了。”
“那就說得通了。”孟嫵喃喃自語，餘光瞥見陸行章的擔憂，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沒有大事，還能有我治不好的人？”
這話才說出去，當天下午就被打臉。
午時末，孟嫵打著嗬欠，正和陸行章說著：“今日似乎閑得很，我給你瞧瞧脈？”
剛說完，便聽到一道粗魯急切的吼聲：“快讓開！”
兩人同時看向大門，隻見上午才見過的下人忙指揮著後頭的府兵抬了個人來，正是上午剛走的李大人。
孟嫵立刻繃緊臉，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讓他們把人放在隔間裏的**。
“你這個……”
“要指責我也等我給你家大人診脈完。”孟嫵冷聲打斷下人要出口的指責。
她試探了李大人的脈搏，相當微弱，整個人了無生氣，陷入了休克。
為了不讓下人影響自己的判斷，她把人都趕了出去。
陸行章從未見她這副模樣，擔心地走過去，在屏風外問著：“要我幫你打下手嗎？”
“不用。”孟嫵頃刻回答。
她的聲音冷靜沉著，也比平日低了幾分。
雖然她說不用，但陸行章並未離開，沉默地站在外麵等著。
一個時辰後，孟嫵才從屏風後走出來，麵色疲倦，手上滿是鮮血。
下人一看，慌張地衝上去：“你把我們家大人怎麽了？”
“救了你們家大人的命。”孟嫵不耐煩地回答。
李欣端來熱水，孟嫵伸進去正要洗，陸行章的大掌搶先一步托起她的手，仔仔細細地清洗著她的指甲縫。
孟嫵本就疲憊，有人伺候也懶得動，任由他幫忙，不忘問下人：“你們大人這情況到底多久了？”
下人支吾著回答：“兩年多了，近半年才嚴重起來。”
“沒找大夫看過？”
“宮裏頭禦醫看遍了，都沒法子，讓好生養著，誰知道越養越嚴重。”下人如實告知。
孟嫵扶額，略微思考後才道：“我已經都處理好了，這期間不要給他用任何補品，除了我說的都不能吃。”
她利落吩咐著：“還有，別再瞞我任何事。”
下人本來還有疑慮，但對上孟嫵堅定的眼神時隻有點頭的份。
他一一記下，旁邊李欣也在做著筆記，以防下人記憶出錯。
正說著，門外響起腳步聲，孟嫵剛在猜測，便看到紀知天的臉，他洪亮地發問：“我聽說李大人在這裏看病暈倒了？”
紀知天視線掃過一圈，最後停在陸行章握著孟嫵的手上，冷哼了聲：“陸公子，男女授受不親，和自家大嫂這麽親密，恐怕不妥當吧。”
“孟嫵不便，我幫忙實屬正常。”陸行章不以為然，擰幹毛巾細致地擦幹她的手。
隱約遭到無視，紀知天眯起眼興師問罪：“孟大夫，你醫術了得，是怎麽把其數治得昏迷不醒的？這可是朝廷重臣！”
孟嫵收起手，施施然行禮：“回大將軍話，李大人的情況已經穩定，還請大將軍無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