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年 雙生 初相識
第4章 迷失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梓雨開始容易習慣性健忘。她甚至想不起那個曾經奪去了自己最初那份純淨的男子的姓名，隻記得在他的後背上有一條長長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刀疤，猶如一條巨大驚悚的蜈蚣交織在肌膚之上。
大學校園裏那些風花雪月、戀之風景的畫麵再也沒有梓雨的傾情出演，盡管，她也曾期待過趕在“一”字開頭的年紀裏轟轟烈烈地談到世界充滿愛。可惜梓雨已經再也不相信偶像劇裏的夢幻劇情，懷疑起那些醉生夢死的浪漫邂逅都隻是一場陰謀的策劃，童話故事的結局往往隻是一切悲劇的開始。
偏偏上了個不入流的大學，偏偏又選了個不入流的專業。本預謀著踏上誤人子弟的教師仕途，最後也隻被這所外表光鮮的學校忽悠出了個巨幅遺像般的畢業證，似乎畢業證的設計者會認為這樣的恢宏氣勢搬出去找工作會讓麵試者憑添幾分強悍的壓迫感。
那些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生澀情節猶如一出出冷場的幽默劇，令人乏味。一段段看似即將上演的戀愛序曲，總是在梓雨經過幾天或者某一夜，甚至是某一堂課糾結之後不了了之。其實梓雨想得很簡單，不求天長，不求地久，隻願在記憶裏有一段可以說起的美滿。然而，還是想得太過簡單了。
後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梓雨都釋放不出自己。她不恨誰。隻恨自己終於這麽輕易讓自己被傷害。至今仍記得，親手劃破的指尖滴出的鮮紅綻放在白色地板上的唯美姿態。那一刻，她懂能的，隻是有些痛無法被替代。
不知道要經曆怎樣的程序才稱得上是一場完整的戀愛。那些支離破碎的章節，硬生拚湊也隻會成為光怪陸離的畸形。日子過得沒有落腳點。不知道要經曆怎樣的程序才稱得上是一場完整的戀愛。那些支離破碎的章節，硬生拚湊也隻會成為光怪陸離的畸形。
念了兩年百無聊賴大學的梓雨突發奇想要號召一個小學同學聚會。好不容易湊了一個班半數以上的人，梓雨也覺得小有成就了。畢竟小學畢業的時候，電話都還沒有成為千家萬戶的必需品。又是一個將近十年，那些散落天涯的人怎會容易尋回當年的模樣。其實梓雨此次唯一的功勞就是找到了另一個人緣更廣的好朋友傾力相助。
話說沒事搞搞同學聚會，拆散一對是一對。還好，沒來得及拆散哪對，倒是促成幾雙修成正果。一場聚會，也挖出了不少當年暗戀梓雨的情種。梓雨不得不自嘲，原來一直單身就是因為暗戀自己的人都一直沒表白啊。既然好女不提當年勇。梓雨也就從這場聚會的餘溫中實實在在引申出了一段告別單身的日子。年歲不過是又多了一個迷惘的方向。
還記得那個充滿陽光的午後，梓雨蹲在學校公寓的陽台上，梓雨看著陽台地麵上的積水折射處的陽光，有一搭沒一答地跟一個男生講著電話。男生叫秦淮，是小學同學聚會上認識的朋友的朋友，感覺聊得來，就主動找梓雨留了電話。
“在幹嘛呀？美女。”
“沒幹嘛。蹲著。”
“沒去約會呢？”
“沒人約怎麽約啊！”
“不可能吧！你這麽個大美女怎麽會沒有人約呢？”
“嗯我也在糾結這個問題。可能美得太霸氣了，所以沒人敢追吧！”
“嗬嗬要不，我給你介紹個。”
“兄弟，太仗義了！可惜我現在沒什麽想法啊。”
確實，自從和楊澤分開大半年至今，梓雨便一直空窗。說實話，她從心裏還接受不了那一夜她所失去的。
其實，楊澤並不是她談的第一個男生，也不是第一個做出這樣要求的男生，可是，卻是狠心奪走她第一次的人。然後，他走了。去了他說的那個遠方。後來，他還給梓雨來過電話，他想，梓雨一定很恨他。沒想到梓雨說，她不恨。隻是也不再愛。愛的反麵不是恨，是冷漠，所以，梓雨很冷漠的對電話那頭的楊澤說：“我們結束了。”
梓雨一直以為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原來，這思考的尺度也不過就是軟硬的程度。
“美女？美女？在想什麽呢？是不是在想讓我幫你介紹個什麽樣的才好啊？”
“想個毛線呢！這麽好的太陽，我要睡了！”
“別嘛！聊聊天嘛！”
“聊什麽呀？你還真替我*這份心擔心我找不到男朋友啊！”
“我就是擔心晚了，你就找到男朋友了不！”
“”梓雨怔在這個點上，感覺被人下了個整套。
“我們談個戀愛吧？”秦淮的聲音隔空傳入梓雨的手機聽筒，又從她的左耳震蕩著她的鼓膜傳送到聽覺神經，刺激著大腦皮層，腦電波便觸了電一般淩亂起來。
“這個笑話不好笑！我掛了啊！”
“別呀！這個是真話。”秦淮的語氣相比之前明顯嚴肅了很多。梓雨的腦海裏浮現了聚會時的場景，才發覺這個秦淮其實在聚會上一直關注她跟她套近乎，還總是有意無意跟她製造單獨在一起的機會。起初，梓雨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她的直覺卻開始靈驗了。
“可是我”
“你不喜歡我嗎？你不覺得和我在一起時挺開心的嗎？難道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不好意思啊！我隻是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好。”
“嗯。那我先掛了。”掛斷電話，梓雨還沒從這出其不意的“表白”中回過神來，電話卻又響起來，還是秦淮。
“喂？想好了吧？”
“什麽啊？”
“做我女朋友啊！”
“沒呢？我”
“好吧！再給你十秒，10、9、83、2、1，行了！你沒反對就是答應了啊！下午有課吧？下了課我到你學校來接你！我現在有點事，先掛了啊！嘟——”電話裏一陣忙音，梓雨拿著手機杵在原地，這樣也算？
大概是左耳朵更容易被打動吧，不管怎麽說，梓雨就這樣又開始了一場戀愛。
秦淮，一名酒吧DJ。所以，至此，酒吧也成了梓雨經常出入的場所，偶爾玩得太晚了也就不回學校了。秦淮是一個人單住的，據說是父母經常出差在外。第一次留宿秦淮家，梓雨還隱隱擔心著，如果秦淮有那種要求怎麽辦？他又會不會介意自己已經不是完璧了呢？
可是，隔三差五相處了幾夜，秦淮卻隻是單純抱著梓雨入睡，偶爾的親吻、愛撫，而從來沒有更深一層的繼續下去。梓雨疑惑了。
這天，和平時一樣，梓雨等秦淮從酒吧下了班，又叫上幾個朋友嗨了一宿KTV，一直到天亮才各自回家，梓雨自然是跟秦淮回了他的家。進了房間，折騰了一夜的秦淮第一件事就是進浴室洗澡去了。
梓雨開始整理起亂糟糟的床鋪，卻在枕頭下無意間翻出一個撕開口了的小方塊兒包裝袋。雖然梓雨從來沒用過這東西，但是，她記得在學校和自己同住一層公寓樓的一個豪放女曾經拿這個到她們寢室“顯擺”過，當時還研究了這裝備到底能不能容下一桶水的問題。
梓雨現在床邊靜默了兩分鍾之久，最終冷笑著將那包裝袋扔在了枕頭上便悄然離開了秦淮的家。
一連好幾天，梓雨都沒有接秦淮的電話，發來的信息看也沒看就直接刪掉，她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更不知道秦淮把自己當成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