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唐秉信的男友
時過境遷,三妹唐秉仁逝世的悲痛慢慢在唐秉禮的心頭消散,三妹夫張鐵柱也在一年後又找了一個老婆,幫助他一起開船,至此,張鐵柱也再也沒來過唐秉禮的老家。
2004年的春節,為了能給自己的孩子在縣城念書,唐秉禮和唐秉義兩家一起出錢,給母親王樹蘭在縣城買了一套一百平方無產權的自住房,讓自己的母親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唐秉義家的四個女兒來到了城裏念書。
由於沒有城市裏的戶口,唐秉禮和唐秉義兩家的孩子都隻能上私立學校。上私立學校,就意味著要花不少的學費,但為了後代們的教育,唐秉禮和唐秉義兩家人難得取得了一致的想法。
這也是這一代船民心中的期盼,不管男孩女孩,他們都不希望他們的後代因為沒有文化知識,還要回到船上當船民,雖說跑船比很多行業掙的錢要多一些,但麵臨的辛勞與危險,卻是成倍的增加。
這一年的九月開學季,唐秉禮家的兩個男娃都順利地辦了轉學手續,來到了城裏念書,唐秉義家的第四個女兒也陸續來了城裏。唐秉義家的小兒子唐平安剛滿四歲,為了減輕母親一個人帶孩子的壓力,唐秉義和老婆張秀雲商量,將小兒子送到了娘家寄養一陣子,等念完了幼兒園,再到縣城裏念書。
時間來到了2005年,這一年的上半年四月,潤揚長江大橋建成,連通了鎮江市與揚州市。這一年的下半年十月,南京長江第三大橋也建成通車。
得知這個消息的唐秉禮,正好在淮安卸貨,為了一睹兩座新橋的風采,唐秉禮決定從找一趟前往長江上遊的貨物,這樣一來,便能順路同時欣賞到這兩座長江大橋。
就在唐秉禮找到貨源的當天上午,唐秉信忽然給唐秉禮打了電話,說要馬上帶男朋友來給他看看。
這一下子給唐秉禮給整緊張了,急忙在船上臥室的衣櫃裏翻找著衣服。冷櫻桃剛巧洗完菜回到客廳,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唐秉禮在裏麵翻騰,問道:“你在幹嘛呢?翻箱倒櫃的。”
唐秉禮一邊翻著一邊說道:“五毛毛要帶男朋友上船,我得換身像樣的衣服不是。”
冷櫻桃一聽,樂了起來:“快四十歲的人了,穿什麽還不都一樣。”
“怎麽就四十歲了?”唐秉禮回過身說,“我不是才三十五歲嗎?”
“可不是奔四十了?再看你那外形,說你五十歲都有人信。”
“那不是熬夜掙錢、風吹日曬把我弄的。對了,我有一件白色的襯衫在哪呢?”
“就在衣櫃最下麵的布袋裏,你一般也穿不著,我就收起來了。”
唐秉禮在衣櫃的最下層找到了那件襯衫,拿起來抖了抖說:“這五毛毛帶男朋友回來給我看看,我這做大哥的,好歹也要穿得正式點,這是對人家的尊重。對了,你也打扮打扮,穿得正式點,別讓人家看著瞧不起咱。”
冷櫻桃笑著說:“五妹的男朋友要是看不上咱,我看這男人也不咋樣,哪能就因為我們穿得不怎麽樣,還能就看不起我們嗎?”
唐秉禮咂了下嘴說:“你這婆娘,怎麽那麽強,我是這個意思嗎?最主要的,是待客之道,穿得得體些,不也是幫五毛毛長長臉嘛?”
冷櫻桃嬉笑著說:“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就這麽和你一說,你還急上了。對了,他們什麽時候到?”
“說是吃午飯之前到。”
“那不還要趕緊準備午飯?”
“是啊,船上也沒啥吃的,你把早上蔬菜和豬肉弄了,我馬上再去岸上買點鹵菜,四個人應該夠吃了。”
“那行,那你快點去,我先備菜。”冷櫻桃說罷,就轉身去了廚房,唐秉禮直接飛奔到岸上,向附近的集市上跑去。
等唐秉禮買完菜回來,再換上衣服,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冷櫻桃也已經煮好米飯,備完菜,精心打扮了一番。
唐秉禮給唐秉信打去電話,說十分鍾後到。於是,唐秉禮和冷櫻桃站在船邊,看著碼頭上,是否有車進入。
唐秉禮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這十分鍾忽然變得漫長起來。等時間剛過十一點四十,唐秉禮便皺著眉頭說道:“這時間都到了,怎麽人還沒到,是不是路上出事了?”
冷櫻桃鄙夷地看了一眼唐秉禮說:“你這烏鴉嘴,真能亂說,這才剛過十分鍾,前後差點時間還不正常。”
冷櫻桃話音剛落,碼頭遠處的路上冒出了一輛自行車的身影。唐秉禮立馬叫喊道:“櫻桃,你快看,那個是不是他們?”
冷櫻桃定睛一看,一個男生騎著自行車載著一個人,但那個人坐在後麵,看不清到底是不是唐秉信。
“應該是吧。”冷櫻桃說道。
等騎車的男生越來越近,唐秉信忽然從男生的後麵探出頭來,微笑著向唐秉禮和冷櫻桃揮手喊道:“大哥!大嫂!”
唐秉禮和冷櫻桃立馬高興地跳到岸上,向他們迎去。唐秉禮趁著這個男生還在騎車,迅速打量了一番,高高瘦瘦的,一身黑色的西裝,裏麵穿著白色襯衫,頭發修得利利索索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簡單得體,文質彬彬。
這個男生將自行車停到了碼頭的岸邊,唐秉信也跳下了車,這個男生手提著兩瓶今世緣白酒,走到了唐秉禮的麵前。
唐秉禮大方地介紹道:“大哥,這是我男朋友,叫陳心鎖。耳東陳,心髒的心,鐵鎖的鎖,和我在一個單位的同事,他是電視台的播音員。”
陳心鎖立馬微微彎腰點頭道:“大哥大嫂,你們好,讓你們久等了。”
唐秉禮笑著說:“沒得事,快上船吧,別在外麵呆著了。”
說罷,唐秉禮帶著幾人上了船。來到客廳後,陳心鎖將兩瓶今世緣白酒放到了桌子上,說道:“大哥,我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麽,聽秉信說,您不愛抽煙,但偶爾會小酌幾杯,又知道您是漣水縣人,便帶了兩瓶漣水的特產酒。”
唐秉禮笑著說:“太客氣了,我一般也不喝酒,遇到高興的事情,倒是會喝上幾杯,那今天你就陪我喝兩杯?”
陳心鎖說:“那是自然,雖然我平時也很少喝酒,但今天見了大哥大嫂,我必須陪大哥喝兩盅。”
唐秉禮高興地說:“那好,櫻桃啊,你快做菜,先拍兩根黃瓜端上來,我和心鎖小兄弟先吃點鹵菜和花生米喝起來。”
冷櫻桃點點頭說:“行,那你們先吃,我這就去炒菜。”
“那我去幫你打下手。”唐秉信說道。
“不用,我菜都備好了,炒一炒就好,很快的。”冷櫻桃說罷,進了廚房。
唐秉禮帶著陳心鎖和唐秉信坐下,陳心鎖主動打開白酒,給唐秉禮倒上。唐秉禮舉起酒杯說道:“來,先喝一口,歡迎你來我們船上做客。”
陳心鎖急忙起身,壓低酒杯說:“謝謝大哥,應該我敬您。”
唐秉禮壓手讓陳心鎖坐下,說道:“別別別,不搞這一套,我呢,是個隨性而為的人,不喜歡酒桌上的那一套文化,你不要拘謹,想喝就喝,不能喝了,也別為難。”
陳心鎖說:“我知道了,大哥,但這第一杯,我必須敬您,我早就聽秉信說,您當年為了養活四個兄弟姐妹,毅然決然地放棄了高考,就您這份勇氣與擔當,哪怕是一個陌生人,聽了都要敬您三分,這杯酒,我幹了,您隨意。”
說完,陳心鎖一兩白酒直接下肚。唐秉禮看著年輕人這麽豪爽,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風,也跟著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陳心鎖再次把酒倒上,吃了兩口菜,再次舉起酒杯說:“大哥,這第二杯,我還要再敬您,聽秉信說,您被政府頒發過兩次‘見義勇為’的錦旗,幫助警察除掉了江洋大盜,還救了一船人的生命,這讓我更加地佩服您!這第二杯,我再幹了!”
唐秉禮看了一眼唐秉信說道:“五毛毛啊,你怎麽把你大哥吹成了神仙,那次救落水者的,不是你嘛?”
唐秉信夾起一粒花生米塞進嘴裏說道:“那也是你及時開船去救人的嘛,我隻是協助了一下。”
唐秉禮笑著說:“以後就別到處傳了,也算不上什麽,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說罷,唐秉禮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陳心鎖再次將酒倒上,這次菜都沒吃,直接就要敬第三杯:“大哥,這第三杯酒,我就敬您和大嫂,感謝您和大嫂,含辛茹苦地培養了秉信,讓我這個小子得了便宜。”
冷櫻桃這時剛炒好一個韭菜雞蛋端了出來,還有拍好的黃瓜,聽到陳心鎖在說的後半截話,便問道:“什麽如苦?你得到啥便宜了?”
此話一出,引得唐秉禮三人哈哈大笑起來。冷櫻桃被笑得一頭霧水,將菜放到桌子說:“這什麽情況,兩人這麽快就喝了半瓶酒了?”
陳心鎖解釋道:“大嫂,沒事的,今天高興,您就讓我們多喝點,等我們酒過三巡再吃菜,剛才我正要感謝你和大哥培養了秉信,不然我哪能找到這麽好的女朋友。”
冷櫻桃被說得心花怒放起來,笑著說道:“嗨,我當什麽呢,你要敬就敬你大哥,我也不會喝酒的。”
“那不行,”陳心鎖說,“大嫂,您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您在明知道大哥家的情況下,還是毅然選擇了嫁給了大哥,這份坦然與氣度,是我一輩子要學習的。”
冷櫻桃被誇得紅了臉,咧著嘴笑道:“這播音員的嘴就是會說話,我都被你說得不好意思了,那我今天就以茶代酒,好吧。”
“當然可以,重要的不是杯中酒,而是心意嘛!”陳心鎖微笑著說道,“來,秉信,你也以茶代酒,我們一起敬一下大哥大嫂。”
唐秉信點了點頭,端起水杯,站了起來,和陳心鎖一起敬了唐秉禮和冷櫻桃。
冷櫻桃笑著喝了一口水,開心地轉身又去炒菜了。
酒過三巡,陳心鎖再次拿起酒瓶就要倒,唐秉信急忙厲聲阻止道:“心鎖,可以了,別喝多了。”
陳心鎖嬉笑著說:“秉信,今天高興,你就讓我陪大哥多喝兩杯,保證不喝多,最多就一瓶。”
唐秉信搖搖頭說:“不行,你一喝多就亂說話,今天當著大哥的麵,你可不要失態。”
此時,陳心鎖的酒瓶已經舉到了唐秉禮的酒杯麵前,顯得十分尷尬,唐秉禮急忙解圍道:“沒事,今天大哥做主,多喝一點,失態沒事,你大哥我也不是那麽講究的人,倒!”
陳心鎖看著唐秉信,唐秉信噘著嘴,勉強點了點頭說:“兩人最多就喝一瓶。”
“沒問題,就一瓶。”說著,陳心鎖給唐秉禮倒滿了酒。
接下來,兩人開始慢慢地喝著,不再一口悶了,冷櫻桃炒的菜,也一樣一樣地上桌。等冷櫻桃上桌吃飯,兩人已經喝得迷迷糊糊,在陳心鎖的吹捧下,唐秉禮開始講起了他的“指點江山”。
冷櫻桃對唐秉信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就是男人,喝完酒,整個淮安市都容不下了他們了。”
唐秉信“噗嗤”笑了出來。
唐秉禮和陳心鎖兩人喝完第一瓶,就要拆第二瓶喝,冷櫻桃和唐秉信極力阻止,但唐秉禮已經喝上頭了,完全不顧冷櫻桃的反對,擺出了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模樣,“嗬斥”道:“我是一家之主,聽我的,喝!”
陳心鎖也是反應迅速,沒等唐秉禮說完話,已經拆開了第二瓶白酒,給唐秉禮倒上了。
唐秉信對著陳心鎖翻了個白眼,但陳心鎖死皮賴臉,嬉笑著說:“今天為了大哥高興,我舍命陪君子!”
冷櫻桃歎了口氣說:“這下子好了,整個地球都容不下他們了。”
唐秉信再次笑出來了聲:“大嫂,大哥可真被你摸透了,哈哈哈......”
唐秉禮和陳心鎖一人一瓶,喝了個天昏地暗,兩人抱在一起,一直睡到了晚上,導致了下午裝貨,隻能由冷櫻桃和唐秉信來操作貨船了。
到了晚上,貨物已經裝好,兩人還沒有醒,冷櫻桃隻好將船靠在岸邊,等第二天再出發。
冷櫻桃將貨船停靠好後,便開始準備晚飯,唐秉信幫著冷櫻桃一起做晚飯。等晚飯做好後,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鍾,唐秉信去叫醒了兩個醉漢,兩人迷迷糊糊地起來吃晚飯。
冷櫻桃又拿出了一瓶白酒,放到桌子上說道:“繼續喝啊?”
唐秉禮立馬擺擺手說:“算了算了,不能再喝了!”
陳心鎖也尷尬地笑了笑說:“對不起大嫂,失態了,主要今天太高興了,就陪大哥多了幾杯,這都怪我。”
冷櫻桃聽陳心鎖這麽一說,也就不再為難,畢竟是第一次來的客人。
吃晚飯期間,唐秉信聊起了南京長江第三大橋:“大哥,你知道嗎,南京長江第三大橋今天通車了。”
唐秉禮點了點頭說:“是啊,我下午在廣播裏也聽到了我們國家的實力真是越來越強了,上半年,揚州和鎮江之間的潤揚大橋也通車了,這算下來,光是江蘇境內的長江大橋,就有六座了,這放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唐秉信說:“潤揚大橋啊!是不是當年王安石奉詔赴京,從鎮江的京口揚舟北上,經停揚州的瓜洲時,寫詩的那個地方?”
“寫詩的地方?什麽詩?”唐秉禮問道。
唐秉信說:“就是《泊船瓜洲》:‘京口瓜洲一水間,鍾山隻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那個時候,王安石回老家,路過揚州和鎮江之間時,想到交通不便、返鄉不易,便在感傷中寫下了這首著名的《泊船瓜洲》。沒想到,一千年後的今天,京口瓜洲之間真的飛架起了一座雄偉的大橋。”
陳心鎖在一旁誇讚道:“秉信不愧是漢語言文學畢業的,對中國古典詩詞的了解真是透徹!”
唐秉禮笑著說:“這《泊船瓜洲》啊,我倒是還有點印象,但我不知道竟然寫的就是揚州和鎮江,以後啊,每當我路過潤揚大橋,也能吟詩一首了!哈哈哈......”
唐秉禮笑著笑著突然了拍了一下腦門:“不好!我和老板約好,下午裝貨,完了,把這事給忘了!”
冷櫻桃譏諷道:“喲,看來還是沒喝醉嘛,還記得裝貨的事情。”
唐秉禮急忙問道:“櫻桃,碼頭老板打電話了嗎?”
“打了呀。”冷櫻桃說。
“那怎麽說的?”唐秉禮問道。
“能怎麽說,裝貨唄。”
“轉好了?”
“好了。”
“真的?”
“要不你出去看看?”
唐秉禮立馬喜笑顏開起來,說道:“還是我們家櫻桃厲害,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吃完飯,我來刷碗,向你來賠罪!”
“還有五妹,要不是他幫忙,我一人也不好搞呢。”冷櫻桃說。
陳心鎖說道:“那我陪大哥一起刷碗,算是給秉信賠罪了!”
說罷,所有人一起笑了起來,這一頓晚飯在一陣陣歡聲笑語中度過了。
等吃完飯已經是六點三十,天已經逐漸黑了下來,唐秉禮便決定將唐秉信和陳心鎖兩人留在船上睡覺。船上隻有兩個臥室,唐秉禮和陳心鎖睡一起,冷櫻桃帶著唐秉信睡。
吃完飯,唐秉禮起身便要去刷碗,陳心鎖立馬站起來,將餐桌上的碗筷摞起來說:“大哥,哪能真讓你刷呀,還是讓我一個人來吧。”
唐秉禮笑著說:“男人嘛,說到就要做到,我陪你一起刷!”
陳心鎖說:“那也好,難得和大哥一起刷鍋洗碗,也算是一段值得懷念的時光了。”
唐秉禮樂嗬嗬地站了起來,帶著唐秉禮將使用過的鍋碗瓢盆帶到廚房的外麵,從河裏打水上來,倒進了一個大盆裏,然後將鍋碗瓢盆放在裏麵衝洗。
陳心鎖看著這番操作,不解地問道:“大哥,河裏的水直接用不幹淨啊,這樣刷碗,會有細菌的。”
唐秉禮說:“一看你就是沒在船上生活過,船上啊不比岸上,有自來水可以用,在船上啊,幹淨的水是很寶貴的,隻有你身後的那個鐵桶裏有,也還是從岸上挑來的自來水,一般都用來做飯和喝水,而比如洗碗啊,洗衣服啊,洗澡啊等等,都用的是河裏的水,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再說了,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在很久之前,我跟著我的爸爸媽媽拉纖的那個年代,連自來水都沒得吃,隻能將河裏的水舀上來,直接燒開了喝,倒也沒什麽大問題,畢竟那個時候的水還很幹淨,沒有那麽多的工業汙染。”
陳心鎖聽完不禁感歎道:“早就聽秉信說過船上生活的艱苦,今天隻是來拜訪一下,我便感受到了你們在船上生活是多麽的不方便。”
陳心鎖蹲下身子,開始了刷碗,然後接著問道:“大哥,你給我講講以前拉纖的故事唄,這個秉信還沒和我講過呢。”
唐秉禮聽罷,也蹲了下來,一邊刷著碗,一邊回憶起了往事。房間裏,冷櫻桃拉著唐秉信聊起了家長裏短......
等到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後,唐秉禮的貨船要開始啟航了,陳心鎖也帶著唐秉信準備離開。
唐秉信和陳心鎖站在岸邊,向唐秉禮和冷櫻桃揮手道別後,便坐上陳心鎖的自行車,離開了碼頭。
唐秉禮看著陳心鎖和唐秉信遠去的背影,對身旁冷櫻桃說道:“陳心鎖這小子,嘴太會說了,我感覺這個人不實在!我們家五毛毛啊,是個內心純真的人,二十多歲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天真,別人說什麽話都容易相信。”
冷櫻桃在一旁笑著說道:“那我看你還和人家聊得熱火朝天的,我看昨晚你們起碼聊到了半夜十二點。”
唐秉禮尷尬地笑了笑說:“人嘛,都一樣,好為人師,人家願意聽,我自然就更願意講了。”
冷櫻桃“嗬嗬”一笑說:“我看你又把你的那些‘光輝事跡’誇大吹噓了吧。”
唐秉禮尬笑著說:“行了行了,不說了,準備啟航了吧。”
說罷,唐秉禮前往駕駛室,冷櫻桃笑著撇了撇嘴,向船頭走去,將船頭的纜繩解除,隨著發動機的一聲轟鳴,唐秉禮的貨船離開了岸邊,沿著京杭大運河,一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