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次過江
為了能順利過江，找到大運河在蘇南的入河口，唐建國在揚州的大運河上四處找船，詢問有沒有去蘇南的船。
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一艘水泥船正好當天也要去蘇南。於是，唐建國買了兩包煙，給抽煙的船主送去，船主堅決不要，說是自己反正要去蘇南，帶著唐建國的船也隻是順道的事情。
唐建國自己不抽煙，隻好將煙硬塞給船主，船主難卻盛情，隻好將煙收下。
當天下午，唐建國的船正式啟航，跟著另一艘船，過江去蘇南。唐秉禮和弟弟妹妹也都異常地興奮，紛紛來到駕駛室。
一出了大運河的出江口，便是一眼看不到邊的寬闊江麵，長江上來來往往的船隻特別多，而且大多都是鐵皮船，還有很多的巨輪，唐建國的船在這些巨輪麵前就像是玩具一般。
今天的天氣也格外的晴朗，江麵上沒有什麽風浪，這對行船來說是最好的情況。唐秉禮和弟弟妹妹都趴在駕駛室的窗戶邊上，四處張望著，唐秉仁每看到一艘大船，都要驚呼一下。
唐秉禮看著窗外的景色，從未有過的壯觀，他本以為自家的船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可一到長江裏，感覺自家的船就像是一片葉子，隨波逐流，再與長江裏的大船相比，更是微不足道。那一刻，唐秉禮明白了什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長江上除了往來的貨船，還有許多的渡船，用以搭載長江兩岸的人民和汽車過江。唐秉禮看著長江上的渡船，想起了大橋，於是向王樹蘭問道：“媽，我在課本上學過，長江上有一個南京長江大橋，是我們中國人自己設計建造的大橋，你見過嗎？”
王樹蘭笑笑說：“沒見過，況且你都說了，那是南京長江大橋，我們現在在揚州和鎮江的中間呢。”
“那揚州和鎮江的中間沒有大橋嗎？”唐秉禮問道。
此時，開著船的唐建國說道：“萬裏長江攏共三座大橋，能分給江蘇省會一座大橋已經不得了，你還指望有幾座大橋？”
“就三座！哪三座啊？”唐秉禮問道。
唐建國想了想說：“第一座是武漢長江大橋，不過，那是蘇聯老大哥幫忙造的橋。第二座好像是叫什麽白沙沱長江大橋，在重慶。第三座便是南京長江大橋了。”
唐秉禮兩眼放光地問道：“爸爸，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啊？”
唐建國笑了笑，自豪地說：“要談其他的，你爸我可能有點摸不著頭腦，但要說這和開船有關係的東西，那你爸我算得上數一數二的。”
王樹蘭在一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得了吧你，這還不是你從別人那裏聽來的，這但凡長江裏跑過船的，還不知道有哪幾座橋了？”
唐建國撇了撇嘴說：“我這聽來的也是本事，那我兒子怎麽沒聽老師說過了？”
唐秉禮被爸爸媽媽這樣的拌嘴也給逗樂了，說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況且我爸爸本來就很厲害啊！”
唐建國得意地說：“你看，兒子都認為我厲害。對了，大毛，你說的什麽三人、我師的，什麽意思？”
唐秉禮解釋說：“就是，三個人在一起，必定有一個能當我的老師。”
“那不太可能，”唐建國搖搖頭說，“這老師太稀缺了，我估計一千個人能有一個當老師的就不錯了！”
唐秉禮解釋說道：“爸，這句話的主要意思是，每個人的身上，總有值得別人學習的東西。”
唐建國點點頭說：“這話說的還差不多，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
“行了，和你爸討論起學問來了，我聽著頭皮都發麻了，驢唇不對馬嘴的。”王樹蘭在一旁說道。
於是，唐秉禮換個話題問道：“媽，這造個長江大橋是不是很貴啊？”
王樹蘭說：“那是自然的，我聽說，要花幾十個億呢！”
“幾十個億？”唐秉禮驚訝地說，“那得是多少錢啊！”
唐建國接過話說：“我估計，夠買五萬條我們家這樣的船。”
“五萬條？”這樣的數字著實驚到了唐秉禮，難怪這麽長的長江上隻有三座長江大橋。唐秉禮接著問道：“爸，我們什麽時候能從長江大橋下穿過啊，我想看看！”
唐建國說：“你小子，剛實現進長江的願望，又開始想長江大橋了，再等幾年吧，等你老爸掙錢換鐵皮船的時候，另外再加兩台機器，應該就能沿著長江逆流而上去南京了。”
唐秉禮聽完立刻又對未來充滿了期待。不多久，唐建國的船跨過長江，順利進入到了鎮江市的範圍內。不過，大運河在鎮江的入河口比較難找，需要沿江往下遊走，才能找到。
而對第一次過江南下的貨船來說，必須要牢牢記住入河口，為以後獨自過江找入河口做好準備。於是，唐建國和王樹蘭都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張望四周的環境，記住一些重要的標識。
在前船的帶領下，唐建國的船也順利地進入到了大運河蘇南的入河口。
剛進入蘇南的大運河後，唐秉禮便被徹底地震驚住了，這裏的船隻多如牛毛，整個大運河上幾乎擠滿了各式各樣的船隻，而且，這裏的貨船大多是鋼鐵打造的掛機船。
在蘇北的運河上，唐秉禮本以為自家的貨船已經是很厲害的存在，而到了蘇南，立馬感受到了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唐秉禮驚訝地來到駕駛室的外麵，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船隻，有漁船，有貨船，還有許多像火車一樣連接起來的船隊。這些船幾乎一條挨著一條，向兩個方向移動。
唐建國也是第一次來到蘇南的運河，看著這四周的貨船，感歎道：“這蘇南的發展就是和我們那裏不一樣啊，你看這船多的，都快堵檔了。”
唐秉禮在一旁問道：“爸爸，堵檔是什麽意思啊？”
唐建國說：“堵檔就和堵車一個意思。”
“那為什麽不叫堵船呢？”
“叫堵船也可以。”
“那為什麽會有堵檔這個說法呢？”
唐建國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船上的人都這麽叫，堵船就叫堵檔，就像船上兩側的防撞輪胎，在船上叫‘皮靠把’一樣，這叫各行各業的行話，不用管他為什麽這麽叫。”
唐秉禮點了點頭，繼續看向外麵的運河，這時，他看到了一個巡邏艇，上麵站著水上交通警察，在指揮航道裏船。這還是唐秉禮第一次在水上看到交警，興奮地喊弟弟妹妹一起過來看。
這些景象對孩子們來說是一種樂趣，可在唐建國和王樹蘭的眼中來說，卻是一種折磨。由於蘇南的貨船太多，大運河上行駛起來十分緩慢，開了兩個小時，才行駛了二十公裏。然而，等到了無錫地區，運河上的船隻越來越多，可以說是堵得水泄不通，前後的船隻隻能是一個挨著一個。
為了能給盡早到達目的地，唐建國隻好和王樹蘭輪換著開，一刻也不敢停下。從無錫地區到蘇州地區，這短短的五十公裏的路程，唐秉禮一家硬是從前一天晚上開到了第二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