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談生意
賣東西？
見蔣明玉手上什麽都沒拿，就背個包，不禁搖頭：“抱歉，同誌，咱們飯店不接受外來推銷。”
正準備叫保安送他們出去，
蔣明玉率先開口：
“我賣的東西，你們老板一定會感興趣，還請這位同誌傳個話？”
她從背包取出一瓶大寶霜，遞給迎賓小姐：“秋季幹燥，這瓶大寶霜很適合你保濕，我和三個孩子之所以看起來白白嫩嫩，都是擦了它的緣故。”
“這……”
迎賓小姐摸了摸臉，果然心動了，又看一眼白白嫩嫩的孩子們，還有年輕貌美的蔣明玉，猶豫片刻，便道：“請你們稍坐片刻，老板今天正好來了，我打個電話詢問一下。”
她回到前台，悄悄背過身去揭開瓶蓋聞了聞大寶霜的香味，喜滋滋的抹了點在手背上，感覺潤潤的，才放心收下，
很快，她跟前台小姐說了幾句話，前台小姐立即輸入一串座機號碼，聯通樓上。
另有服務員招待蔣明玉和孩子們在大堂沙發上坐下，上了幾杯熱水，贈了一碟點心。
三個小家夥還是頭一次來這麽高檔的地方，一時間迷得不想眨眼，
“媽，這裏好漂亮啊！”
椅子都是紅墊金漆，黃木雕花圓桌大氣典雅，中間四根柱子，襯得大堂像仙宮一樣，到處金碧輝煌。
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從樓上下來，麵貌看著儒雅，胸前係著紳士領結，胸袋裏還夾著一支精致的鋼筆。
注意到他袖口竟然還有定製的金色袖扣後，蔣明玉抬眸一笑，率先起身：“您就是聚福樓的經理吧？我就是方才電話裏提到的，要親自向您賣貨的蔣明玉。”
看了眼她伸過來的左手，幹淨，手指纖細，指甲也修剪得整齊漂亮，是個幹事利落的人。
中年男人麵帶微笑，與她輕輕一握，
“我姓陸，行四，蔣小姐請坐，不知道你要向我推銷什麽東西？”
這年頭也有銷售員。
他本身也見過不少，
但如這蔣小姐直接上門來，還有本事讓前台打電話到樓上的，卻是頭一個。
隻見蔣明玉從背包裏抓出把梱好的新鮮豇豆，遞給他：“我想成為聚福樓飯店的反季蔬菜供應商，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什麽？豇豆？”
幾個看熱鬧的工作人員驚呆了，竊竊私語：
“這都快十月份了，哪兒還種的出豇豆啊！”
哢噠~
陸四接過，掰斷一截看了看，
確實，是新鮮豇豆，剛從地裏摘的。
不過……
他擦了擦手，對蔣明玉淡笑：“蔣小姐，這是小拱棚種出來的吧？”
這個時代，大棚種植技術雖然有，但都集中在科研院，並沒大規模擴散，
有些地方會用小拱棚種植反季蔬菜，
但產量不多，根本不夠聚福樓這麽大個飯店用的。
蔣明玉從容不迫，點了點頭：“確實是用小拱棚種出來的，不過都是經過我改良的小拱棚，所以可以大麵積種植反季蔬菜，不僅僅是豇豆，隻要是聚福樓想要的反擊蔬菜，我都能種出來。”
“當然了，做生意麽，都會規避風險，為了確保此次能和聚福樓簽上供貨合約，我特意栽種了一百七十斤豇豆，成熟期兩個月。”
她談生意信手拈來的本事還在。
光這份淡定自信的氣場，就讓聚福樓的工作人員們大吃一驚，
“什麽？她居然隻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就用小拱棚種出反季蔬菜了！”
七月那麽熱的天，豇豆種子撒下去根本活不成。
她不僅讓豇豆幼苗活了，而且還隻花了兩個月，將讓豇豆從小拱棚長了出來？
這下，連陸四也微微沉思片刻，才雙手交疊的撐著下巴，微微抬眸：“蔣小姐，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可以把剩下一百七十斤豇豆全送來，如果你送來的蔬菜和今天拿出來的蔬菜是一個品質，我自然會考慮跟你簽署供貨合約的事。”
“當然可以，不過我做生意向來喜歡開門見山，就不跟您彎彎繞繞了，”
蔣明玉雖坐著，但背脊筆直，麵上雖笑，但不卑不亢：
“陸經理，明日我會按照約定給您送來一百七十斤豇豆，在此之前，由於此蔬菜是反季蔬菜，所以我的預售價是一毛五一斤，比夏季豇豆貴五分錢，我希望您能交三分之一的定金，餘下尾款由我送來貨的時候，您驗過後，確認沒問題再付。”
“我這規矩，您能接受嗎？”
“能接受，咱們就繼續談。”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
陸四抬了抬眼皮，打量她，腦子裏想到了精明的獵手捕獵時，就會像她這樣，率先放出誘餌，引獵物上套後，再進一步從獵物身上搜刮好處。
等獵物察覺不對，想走，卻已經深陷她放出的誘餌中，無法自拔了。
一抹警惕之色從眼底劃過，陸四忽然一笑，對前台招了招手，
“拿計算器來。”
八十年代已經有計算器了，但這個時代的計算器還沒未來那樣簡便，拿在手中很笨重，但看起來更精密。
聚福樓連這種東西都能擁有，看來確實不差錢。
她來對地方了。
蔣明玉為自己足夠敏銳的商業嗅覺感到慶幸。
很快，陸四算出幾個數字，將計算器推到她麵前：“蔣小姐，三分之一的定金，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價格？”
一百七十斤豇豆，預售價一毛五，三分之一的定金就是八塊五。
這上麵顯示的正正好。
蔣明玉莞爾：“不錯，正是這個數，收到定金後，我會給聚福樓寫一張收據。”
接下來就是送貨和尾款的事兒了。
陸經理也是明白人，爽快給了定金，但在蔣明玉寫下收據遞來時，狀似寒暄的問了句：“不知道蔣小姐的小拱棚一共有占了多少畝地？若全種植這樣的豇豆，能畝產多少斤？”
這是在試探她的實力了。
蔣明玉淡淡一笑，正視他道：“保守估計，若種植豇豆，我一畝地能產一千七百公斤到三千公斤不等。”
瞬間，大堂靜了。
饒是經營飯店多年的陸四，此刻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睜開眼看她：“蔣小姐，你確定你說的是公斤，而不是斤？？”
這兩個計量單位，可是天差地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