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賦閑在家,走遍飲馬河

飲馬河鎮並不大,正常情況下一天半的光景就能夠走完,可宋輝卻用了四天。

這四天裏,宋輝沿著《赤腳醫生筆記》裏麵的路線走完的,他邊走邊追尋“傻醫”當年的事跡,期望能夠獲得些蛛絲馬跡。

宋輝一直有一種錯覺,宋駿就是他的父親。

可宋駿沒有結婚生兒育女,怎麽可能是他的父親呢?

宋輝在遊走的過程中,也遇到了和桃園村一樣的問題,這些村民對於自己的身體健康狀況沒有清晰的把握。

宋輝很是擔心,等這件事兒過了後,宋輝決定大範圍地做個統計。

年前,宋輝剛到的時候,覺得飲馬河衛生院隻顧著公共衛生業務忽略了臨床業務,現在看來,飲馬河衛生院的公共衛生業務也沒有長足的發展。

宋輝現在幹什麽都掣肘,最好能夠利用陳光,將飲馬河衛生院的害群之馬清理幹淨,那樣才能真正地為飲馬河衛生院服務。

此時,天剛剛泛起了魚肚白,宋輝急忙起身,前往他此行的最後一站,桃園村。

宋輝覺得自己太累了,他不知道找誰說話訴說,林月肯定不是最佳傾訴對象,於是宋輝決定到宋駿的墓前跟他好好說說話。

日上三竿,李建國家。

“啪”

大門被推開了,一個急匆匆的腳步跑了進來。

“建國,不好了。出事兒了!”

李建國急忙扶住來人,“三叔,你慢點說,怎麽了?”

“那個宋大夫……宋大夫在宋大夫的墓前想要自殺,你快去看看吧?”

李建國一頭霧水。

“三叔,你說明白點,哪個宋大夫啊?”

“哎!就是宋輝大夫在“傻醫”墓前想要自殺,你快去看看吧!”

李建國撒腿就往門外跑去。

王華被貶到桃園村工作的第一天就跟村裏的大喇叭們混成了一片,宋輝的遭遇也在村內傳開。

村民們想著去看望安慰下宋輝,卻被李建國攔住了。

李建國自己都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宋輝大夫居然想不開。

村西,傻醫墓前,宋輝蹲著、坐著、躺著,說著、哭著、笑著,他有太多的話要說了。

沒有哪個人是天生的樂觀派,隻不過是有些人懂得隱忍罷了。

如今宋輝將心裏的話一股腦地全部說給一個死人聽,這就是他的宣泄方式。

遠遠望去,宋輝的確有自殺的嫌疑。

李建國飛快地跑來,也引起了宋輝的注意。

宋輝急忙打招呼,“李主任,你怎麽來了。”

李建國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宋大夫,你可千萬別幹傻事兒啊,否則我們桃園村會愧疚死的。你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你放心,那些材料真不是我們泄露出去的……”

宋輝見李建國語無倫次地解釋著,內心也是一暖。

看來,當年“傻醫”留下來是對的,這些村民太可愛了。

宋輝當然知道那些材料不是村民給陳光的,那些材料是自己給他的,哪怕如此,宋輝也很是感動。

“李主任,這個我知道。”宋輝露出潔白的牙齒,“這件事兒我都不在乎,你們在乎什麽呢?”

“那就好,那就好。”李建國剛剛誤會了,以為宋輝要自殺,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宋輝繼續問道,“李主任,當年你見過宋駿本人嗎?”

“哎,我隻是聽說過他很多事跡,並沒有見到過他。現在村裏人也很少有人見到過他,哪怕見過也沒有見到過傻醫的真麵目。”

這讓宋輝很是好奇。

李建國接著說,“傻醫,總是戴著個麵具。別人問他為什麽,他隻是淡淡地笑,說他沒臉見人,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說到此,李建國也是心酸,“哎!可惜好人不長命啊,傻醫如果都不負責任了,那誰還會負責任呢?”

聽到此,宋輝內心有點失望,看來這件事兒隻能靠吳剛了。

“李主任,你能再給我講一講當年的故事兒嗎?就從當年傻醫救助的那個小孩子講起。”

李建國講了很多。

宋輝很是認真地聽著,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傻子”,可惜後來越來越少了。

從李建國的故事裏麵,宋輝推出宋駿當年救助的孩子居然是牟寧兒,這讓他大吃一驚。

對於當年的事件,宋輝內心有了清晰的認識。

徐若雲當年在飲馬河被陳光給欺負了,牟前程為了得到徐若雲和懷有身孕的徐若雲結婚,生下牟寧兒後在家裏寄養。那年冬天,一個人在家的牟寧兒在冰麵上玩耍,墜入冰窟,宋駿救活牟寧兒後自己卻犧牲了。

宋輝的思緒逐漸回到了現實。

“李主任,那個讓你照看傻醫墓碑的女人聯係你了嗎?”

李建國搖著頭。

“那她是醫生嗎?”

李建國繼續搖頭。

“宋大夫,有消息我肯定會同你說的。現在也中午了,要不到家裏吃點飯吧?”

宋輝擺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幹,便隻身離開了桃園村。臨近中午,宋輝剛到飲馬河鎮,就碰到陳友德在路邊包子鋪坐著。

“老陳,這麽巧?”

“巧什麽巧啊,你小子如果想要蹭飯,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你還欠我一頓德雲樓呢?”

“我本想今天請你去德雲樓吃上一頓,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說完,宋輝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下陳友德。

隻見陳友德立馬擦幹了嘴巴,麻溜起身,“哪能算了,正好今天下午休班,咱們去東壽縣城下館子去。”

說著,他自己都不吃午飯了,拉著宋輝往東壽縣城趕來。

德雲樓是東壽縣城比較有名的酒樓,在德雲樓的旁邊有一家朝天鍋店,從鋪麵上看有些年頭了。

宋輝和陳友德兩人中午飯沒有吃,兩人來到了德雲樓,宋輝開口道,“老陳,餓了嗎?”

陳友德還以為宋輝現在就請他吃德雲樓,嘴裏差點就流出哈喇子。

“走吧!”

宋輝一聲令下,陳友德直奔“德雲樓”而去。

“走錯地方了。”

宋輝急忙上前拽住陳友德。

陳友德這才發現不對,感情宋輝這小子想要請他吃朝天鍋,這哪成啊?

陳友德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還是宋輝硬拽才把他拉進了朝天鍋店。

“老陳,你要是餓了就先對付一下,等晚上咱們再吃大餐。”

陳友德看著牆麵的鍾表,還有僅僅三個小時就到吃晚飯的時候。

“這回要是吃了,晚上怎麽辦?不行我要留著肚子,宋輝你別耍心眼了。你如果怕我晚上吃得多,你就明說!”

“老陳,瞧你那點出息,你好歹是個副院長,別在這兒丟人了!”

“副院長怎麽了?副院長也是人,也要吃飯,好不容易讓你這鐵公雞拔毛,我不得攢著肚子啊?宋輝你也真夠小氣的!”

“那行,你就留著肚子晚上吃大餐吧!”

老陳的話語雖然硬氣,可這兒肚子卻鬧著革命。

宋輝點了2個豬頭肉、2個九轉回腸的朝天鍋,在陳友德的麵前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陳友德那個肚子餓得夠嗆,“這個朝天鍋很香哈?宋輝要不給我來一個,就一個!”

宋輝抬頭看了一眼陳友德,急忙將盤中最後一個朝天鍋抓起來吃了。

“香,真香!老陳,你留著肚子晚上吃大餐吧!”

……

夜晚,東壽縣城的燈光也亮起來了,德雲樓的整個牆體泛著五顏六色的光彩,在2007年那會兒這絕對是高級飯店。

一間包間內,宋輝、陳友德、牟前程、吳剛幾人坐在桌前。

門一推開,一陣香氣撲來。

服務員端著一盤“朝天鍋”進來了。

“這是我們這兒的特色,您酒局前可以先來上一個,保證千杯不醉!”

服務員的聲音很甜,可陳友德卻想罵娘了。

感情他等了一下午,就為了吃個朝天鍋,難道他自己中午不會自己點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