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將供銷社給打劫了

這人呐,越是在意什麽,越會強調什麽。

就像是魏思雨,她一邊對秦聿珂家庭條件和自身條件羨慕嫉妒恨,還裝作不屑一顧的淡然,一邊是各種心思深沉的算計,又維持高風亮節的姿態。

魏思雨呈現給大家的是最美好的一麵,而一切肮髒與卑鄙,全部嚴嚴實實遮掩住!

秦聿珂感動地拿起那張紙,“好,為了我們友誼天長地久,我得收下欠條。”

說著她打開看了眼,上麵寫著魏思雨要從自己這裏借三十塊錢。

後麵還附加了句,在魏思雨沒能將錢票完全還上之前,會以幫著秦聿珂做家務抵利息。

表麵上瞧著很正常的欠條,隻是這三十塊的數額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同住在一間屋子裏,魏思雨甚至比原主都清楚,秦家人每個月大約能夠郵寄多少錢票和東西。

這三十塊錢還不到原主每個月零用錢的一半。

就憑借原主對魏思雨掏心掏肺的勁,怎麽可能真隻借出去三十呢?

秦聿珂就好奇這魏思雨接下來又如何,從自己手裏扒拉?

她氣呼呼地拿著欠條,在眾人麵前晃了一圈,“你們看清楚了,思雨給我寫了欠條,所以你們以後不能再說她占我便宜的事情了!”

魏思雨真想拿襪子堵住她的嘴,沒人說過,明明隻有張紅軍亂咬。

吃過飯後,大家夥拖著疲憊的身軀,簡單洗漱完,就回屋裏躺著了。

秦聿珂則慢悠悠地洗完澡、洗完衣服,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回屋裏盤腿坐在**,思索著自己怎麽早點實現返城的目標。

當下是七五年,距離高考恢複還差兩年多的時間,她反正是堅持不了那麽久。

秦父秦母都在各自單位裏當小領導,不知道被多少人盯著,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為原主的工作奔走。

再說相比較別人下鄉三五年的,她也不過才來了一年多。

家裏指望不上,她隻能憑借自己的本事,從公社裏掙一個名額出來!

“阿珂,”回屋點了煤油燈繼續縫補衣服的魏思雨,半天都沒聽見秦聿珂說話,耐不住性子先開口:

“我剛才故意在欠條上隻寫了三十塊錢,要不是我回頭買的東西不少,我還想再少寫點呢。”

秦聿珂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問道:“為什麽呀?”

魏思雨微微歎口氣,擔憂地說:“大家夥隻知道你家裏條件好,但具體好多少,他們是沒有具體概念的。”

“三十塊在你看來不多,連一個月一半的零花錢都還不到。可是我敢說,咱們知青點,每間屋子裏知青的存款加起來,都不見得有這麽多!”

“我怕他們會惦記上你,對你使壞心思。”

麵對女主日常洗腦,秦聿珂十分配合地遲疑問道:

“應該不會吧,這世上家裏條件好的人多著呢,不是自己的東西還能惦記上,這得多厚臉皮的人才能這麽想?”

魏思雨被噎了一下,覺得草包在指桑罵槐,但是她木有證據。

“所以,”她有些艱難和羞憤地開口:“阿珂,我另外給你寫一張五十塊的欠條吧?”

隻有倆個人的時候,以她們一年多的關係來說,秦聿珂肯定要擺手免了的。

可誰讓秦聿珂換了芯呢?

她笑著直接將紙和筆推過去,“好啊,為了我們的友誼長存,我勉為其難收下吧。”

魏思雨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到她臉上。

如今騎虎難下,魏思雨帶著怒火,字幾乎力透紙背了,寫了跟剛才欠條一樣的內容,隻是數額發生了變化。

秦聿珂將兩份欠條都鄭重地收起來,鎖在了箱子裏。

今天爬了半天的山,又扭曲地睡了午覺,這會兒秦聿珂的困勁上來了,嘟囔聲:“思雨,你別熬太晚了,我先睡了。”

瞧著女人毫無防備、在燈下異常漂亮精致白皙的小臉,魏思雨捏針的手,特別想要紮上去,狠狠地劃幾道口子,皮開肉綻的樣子才解氣。

可這也隻是她內心黑暗的想法,並不能真的實施。

她緊抿著唇瓣,盯著秦聿珂半晌,腦海裏將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過了一遍。

自己的計劃都不錯,可每每差一點就能成功了,卻總是被秦聿珂有驚無險地躲過去。

魏思雨早對秦聿珂起了毀滅之心,如今又獨自飲了悶虧。

康家狗蛋是腦袋不太靈光,但是他是個身強體壯的漢子,平時也沒少接收同齡間的渾話,更是有街上野狗做示範。

他是比誰都清楚男女之事,正處於好奇、熱血的年紀,若不是她極力哄騙,又以另外的法子滿足他。

如今的她,怕早就是殘花敗柳了!

想到自己承諾給狗蛋另尋個媳婦,魏思雨低垂下眼瞼,唇角的冷笑禁不住帶著猙獰的瘋狂。

秦聿珂瞧著睡得香甜,可是她警醒得緊,女主沒睡她哪裏敢大咧咧傻乎乎地睡過去?

感受到對麵那陰冷惡毒的目光,秦聿珂知道,女主又在算計什麽了!

秦聿珂並沒有多少害怕,反而骨子裏帶著隱隱的興奮,沒有電子產品消磨,自己的日子太過無趣了,需要跟女主耍耍解悶。

她最愛看女主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後的呆傻、不置信!

等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院子裏眾人都去上早工了,而魏思雨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她剛洗漱完,男人就帶著一身露水推車子進來,車把、橫梁和後座上或掛或綁了不少東西!

秦聿珂連蹦帶跳過去,驚喜地問道:

“婁知青,你這是將供銷社給打劫了?”

婁文彥淡淡地撇了她一眼,這姑娘是剛起來,白淨的臉上還帶著竹席上的印子,劉海沾濕了些水澤,俏皮地凹著造型,尤其是眸子裏細碎的笑意,比晨曦還要絢爛。

他低垂下眼瞼,遮斂住眸子裏的繾綣,將車停在了屋外,一包包東西塞到她懷裏,用極低的聲音說:

“我走小路來的,那會兒大家夥在曬場集合開會,沒人看到。等咱院裏所有人走後,我才推車進來。”

“那顆野參一共賣了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