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搶水

胡思樂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額嬤,您給她雞蛋幹啥呀?”

白杏花將胡思樂和阿如罕領回家裏,重重地關上門後對著給胡思樂比食指。

“噓!等她走了再和你好好說。”

胡思樂抱著阿如罕點點頭,隨即將阿如罕放在地上。

白杏花等到李老太從自家院子裏走出去之後才開始和胡思樂講話。

“都是可憐人,對他們太過苛刻的話也是在作孽。”

胡思樂不置可否,但是心中的不痛快還是疏散不掉。

“額嬤,她的苦難又不是我們造成的。”

白杏花轉過身看著胡思樂的眼睛。

“她們孤兒寡母的,三個女人隻能變得強勢點,雖然強勢的方式在外人看起來甚至討人厭。”

可不就是惹人討厭麽,打秋風就算了,還總是這樣高傲,好像所有人都是欠她們的一樣。

“祖孫三代的女人生活確實諸多不便,隻是為了能夠過得更好一點,要不是窮,誰會願意這樣呢。”

“那真的表明生活中的不易,就算是像阿榮那樣,我們也不會怎麽樣,這樣所謂的‘剛強’實在是有些搞笑。”

胡思樂十分地看不起這樣的李老太。

白杏花領著阿如罕回到屋中。

“要是生活過得去,誰會願意這樣呢。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每個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樣,所以也導致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方法也不一樣。”

胡思樂坐在炕沿上。

“是這樣說沒錯,但是...”

但是總是不舒服的。

白杏花歎氣:“哎,都是窮鬧的呀,都是窮鬧的。”

如果大家生活富足,又怎麽會因為一顆雞蛋爭吵不休呢。

胡思樂咬著嘴唇,窮也要窮得有骨氣,有誌向啊!求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個求人的態度,還覺得理所應當的。

胡思樂也不想跟白杏花爭論這件事,兩代人看待問題的角度不一樣,沒必要爭這些東西。

如果能夠未來的時間裏實現財富自由...

胡思樂的心思飄得有些遠。

新村村後的河的水位,眼看著每天往下降,可老天就是不下一滴雨。

新村的人們開始發愁生活用水問題。

套古斯在大隊屋子裏看著麵前的幾位村民。

“你們找我也沒啥用啊,天不下雨,我能咋辦。打井的費用咱們全大隊的人家攢起錢,那也一樣不夠啊。”

套古斯叼著長長的煙鬥,吞雲吐霧。

“書記,我們也不是來為難你的,現在也是沒辦法了,實在不行咱們搞個求雨的祭祀也行啊。”

套古斯猛地拍那人的胳膊。

“你想啥呢!祭祀?那是四舊,是封建糟粕!我看你是嘴吃肥了,膽兒也變肥了,可真敢想!”

“哎呦,我錯了我錯了,不該說這種話的,書記,您瞧我這張嘴!”

那人一拍自己嘴巴。

套古斯斜眼瞧他一下。

“行了行了,少在這人跟我裝孫子!”

套古斯將煙鬥放下。

“哎,這件事真的是難辦得很,現在的話並沒有什麽別的法子,天不下雨,誰也不能咋樣。”

布和揉了揉腦袋,看著套古斯。

“書記,這要再不下雨的話隻能去無名海子那裏取水了。”

套古斯點頭:“我知道,我這不是也在積極想辦法呢嗎。”

套古斯想了一陣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將煙鬥放進嘴裏抽上一口。

“再等等吧,看能不能下雨,要是下雨的話這些事情煩惱統統就消散掉。”

可要是還不下雨的話...平原上的植被存水率也不強,再這樣下去的話,不管是莊稼還是草原都可能完犢子。

來年的新村人民可能會一起吃不上飯。

國家的返銷糧是能吃上,但是總不能一直吃返銷糧吧。

套古斯深呼吸一口氣。

快些下點雨吧,哪怕小雨也行。

胡思樂牽著海騮馬,海騮馬拉著平板馬車,一車一車地往田裏拉水。

天氣炎熱,太陽的溫度灼在皮膚上火辣辣的疼,不過農民們對於此並不在意。

“胡思樂!河邊人多不?”

“人挺多的!”

不斷有人路過問胡思樂這個問題,胡思樂回答得也是十分痛快。

現在要是不抓緊拉水澆地的話,苞米杆子都要被太陽燒死了。

如果現在能夠騰雲駕霧的話,胡思樂想著她肯定是想要這樣的能力的。

她們家還好,還有個海騮馬可以使,有的家分到的隻有羊,雞。

還是隻能使用最為原始的工具:雙腿。

胡思樂雖然也是靠著雙腿來來回回趕路,好歹海騮馬將運水的重擔扛下來了。

別看一趟趟的運水看似沒什麽難度,但是十分的磨人,胡思樂就在這樣輕鬆的情況下,還是雙腳酸痛。

“快點快點,晚點了我怕搶不上了咋辦!”

兩月正在扯著白誌輝嘮叨。

白誌輝看見胡思樂還有些不好意思,挺大的人了,在這麽多人麵前挨數落,實在不是什麽美妙的體驗。

“胡思樂,你也來取水啊?”

白誌輝連忙叫住胡思樂這個擋箭牌,兩月見白誌輝跟小夥伴說話也不好再揪著白誌輝的耳朵念叨。

兩月還指望著兩個人的感情能夠快速增進,她好上門提親。

“臭小子,別貪玩不澆水!地裏的莊稼都快旱死了。”

白誌輝不耐煩:“知道啦,您放心,我這就去打水澆田。”

白誌輝對著胡思樂歉意一笑。

“我額嬤就是嘴比較碎一點,有點墨跡。”

“我知道的,嬸子的性格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白誌輝摸摸腦袋。

“也是,咱們都在一塊長大的還有啥不知道的。”

“快點去打水吧,不然真怕打不上水呢。”

胡思樂看著烏泱泱跑向河邊的人群有些焦慮。

“不至於吧...”

白誌輝說到一半的話並沒有說完,看著那螞蟻一樣的人群,白誌輝覺得或許真的有可能啊。

“胡思樂,咱們還是跑比較好吧?”

“嗯,是這樣。”

“那還等啥,駕!跑!”

白誌輝一鞭子拍在馬屁股上,一溜煙跑了。

胡思樂也隻能歎息。

“我也跑吧。”

今天還得再跑兩趟才能把地澆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