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逃出涼州城
林堯在水中逐漸下沉，清澈的水中，他周身逸散出一絲血紅。
他受傷了！
慕文瑤加快了靠近他的速度。
幸好她曾經為了防溺水，努力學過遊泳。
慕文瑤繞到林堯身後，環住他，帶著他向水麵遊去。
這條河看起來表麵十分平靜，但是底下也不乏暗流。
慕文瑤拖著一個男人，再加上水流的衝擊，她掙紮得異常艱難。
在耗盡最後的空氣之前，慕文瑤終於衝破到水麵。
“咳咳咳…”慕文瑤嗆咳著深深呼吸了幾口氣。
她來不及多想，把身後的人也拉出水麵。
林堯臉色蒼白，沒有一點動靜，看不出是暈了還是怎樣。
慕文瑤一手抱著他，一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喂！林堯！”
她伸手去探林堯的呼吸，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的手指濕漉漉又冰冷，什麽都感覺不到。
不會死了吧！
這人，好不容易出來，可千萬不能死了啊！
她又轉而去摸林堯的心跳。
衣服濕漉漉地完全貼在身上，慕文瑤手指緊貼在他胸前。
她感受到了一種微弱的跳動。
慕文瑤猛地鬆了一口氣。
還活著！
水流還在帶著慕文瑤和林堯一道飛快的向下流去。
慕文瑤抱緊林堯，終於有心思觀察他們現在所在。
今晚光線不好，慕文瑤隻能隱約判斷。
他們所在的是一條不算特別寬闊的河流。
河麵應該有十五米，他們在最中間。
這條河的水流量算不上大，水位也不算深，正常從那麽高跳下來，怕是能直接觸底摔死，但是他們跳下來的地方，剛好是一處深潭。
這很有可能是林堯計算過的。
慕文瑤沒有現在就拖著林堯上岸。
勉強浮在水麵，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們跳崖下來，以那些追兵的執著，現在距離涼州城又並不算遠，他們肯定會派大批人下山來搜尋他們。
要是現在上岸，她體力已經快耗盡了，林堯又暈過去，他們走不遠，隻能在這附近的山上躲藏。
到時候敵眾我寡，他們隻怕又會陷入被包圍，被搜尋的境況，那就太危險了。
目前這條河，反而成了最好的離開途徑。
這條河的水流還算比較快，這會兒功夫，他們就已經被送出數百米，順著河水離開，是他們現在能夠最快最省力的方法。
慕文瑤咬咬牙，決定拚一把！
跳都跳下來了，不能再被抓回去。
這個方法最大的危險就在於，人在這種湍急的水流中很難保持平衡一直浮在水麵，耗盡體力就容易嗆水溺亡。
更別說慕文瑤現在還帶著一個病號，她的體力已經開始不支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東西支撐。
也許是他們先前的經曆太難，老天都看不下去，慕文瑤四下張望，看到就在不遠處河岸邊有一根擱淺的浮木。
這條河的河邊並不缺乏這樣被水流衝下來的樹木。
在河裏，浮木就是最好的支撐。
慕文瑤艱難地拖著林堯往岸邊遊。
暗流洶湧，想上岸也並不容易。
好在，慕文瑤掙紮著，在體力耗盡之前，拚命把兩個人都帶上岸。
她累得在河岸邊躺著喘息了一會兒。
時間緊迫，她抓緊時間爬起來，把林堯放在岸邊，確保他不會受傷，又去搬動那根浮木。
浮木有一個成年男人腰粗，約兩米長，不知在這裏泡了多久，上手並不算很重，慕文瑤也能搬動。
她艱難地把浮木移回水中。
慕文瑤用石頭暫時擋住浮木，不讓木頭飄走，又去搬林堯。
為了省力外加能夠讓林堯不溺水，慕文瑤直接從他衣服上撕了幾根布條，把林堯綁在浮木上。
在最後推浮木下水之前，慕文瑤上岸做了最後一件事。
她從衣擺扯了一小塊絲掛在岸邊的低矮樹枝上，又踩斷兩根矮枝，這才回到河邊，一舉把浮木推到水深處。
她也用布條把自己綁在浮木上，可以省一些力氣，另外想了想，慕文瑤還用布條把自己和林堯也聯係在一起，免得再出岔子。
浮木如願順著湍急的河水，帶著兩個人向下遊前進。
崖上。
一群人騎著馬，打著火把立在崖邊。
薛震麵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身後的副將觀察著他的臉色，試探地提議，“將軍，要不要派人下去找找看？這兩個人這麽高跳下去，八成也是要死的。”
薛震寒涼地瞪了他一眼，“當然要搜！給我把整個穀底翻過來也要找到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眼看著就要得逞了，偏偏又讓他跑了，這對於薛震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薛震還有些莫名不安。
他知道林堯那個人，命大得很。
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
慕文瑤再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疼得像是被壓路機碾過。
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黑黢黢的山壁。
她有一瞬間的茫然。
慕文瑤左右扭頭看了下，才發現，她此刻正在一處山洞。
山洞？
理智和記憶迅速回歸，慕文瑤驀然想起自己穿越這件事，腦海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林堯呢？
慕文瑤掙紮著，齜牙咧嘴地坐起身，扭頭看了一圈，就發現林堯此刻正坐在她身後，靠在山壁上閉目養神。
看到這家夥也在，慕文瑤微微鬆了一口氣，好歹是沒弄丟。
她左右看了一圈，這個山洞幹燥，安全，她和林堯之間還被燃起一個小火堆。
慕文瑤向外看去，隻見山洞外麵已經是一片天光大亮了。
已經天亮了，距離他們半夜逃生居然都過去了這麽久，他們應該是跑遠了吧。
確定周圍暫時安全，慕文瑤才終於微微放鬆下來，有心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
昨夜順著河水漂流以後，慕文瑤也不敢放鬆警惕，時刻提防水裏的暗礁和危險，另外還要保證自己和林堯不擱淺。
她幾乎是廢盡力氣，但是夜色太深，能見度太低，浮木還是撞上了危險的暗礁。
當時慕文瑤就整個被震暈了過去。
現在他們能好好地躺在這個山洞，想來應該是林堯清醒過來，又費勁巴拉地把兩個人帶到這個山洞。
想到這裏，慕文瑤竟覺有些難得。
她扭頭又看向火堆另一邊的林堯。
這家夥逃出來以後，居然沒有半路把她扔在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