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能讓他做世子

曹操肯定要詐一下賈詡的,微微一愣,然後拍了拍腦門。

“哦,吾倒是忘了,你已是子脩的人,怎麽,他不想做這個世子?”

“丞相,詡乃丞相府的人,哪怕跟隨中郎將做事,那也是五官署的人。”

賈詡麵色一整,“於公,屬下當為五官署辦好事,也是為與東吳之戰考慮。”

“於私,屬下與大公子十年前有過節,雖大公子寬宏大量,可也不是短暫時日能遺忘的,眼下,大公子回歸也不到一日。”

“因此,談及其他,就顯得與當下情勢無益了吧?”

這都在拐彎抹角說曹操瞎搞了,你要跟東吳打,這個時候還玩什麽幺蛾子?

大戰當前,軍心要穩,就不能提及別的事情。

換個人未必敢對曹操這麽說,但賈詡就敢,這樣說反而更好。

因為曹操必須還是要禮賢下士的,不論是不是裝都得這麽做,特別是在名士作出一副傲骨錚錚模樣的時候。

果然,曹操笑了:“文和不必如此,吾隻是想問問家事,就當私下閑聊,還有,文和一直不讚同繼續進兵,為何現在又不反對?”

“詡隻有建議之責,丞相心裏不是已有定論?”

“今日議事,建立水寨已無人反對,那麽對東吳就該更謹慎。”

這話說得很漂亮,既然你要進一步威懾東吳,那最好還是做好打仗的準備。

無論想不想打,都前出到人跟前了,沒準備豈不是送人頭嗎。

一旦東吳覺得你猶豫,馬上就派兵打過來,拔了你的水寨!

“文和所言甚是,今日吾因大兒歸來,反而有些無所適從了,哈哈。”

“丞相,既然大公子回歸,此戰當讓他多有表現才是。”

賈詡在明著幫曹昂說話,這才是正常表現,如果一點都不幫,反而有事。

他不想讓曹操知道,自己真心投靠了曹昂,過早被確定屬性是不好的。

曹操也很和氣,對名士的態度他就很好,這跟後世的文藝表現完全不同,如果真是那麽凶,一點雞毛蒜皮就殺人,那誰還敢跟他?

“吾也如此認為,所以讓他去管水軍,與東吳之戰,水軍必有大用!”

曹操說道,“就不耽誤先生休息了,請回吧。”

“賈詡告退!”

……

此時,曹昂已經來到水軍大營,蔡瑁張允聞訊都出來接。

曹昂也沒說太多,隻是問安排好了沒有,蔡瑁張允當然安排好了,這是他們唯一能抱上的大腿,失去就沒機會了。

軍中禁止飲酒,曹昂隻是簡單吃了點東西之後就休息了。

十年來,他也習慣了這古代人的生活,今天開始,就進入一個新的時期了。

所以都得謹慎著來,什麽事也別搞,明天再說。

而這個時候,曹植正和楊修在一起議事呢。

“公子,你不知道,今天那曹昂在一眾謀士麵前多麽囂張!”

“德祖,他是父親的大兒,我的兄長,今日回歸自然是不同的。”

“可是公子,丞相讓他參與如此重要的議事,未有前例啊。”

“是啊,父親在聽到兄長尚在之後,就一直要立他為世子……”

曹植也是很鬧心,先前曹操的話都說出去了,隻是此時還有戰事,暫且不提而已。

楊修和他已經是多年好友,這兩人早就開始惺惺相惜,彼此引為知己。

確實,他們的文才都驚人,曹植不說了,楊修都是出身名門,自視甚高。

後世傳聞,楊修的才華是曹操都自歎不如的。

想想曹操的詩文,雖為豪傑,卻也是個文學家。

楊修忽然沉下聲音道:“斷不能讓其成為世子,否則公子該如何自處?”

“這……怎麽說他也是我兄長,我若如此不好吧?”

“公子!以你之才華,世子若是做不成,天下人也看不過去!”

楊修就是有這種自信,他覺得什麽就是什麽,就連曹植都比他收斂得多。

曹植歎了口氣道:“他為長子,父親也隻能立他,這不是常理嗎?”

“常理?丞相如今的地位來得容易嗎,自然是有才之人才能擔當!”

楊修又開始侃侃而談,“什麽長幼,在我看來,唯有才能。”

“值此亂世,若是無能之人,會把丞相的家底都送出去!”

“你我之才天下皆知,丞相怎可讓與大公子!”

“他有何能,當初在宛城,就是因無能而深陷其中的!”

雖然說得有點放肆,但曹植並未阻止,楊修一直就是這麽個人,他們之間也都習慣了。

有才的人,自然可以張狂肆意,說什麽都可以,哪怕是超越等級地位評價呢。

在這個時代,你罵地位越高的人,他就越不敢動你,但凡有點理想的都追求名聲。

不過,曹植可不是因為這個,楊修所說,曹植也是這麽想的。

“若是兄長回不來該多好……”

說完,他拿起酒杯大喝一口,曹植好酒,絲毫不節製。

曆史上那次他擔任中郎將去解關羽之圍,也是因為喝酒誤事,導致曹操大怒。

不過他剛才這一番話,如果讓曹操聽到,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曹操是想讓他們爭,可不是這麽不要臉的。

如果真是這麽簡單地爭,那每人發把刀就好了,多簡單的事。

楊修也飲了一杯,輩子重重放下,心裏還在為今天的事情生氣。

“公子,咱們不能這樣,起碼不能讓丞相把世子位給他!”

“那德祖有何辦法?”

“辦法嘛……暫時也沒有好的,如今要與東吳開戰,公子要有所表現才行啊。”

“什麽,今日確認開戰了?”

楊修微微點頭:“丞相接受了大公子的建議,要前出建立水寨,這就等同於是進兵了,收不回來的,明日,公子定要積極一些。”

“我還能怎麽積極,父親已讓兄長兼領水軍,與東吳之戰不都是水戰嗎?”

“不,還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說著,兩人對視,都微微點頭。

沒錯啊,曹昂再怎麽能,都不可能前後都管吧。

糧草,就是大軍的命脈,隻要掌握在手中,那就把曹昂拿捏了!

今後還想怎麽樣,不是輕而易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