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美麗的震驚
李美麗一愣，搖頭拒絕了她。
“我們這裏雖然缺人手，但你看上去還是個孩子吧？我不能收留你。”
靈肆抿嘴，仍有些不甘心，“我可以送物資，我的三輪車不僅能裝很多東西，速度還特別快。”
末世當前，誰活著都不容易，李美麗不是善人，這裏也不是難民的收容所。
她雖可憐靈肆，但原則為上，她不能違背規矩。
“不好了！李隊，出事了！”
帳篷外傳來焦急的腳步聲，門簾被快速掀開，帶起塵沙，一個神色焦急的年輕人闖入其中。
“什麽事慌慌張張？”
李美麗心裏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穿著得體的製服，前腳剛一進來便馬不停蹄開始闡明情況。
“預定的幾批物資在這幾天陸陸續續到達，但就在剛才，聯絡部門收到其中一批的求救信號！”
“他們遭受了喪屍襲擊，負責送貨的快遞員幾乎全死在了半路上！”
“冷靜點！”
李美麗的言語裏沒有一絲驚慌，但眼底深處的黑色漩渦，還是暴露出了她的急躁。
“是哪批出了事？”
“一部分生活用品，這本來不是什麽大事，可、可那顆極其重要的人造心髒也被安排在其中，原本計劃隨著這批貨一同送達！”
男人神情悲切，咬緊下唇，麵部肌肉有些僵硬。
“什麽？”
聽到“人造心”三個字，李美麗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靈肆安靜坐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談話。
“……辛苦了，我會派人把人造心給帶回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是……”
帳篷裏隻剩下李美麗和靈肆兩人。
李美麗往沙發上一坐，她翹起腿，從懷裏掏出半包香煙，突然意識到這裏還有外人在場，於是又放回去。
“你怎麽還在這裏？”
靈肆調整了一下坐姿，一雙烏黑眼瞳閃爍光亮。
“李……隊長，剛才聽見你們的談話，好像是一批很重要的物資，如果我能帶回來，能否得到積分？”
既然對方不能讓她留下，那麽再走之前賺一筆積分也不錯。
李美麗怔住，睫毛微微顫動，對靈肆提出的要求感到詫異。
如果是一名成年騎手說這話，她或許還願意相信，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年齡看起來實在是太小了。
但看著她眼底的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李美麗沉聲道：“那條路是整個北區最危險的地方之一，到處都是凶殘的喪屍群。剛才你也聽到了，如此多成年人都死在其中，憑你一個小孩去了又怎樣？”
靈肆聽出她的勸誡之意，卻並不打算放棄。
危險的地方，得到的報酬一定不會低。
她不懼死亡，本就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如何活著，才是靈肆考慮的首選問題。
“與其像這樣幹巴巴的等待，李隊長不如讓我嚐試一番？反正我也沒有其他的去處。”
李美麗再三猶豫，無奈歎口氣，最終選擇讓她去試一試。
她不是一個喜歡勸誡他人的老好人，別人的行為對她而言，隻要不觸及利益就好。
李美麗並不對此抱有任何希望，再怎麽說這也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夠完成的任務。
靈肆離開後，她點燃一支香煙，沒放進嘴裏。
在煙霧繚繞中思考如何告訴1號帳篷裏的病人，她需要的心髒暫時到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很快逝去，醫療營也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
日暮低垂，空氣中流動著炎熱的氣息。
周圍沒有風，如同深陷桑拿房一樣。
那女孩過了這麽久沒回來，恐怕已經遭遇不測了吧。
李美裏如此想，一邊用手撩開帳篷門簾，開始準備巡查營地。
“喂……快看，那是什麽？”
“那是……人類嗎？！”
周圍人群紛紛傳來驚呼聲，似乎被什麽東西吸引住。
李美麗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呼吸一滯，當場愣在原地。
軍營門口站著一人，身後是一輛裝滿大大小小物資的三輪車。
和旁邊的殘垣斷壁相比，她隻留下一道小小的身影。
靈肆全身都是血跡，瘦小的肩上斜掛著一隻箱子，隱約能看到上麵的醫療十字記號。
她真的把東西帶回來了。
門口的安保正猶豫要不要給她開門時，李美麗已經按下柵欄旁的按鈕，把靈肆放了進來。
“你……”
她的聲音卡在喉嚨，像是被堵上了一塊巨石，不上不下。
月明星稀。
帳篷內，李美麗才從剛才的情況中緩過來，雙手交疊撐起下巴，緊盯正在擦幹頭發上水珠的靈肆，不禁產生諸多疑惑。
黑色短發，柳葉眉，丹鳳眼。
非常稚嫩的臉蛋，從外貌上來看，她分明是個孩子，可卻能從喪屍群中活著回來，還將所有物資全部帶回。
震驚、不可思議，好奇。
她到底是誰？
“積分已經發在你帳戶上了。”李美麗說，她敲了敲麵前的茶幾桌，示意靈肆過來坐下，“現在我們談談另一件事。”
靈肆點點頭，乖巧坐在沙發上。
“剛才的事，我很感激你，但我依舊不能讓你留在這裏。”
李美麗不清楚靈肆的底細，即使對方是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孩。
生活在這裏的每個人都有身份證明，靈肆無法提供，便沒辦法讓她留下。
聽到這裏，靈肆眼神有些暗淡，小腦袋垂下來。
果然……還是不行嗎？
“但是——”
“我希望今後也能與你合作，為我們城北醫療營運輸物資。”
咦？
靈肆驚喜地抬起頭，隻見李美麗正微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靈肆。
“你到上麵的地點去找一個叫強哥的人，他給出的報酬十分豐富，但活兒都不好接。”
非死即傷，強哥的手下能長期活著的很少。
靈肆一聽有高額報酬，眼裏的光瞬間鋥亮，欣喜萬分。
休息差不多後，靈肆告別了李美麗，騎著三輪車從營地後門離開。
回到安全的橋洞下已經很晚了，她拿出食物和黑仔一起分享。
這是她用積分在醫療營換的營養套餐，一頓下來花了30積分。
她自己吃10積分的冷食倒是無所謂，可是黑仔現在還很虛弱，需要補充能量才行。
香噴噴的兩塊雞胸肉，一些綠色素菜，幾粒泛著油光的牛肉粒和熱乎乎的白米飯。
“汪汪！！”
靈肆拍拍它的腦袋，分出一塊雞肉。
半夜，靈肆忽然被凍醒，原本墊在身下的樹葉草垛減少了一半。
風幾乎毫無阻攔地通過橋洞下，卷起外麵的許多殘枝落葉。
靈肆忍不住打顫，咬緊牙，裹緊身上僅有的衣衫。
“好冷。”
“嗚……”
黑仔縮在她懷中，小身子瑟瑟發抖，一個勁地嗚咽。
吃的問題勉強解決了，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必須還要解決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