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死侍的信仰

剛撓那兩下的時候,太舒服了,癢痛感得到了緩解。然而,撓了幾下後,林木就發現不對勁了,皮膚肉眼可見地潰爛,而且根本忍不住不去撓它。緊接著,身體其他地方也出現了同樣的癢痛感。

此時的他,如同被螞蟻包裹,難以忍受。

眼看那兩個偷樹的人走遠了,他才終於從青梅樹後走了出來,準備找點藥草塗抹緩解一下。

但是,剛走出幾步,他就感覺一陣惡心暈眩,整個人朝著前方栽倒了下去。

從青梅樹前走過的兩個人,重又折了回來。

“就是這小子?”

“沒錯,林木,厲害著呢。聽說讓崔先生很頭疼,不過,我想,他再厲害,也逃不過海曼先生的手掌心。”

海曼,德裏西可最神秘私人研究所的老板。崔先生見了他,也隻有低頭服從的份兒。

“能讓海曼先生上心,這窮小子,還真有點兒能耐。”

另一人則重重地呸了一聲,“要不是因為他,我們現在會變得這麽被動這麽麻煩?本來是如入無人之境,碰上這個硬茬後,真是麻煩死了。”

“好了,別抱怨了,你以為沒有他,其他護林員會讓我們想進山就進山,想出山就出山?先幹活。”

“來,搭把手。”

兩人翻動起了林木。

此時的林木,其實是中了劇毒,一種由海曼的研究所研發的劇毒,無色無味。

剛才,兩個人朝著林木走來,並不是偶然,而是故意為之。他們就是要從林木的眼皮子底下經過,好讓他嗅到毒藥。

此時的林木如同陷入了昏迷,渾身都不能動彈,隻能任由擺布。其實,他的意識是非常慶幸的,他能聽到兩人的話,也能感受到被推拉拖拽的感覺,就連身體被樹枝劃過也有感覺。

當然,那種要命的癢痛感依然強烈地折磨著他。

他想喊叫,想嘶吼,卻做不到,喉嚨甚至連一聲悶哼也發不出來。

那兩個人,推著林木靠近了懸崖。

懸崖附近的每一寸土地,林木都了如指掌。他們推著他一路靠近懸崖,林木也準確地猜到了。

他們想做什麽?

殺人滅口?

很快,林木的身體就被退到了懸崖邊,他甚至能感受到石塊朝著懸崖滾落的感覺。

“把他推下去,就再也沒麻煩了。”

“動作快點兒,解決了他,還得過去幫忙。”

林木的猜想是對的,這兩個人還有同夥。

突然,兩人用力,把林木的身體朝著懸崖推了出去!

林木感受到身體在幹燥的石塊上摩擦,所經之處,皮膚被摩擦出了血水,卻因為癢痛感得到緩解,反而有一種奇怪的感受。

身體懸空的那一刻,林木頭皮發麻,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這時的他,竟感受不到肉體上的痛苦,隻有巨大的失重感。

這種失重感是心理上的,但是很快,隨著身體朝著山崖墜去,這種失重感變成了具體而真實的感受。

身體突然重撞了下,接著繼續朝著山崖下方滾落。

但是,他已經沒有任何感受了。

深山林木,總是這樣,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麽,好的,不好的,都會很快安靜下來,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那些取樣本的人,總共有八人,帶著東西離開了。山,寂靜無聲,沒人會知道山崖之下,有一條也曾鮮活的生命已經毫無動靜。

一聲猴子的吱吱叫聲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隨後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很均勻、沉緩,待那人走過山坡,站定著打量起前方懸崖邊那棵挺拔的海南青梅。

“找到了,差點兒就迷路了。”

劉業加快腳步走了過來,圍著青梅樹看了一圈。

他把包放到地上,架好支架,把相機擺好。

在什麽都調試好之後,他走到了大樹旁邊,擺好造型。

哢擦一聲,一張照片生成了。

他學著那天詞螢雪給果果拍照片的時候,果果擺造型的樣子。

他想果果了,卻因為氣頭上跟果果的媽媽口頭約定,非必要不再去見果果,所以,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小小地表達自己的想念。

正準備拍第二張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手臂特別刺癢,忍不住撓了兩下。不撓不知道,一撓發現渾身都刺癢起來。

“見鬼!”

這是怎麽了?

劉業觀察起海南青梅的樹幹,卻什麽也沒發現。就在他遲疑的時候,發現刺癢的感覺變成了癢痛。

太惱火了,他不敢逗留,提著東西就跑。剛跑出兩步,就被這種痛苦折磨得丟下了東西。

林木之前帶他走過捷徑,便找到斜坡,一路往下跑。

坡太陡,他又跑得很急,眼看就要到底端了,卻橫摔了出去。

真是結結實實的一個狗啃泥!

他艱難地爬起來,發現身邊就有一株清熱解毒的藤蔓,是一種不知名的藥草,有解毒的作用。他扯了一把,用嘴嚼碎,塗抹在刺癢的地方。

果然效果很好,塗抹過的地方沒那麽癢了。

他塗抹到一半,整個人僵住了——他的餘光瞥見了一個趴著的人影。

山林中碰上這種事,真是夠嚇人的。

他鼓足勇氣抬眼看了過去。

“林木?”

劉業的腦袋突然變成了一片空白,衝到了林木身邊。

他發現,林木的手臂上有一大片紅。

那種紅像皮膚遇到滾燙的水,燙出來的一片,非常均勻。

劉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皮膚,和林木的一模一樣。隻是林木的嚴重很多,他身上的紅很淡。

中毒了這是?

林木是護林員,不知道在這片山林中來回走了多少遍,平時都好好的,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一定是被什麽人給害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劉業就感覺後背發涼。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不敢逗留,把林木扛在了肩上,帶著他下山。

當劉業碰到林木時,那種要命的刺痛感又開始了,而且癢得讓人難以忍受。

“媽的,真不知道是什麽狗東西弄出這麽歹毒的玩意兒。”劉業一邊罵一邊使力。

他走得渾身冒汗,兩腿發軟打顫,卻隻走出了兩公裏不到的路程。

他要堅持不住了。

此時的劉業隻覺頭暈眼花,胃裏像有什麽東西在翻滾,讓他幾近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