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現場聽證會
劉明水很是無奈,隻能按照方東梅的吩咐將收集來的資料交出去了。
此時,劉明水坐在辦公桌前拍著額頭。
“哎,我應該早就想到了,那天吃飯的時候宋輝到處打聽我就應該想到了。行了,現在什麽也別說了,就當是還債吧!”
說著,劉明水便起身回房休息,按照方東梅的安排他還有件事兒要做,今天晚上必須休息好。
翌日,樹枝上的喜鵲叫個不停,宋輝被鳥叫聲給弄醒了,這是他待在這裏的第十一天。
“都說喜鵲叫、好運到。難道今天有什麽好事情發生嗎?”宋輝伸了伸懶腰,便起床鍛煉。
宋輝在這裏的十多天基本上就是這麽度過的,睡覺睡到自然醒,不能外出,卻可以在屋內鍛煉。
鍛煉完成之後,會有人將餐食給送來,吃飽喝足之後,宋輝便坐在桌子上寫話。
他在想出去後如何將飲馬河鎮的慢性病、基礎病、常見病問題解決好,如何利用家庭醫生簽約政策、上級醫生巡診政策利用好。甚至宋輝還想到了去見高大年,讓他給安排幾個徒子徒孫來幫扶一下臨床業務。
當然,宋輝最想做的就是出去後將張峰的心理應激障礙給治好,那樣也算讓兄弟有個交代吧。
果然如宋輝所料,上午9點30分的時候,房間內聽到了敲門聲。
“進!”宋輝朗聲道。
房門推開,兩個穿著西服的人走了進來。
“宋醫生,關於你的事情,今天上午有個聽證會,按照規定您本人需要出席一下。”
宋輝點頭收拾一下便跟著兩人離開了房間。
宋輝來到現場的時候,看到了久別的朋友們。
陳友德、張峰、孫浩還有林月和劉雪都坐在下麵。
林月實在忍不住這麽多年的思念,她想要衝進宋輝的懷裏聞聞他的氣味,感受他的呼吸、心跳,告訴他這麽多天來自己很想他。
劉雪拉住了自己的傻妹妹,“你現在去幹嘛呢?等宋輝出來後,有的是時間讓你們膩歪。”
除了自己的朋友,宋輝看到現場也來了許多記者,看來他的這件事兒影響不是一般的大。
陳光的那句名言:“不是你弄死的,你去搶救什麽?”這樣的神仙邏輯看來也幫了很大的忙。
如果不是因為這句話,也不會有媒體關注自己一個小小的村醫,那麽陳光也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來聽證了。
現在細想起來,還是要感謝陳光的了。
宋輝見這些記者集體離開了聽證會,她們跑到街上一人買了一份報紙。
林月知道,昨天她們的文章已經成功發表。
這些記者正津津有味地讀著《追尋記憶腳步,紮根農村一線,譜寫青春圓舞曲——最美村醫紀實》一文。
這是以宋輝為第一視角,講述了他在飲馬河鎮桃園村當村醫的故事兒。裏麵不僅僅涉及了趙思謙,更涉及了很多年以前的舊事兒,極大地滿足了東海人民的好奇心。
……
陳光此刻正埋頭梳理宋輝的罪狀,突然陳光眼神變得猙獰,“宋輝,你三番五次地破壞我的好事兒,今天就讓你嚐試一下叫天無門叫地不應。敢得罪我陳光?哼!這麽多年來你是第一個。”
陳光並沒有看今天的報紙,9點55分,他出現在聽證會現場。
聽證會的現場坐滿了群眾,卻不見一個媒體記者,陳光對此不解。
不過,10點一到,這些記者陸陸續續地坐到了位置上,這是一個很反常的事件。
剛剛陳光的心十分躁動,見記者都到齊了,便沒有多想。
陳光今天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人誅心。
你宋輝不是喜歡幹好事兒、喜歡見義勇為、喜歡出風頭嗎?好,我陳光絕對會讓你銘記,讓你這輩子都不敢從事醫生這個行業。
想到此,陳光衝著主席台上的工作人員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宋輝,接群眾舉報,你涉嫌非法行醫致人死亡,嚴重損害了他人的合法權益,按照程序,今天進行聽證。對此,你有什麽意見嗎?”
“我希望能夠給我一個公平機會。”宋輝冷聲道。
“好,本次聽證公開、公正、透明,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主持人繼續說道,“現在由衛生監督大隊陳光主任進行詢問,你要如實回答,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沉默,這是你的權利。”
言畢,陳光便起身鞠躬,之後便是他的表演時間。陳光嘴角微揚,顯得十分自信。
“宋輝,對於王鵬的死因你有什麽說法嗎?”
“沒有。”
“那你就是承認王鵬老人的死亡和你有關了,是不是這樣的?”
宋輝抬頭看著陳光,好一會兒後才說道:“陳主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都到現在了,你還嘴硬。”陳光繼續說道,“我們掌握了充足的證據證明王鵬的死亡是你直接導致的,現在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如果你繼續裝糊塗,我想在場的記者可以見證,不是我們不給你機會,而是你不懂得珍惜。”
“陳光主任,我已經講得很明白了,而且也多次申訴,網鵬的死亡和我無關。經過此事,我也是受害者。”宋輝繼續說道:“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麽篤定是我害死的王鵬呢?”
宋輝繼續說道,“各位專家、各位媒體朋友、各位關心愛護我的群眾代表,其實證明王鵬老人的死因很簡單,做屍檢就可以解決。可這件事兒都發生10天了,為什麽還不去做屍檢,這裏麵到底有什麽貓膩呢?”
“住口,你胡說什麽。”陳光急忙製止了宋輝的言論,“人死為大,難道你不知道嗎?人都死了,你還要對他切腹解剖,你到底安得什麽心?”
“陳主任,死者為大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俚語,可單憑這個證明老人的死亡是我們造成的嗎?要知道我僅僅給老人喂了點鹽水。”
“生理鹽水是用來注射的,不是用來喂的,你這樣是違規操作。正是因為你的無知和自大才會造成老人的死亡,而這就是事實。”陳光義正詞嚴,“宋輝,我知道你不服,可老人為什麽在死亡時候拉著你的衣袖,說老人是你害死的呢?”
說著,陳光又拿出一個光盤,“大家來看這個,這裏麵清楚地記錄了事情的經過,大家可以看一下。”
屏幕上出現了畫麵,宋輝拿著生理鹽水灌入了老人的口中,然後老人拉著宋輝的衣袖說道,“殺人了,你殺了我!”
“轟!”
如晴天霹靂讓現場的所有人為之一振。尤其是那些記者,她們想到了東海日報的文章,又看著這個視頻,頓時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隻是現在還沒有到她們提問的環節,她們隻能幹坐著。
哪怕是宋輝曾經猜到錄像人員是陳光安排的,此刻也是腦袋空空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陳光嘴角微揚,表情得意,很快,他又變得一臉正義,“宋輝,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緊接著陳光又說道,“各位朋友,你們覺得這名長相憨厚的老人會說謊嗎?會訛詐人嗎?宋輝,不管你認或者不認,老人的死跟你脫不了關係。”
沉默,整個聽證會的現場異常安靜。
如果宋輝拿不出證據,那麽等待自己的就是認罪。宋輝相信在最終的審判環節,陳光的言辭會更加激烈。
現在該怎麽辦呢?
難道就這樣認罪,那樣自己豈不是比竇娥還冤?
想到此,宋輝覺得他不應該再等靠了。
宋輝想要反駁陳光的觀點,可就是找不到有什麽漏洞,怎麽辦呢?
宋輝第二次有這種感覺了,自己知道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尤其是作為外科醫生,可就是不由自主地有這種急躁的感覺。
忽然,宋輝明白了過來,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急躁,而是冷靜。
“呼!”
宋輝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此時的自己頭腦變得清醒起來。
清醒後的宋輝意識到了陳光的漏洞。
於是,宋輝說道,“據我所知,事發當地並沒有攝像裝備。而視頻中捕捉的內容又如此準確,我想請問你這些視頻是從哪裏來的呢?”
“視頻是好心的群眾給拍攝的。”陳光猶豫了很久還是選擇了回答宋輝的問題。
宋輝此時的腦回路很是清晰,“我能夠見見他們嗎?”
陳光冷聲嗬斥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對於提供線索的群眾我們要進行保密。你見他們是想打擊報複嗎?”
“陳光主任,我可不是你,總喜歡打擊報複!”宋輝繼而說道:“我見他們是想詢問他們發現老人躺在地上的時候,為什麽不上前救治,而是躲在車裏錄像呢?要知道見義勇為一直是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優良傳統。遇到這樣緊急的情況,如果選擇錄像而不是去救治,其目的就是很不單純了。”
“夠了,宋輝。你不要在這裏狡辯了!”陳光一拍桌子“既然你不能證明你自己是清白的,那老人的死就是你來承擔責任。”
陳光很快意識到了他的失態,這時又想要彌補,“各位,我剛剛失態了。我失態的原因是我們年輕的醫生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在哪裏。現在造成這樣大的事故不想著彌補卻在考慮如何狡辯。這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到位,也是現代教育的失職……”
陳光以為宋輝會因此發怒,可宋輝並沒有。
宋輝很是平靜,“哪怕我不是醫生,我隻是一名普通公民,我所做的事情也是符合這個社會所需要的。一個人對社會有沒有用,現代教育有沒有失職並不是靠著嘴巴去說的,而是靠著人們去做的。我覺得我沒有做錯,做錯的是坐在轎車中錄像的人,而那些人就像是事先準備好的一樣,我發現老人昏迷上前救治的時候,他們就開始了錄像。對於他們的行為我隻能表示不解,因為沒有證據我不能亂說,畢竟人心難測。”
宋輝繼續說道,“陳主任,你單憑一個錄像就認定人是我殺的是這樣嗎?”
“不,我們查驗到了你的DNA!”陳光說著就拿出了一份現場勘驗照片,“大家可以看一下。這份報告單裏麵清楚地鑒定了我們在老人死亡現場提取到了宋輝的DNA!”
陳光十分得意,“宋輝,這下你還有什麽可以說的呢?”
宋輝眉頭緊皺,“陳主任,我可以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