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罪有應得
宋輝和林月在飲馬河衛生院吃完晚飯後剛要回宿舍休息,劉明水喊住了兩人,讓他們抓緊到桃園村值班。
宋輝和林月沒有多想就駕車趕回桃園村了。
雨這麽大,村民出門看病不方便,可不能大意了。
雨實在太大了,宋輝開車的速度比平時要慢一些。林月坐在副駕駛上,這一天她太累了,可是怎麽也睡不著。
“宋輝,我這兒右眼皮一直跳,你說今晚上不會發生什麽吧?”
“大姐,你是學醫的啊,怎麽也這麽迷信?難道你的課本裏麵沒有這一章內容嗎?”
林月小頭一扭,看著窗外的大雨,懶得搭理宋輝。
很快,車子便到達了桃園村。
宋輝和林月告別後,便各自回宿舍休息了。
這一晚,雷雨交加,北風呼嘯,村裏的燈早已沒有亮著的了。
林月和宋輝也相繼關燈了。
一道驚雷,雨更密、風更甚,吹打在窗戶上發起了劈裏啪啦的聲音。各種響聲夾在風聲中,呼嘯而至。
林月一個驚醒,便再也睡不著了。
窗外一道身影閃過,林月更加的害怕了,她想呼喊,可想起昨天的遭遇以及今天的誤會,隻能蜷縮在被褥裏麵瑟瑟發抖。
忽然,門開了,一道身著戲服的身影出現在了屋內。伴隨著風聲,這道身影喊著聽不懂的怪聲,甚至還想往林月身上撲。
這可把林月給嚇壞了,林月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喊道:“啊,鬼啊!”
這道身影嗖的一下,便消失了。
宋輝趕過來的時候,林月蜷縮在一旁。宋輝急忙上前問候,林月一下子便撲到了宋輝的懷裏。
“宋輝,這裏有鬼啊!真的有鬼,咱們不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好不好?”
“好!明天咱們就走。”
宋輝安慰著林月,見林月頭發燙,給林月喂了點安神的藥片,便出去了。
林月等宋輝走後,更加害怕,摸起電話跟自己的老媽訴說著這一切。
宋輝是不相信鬧鬼的,他看著地麵上的腳印,更加確定這是有人在故意這麽做。
可是到底是誰在搗鬼呢?
宋輝很是好奇,於是順著腳印跟了出去。
沒有多久,腳印便消失了,等宋輝正在納悶的時候,天空再次劃過閃電,宋輝這才想明白腳印為什麽會消失了。
在不遠處停著一輛車,腳印被車轍給壓沒了。
這輛車宋輝沒有在桃園村見過。
難道是外麵的人在搗鬼?
於是宋輝便貓著身子向著汽車走去,可是還沒有等宋輝靠近,那輛車便揚長而去。
宋輝感覺自己不可能被發現,他便順著車轍往前走去。
……
車內,趙思謙見兩人上車後就急忙問道:“怎麽樣了?”
陳二狗和劉瘸子嘚瑟地笑了:“放心,這次那小娘兒們嚇得不輕,明天他們絕對會走的。”
“是呀,趙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這麽大的雨,咱們我和劉瘸子穿上戲袍,在學上幾句狐狸叫,就是莊戶人家的漢子也會嚇夠嗆,甭說城裏的大小姐了。”
“哎,還別說那小娘兒們倒是很幹淨,這麽跑了會不會怪可惜呢?”
“行了,想什麽呢?可別給我惹事兒哈!想娘兒們了是不,走,今晚上哥絕不會虧待你們!若是他們真的被嚇跑了,我保證你們天天跟著我享福!”
說著,趙思謙便發動起來車子向著村西頭駛去。
車子停在了孫二彪的家門口,趙思謙三人冒雨跑進了裏屋,孫二彪媳婦喊道:“你怎麽才來?”
可等她看清楚陳二狗和劉瘸子後,孫二彪媳婦瞬間變臉。
“趙思謙,你到底想幹什麽?”
“幹什麽?不是你給我信息,說今晚上寂寞了,讓我來陪你嗎?我是怕我不夠好,就多叫了幾個人,放心,錢一分不會少你的。”
說著,三個大男人奸詐地**笑著。
……
宋輝貓著身子將房內的對話聽得真切。此時的宋輝終於明白老孫頭的心情了,原來這老頭什麽都明白,怪不得一直罵孫二彪是個糊塗蛋。
宋輝剛想要衝進去揭穿他們,便聽到門口有動靜,於是趁著雨幕躲在了牆角。宋輝看清了那道身影,這人正是孫二彪。
孫二彪貓著身子正在偷聽屋內的對話,他的身子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不能接受這現實,抖得厲害。
宋輝很想知道孫二彪現在是什麽感覺,但是他更加在意孫二彪的人身安全,便給劉雪發了一個信息。
屋內。
孫二彪媳婦將趙思謙拉到一旁。
“趙哥,你把我當成什麽了?錢?我跟你是為了錢嗎?我是圖你這個人。”
“嗯,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你今晚上就幫我這個忙,我都答應兄弟們了,你總不能讓我丟麵子吧?”
“麵子?難道我還不如你麵子重要嗎?趙哥,你就是個混蛋。”
“哼,別給臉不要臉了。你若是不肯,到時候我們三個一起上,我看你肯不肯。”
“趙哥,我給你懷過孩子。要不是老孫頭那個礙事的家夥,咱們的孩子都生下來了,你現在咋這麽狠的心呢?”
“別說這些了,你就說今晚上答不答應吧?”
孫二彪的媳婦扭頭就往外跑,她對於趙思謙是因為愛慕,可趙思謙卻把她當成了什麽呢?
孫二彪的媳婦剛奪門而出就被陳二狗給攔住了。
“嫂子,外麵的雨這麽大,我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出去呢?”
說著,陳二狗就要上手。
孫二彪媳婦看了一眼陳二狗和劉瘸子大聲喊道:“來人啊!有人耍流氓啦!”
可這麽大的雨,任憑她怎麽呼喊,都傳不出她家院子。
三個大男人將她按在桌子上。
她的眼角掛滿了眼淚,她想到了很多人的好,也看清了很多人的臉麵,這眼淚是懊惱、屈辱、悔恨。
她想到了丫蛋親切地喊她一聲嬸嬸,想到了公婆曾經的寵愛,想到了她曾經的幸福。
可這一切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給毀了。
“趙思謙,你不是人……不是人啊!”
女人拚勁一切的呼喊。
“孫二彪,你也不是人。你女人被人欺負了,你在哪裏啊?在哪裏啊!”
這一喊讓趙思謙幾人更加得意。
男人就是如此賤,如此病態,拿著女人的尊嚴換取多巴胺,這就是畜生。
忽然,門被打開。
孫二彪瘋了似的衝進來。
幾人見孫二彪來了,沒有停手的意思,陳二狗甚至叫囂道:“彪子,一起啊!”
“我日你仙人。”孫二彪一把將陳二狗扯開。
可好漢難敵四手,很快,孫二彪就被趙思謙三人給暴揍了。
鼻青臉腫的孫二彪衝著自己婆娘說道:“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孫二彪見自己媳婦沒有說話,雙眼一黑便暈倒了。
孫二彪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宋輝正在給孫二彪輸液,見孫二彪醒來了,便說道:“醒了?感覺如何呢?”
“我,怎麽在這兒呢?我媳婦呢?趙思謙呢?”
“哦,他們在他們該待的地方。”
宋輝自己也不知道趙思謙的媳婦去了哪裏。
那夜,孫二彪的媳婦就離開了桃園村。
“訥,這是你媳婦留給你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宋輝將信件放在孫二彪的**便起身離開了。
桃園村診所外麵,來了很多群眾。
昨晚趙思謙被帶走後,劉明水采取雷霆手段讓趙思謙交代了一切,這些群眾主要是來反映趙思謙如何脅迫他們將醫保憑證交出的。
宋輝和村主任李建國坐在桌子前麵,他們記錄著村民對於趙思謙的控訴。
有些事情,讓宋輝瞠目結舌。
這個趙思謙太大膽了,他將村民的農合憑證收集起來根本不是方便群眾就醫,而是想辦法將村民憑證內500塊的定額補助騙走。這幾年,趙思謙固定收入一年就有10萬,這可是2006年啊,在編的醫生工資一年也才2萬元。
怪不得桃園村的村民有這麽多基礎病,卻沒有錢買藥,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
“碩鼠碩鼠,無食我麥!”
“碩鼠碩鼠,無食我苗!”
趙思謙就是這隻大碩鼠,他的房子、車子、票子都是來自桃園村的血,如今遭了殃,也是罪有應得,隻是可憐了這些村民。
宋輝的心情很沉重。
2000年左右的時候,東壽縣開始農村合作醫療,那個時候是一人10元錢,由於繳費較低、報銷額度也低,老百姓提不起興致。2006年,國家將非要提高到了90元,可是大家依舊沒有興致。
這也是飲馬河鎮每年最為頭疼的事情,如今看來,這都是有原因的。
宋輝收拾好心情,將桃園村所有的記錄一股腦地送到了相應單位,剩下的事情不是他一個醫生可以決定的。
趙思謙的下場可想而知,宋輝在桃園村的任務完成了。
李建國麵露難色:“宋大夫,你要是走了咱們桃園衛生所怎麽辦啊?”
“放心吧,在沒有醫生接替前,我是不會走的。”
說著,宋輝便向宿舍走去。
林月正在整理東西。
昨晚上,林月和自己母親趙雪燕通了一宿電話,趙雪燕恨不得立即就來接走自己的寶貝閨女,卻被林父給攔住了。
趙雪燕給林月下的命令是明天一早必須回到市裏,她親自去桃園村去接林月。
林月回頭看著宋輝,狠狠地抱著他。
“宋輝,你說我是不是特沒用呢?”
“宋輝,這輛車送給你了。”
“宋輝,你說我們還能再見麵嗎?”
宋輝笑著說道:“又不是什麽生死離別,你隻是回家休養一段時間,等你好了,還要給我回來工作的。”
林月撲哧一笑,“等我”。
林月鬆開宋輝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母親已經來了。
“媽,你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一開始抱人家的時候我就來了,怎麽這就是你不同意相親的原因?”趙雪燕繼續說道:“小夥子,轉過身來,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領將我家月兒給迷住?”
宋輝不好意思地回頭,解釋道:“阿姨,我和林月隻是同事兒關係。”
“像,真的太像了。”趙雪燕嘖嘖道。
“阿姨,你認識我?”宋輝急忙上前問道。
“方東梅是你什麽人?”趙雪燕玩味地說道。
宋輝的臉上先是一臉吃驚,趙雪燕居然認識他的母親,緊接著又是一喜問道:“阿姨,你是不是知道我父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