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給沈家養了個不要錢的下人呐

陶長義見沈妙芝走到自己身前,眼底有些許晦暗一閃而過。

沈國強見狀暗喜,一改剛才的暴躁,殷切的對沈妙芝勸到,“妙芝,袁老板不介意你是結過婚的,你應該心懷感恩啊,這樣有錢又有義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趕緊應了他吧!”

沈妙芝看了沈國強一眼,他像極了一隻看到屎的公蒼蠅,正嗡嗡嗡的說真香......

袁誌勇為了在美女麵前展現紳士一麵,趕緊掐滅了煙,笑著對沈妙芝說,“妙芝,隻要你跟了我,就能過上富足的日子,你弟妹的大學學費我也都包了,怎麽樣?”

眾人間又是一陣**,望向沈妙芝的眼神都是羨慕嫉妒。

沈星夢一邊嫉妒沈妙芝被金主看上,一邊盼著她趕緊答應,這樣不僅她日後的生活費水漲船高,而且沈妙芝離開了陶長義,自己就能和陶長義在一起。

憑借自己甜美和聰明,一定會讓陶長義有所改變,成為一個又帥又優秀的男人。

沈妙芝看著袁誌勇失聲發笑,“袁叔,不能怪我,本來我聽說你很有錢,是很心動的。

可我爸說你有兩個孩子,還長得磕磣,就不願意了。

雖然今天親眼看到你後,感覺沒他形容的那麽醜。

但是我雙眼睛挑的很,看過了陶長義這張臉,其他的實在難以入眼。

所以,抱歉,沒戲。”

人群一下子安靜的可怖,這個沈妙芝怎麽越來越虎了,怎麽什麽都敢說啊!

袁誌勇的臉一下子拉長了,帶著威脅質問的意味望向沈國強。

沈國強一瞬間冷汗淋漓,惱羞成怒的望向沈妙芝,“死丫頭,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袁老板磕磣了?”

沈妙芝挑眉,“你是沒直接說磕磣兩個字,你的原話是,他雖然長得有點一言難盡,可耐不住他有錢,為了錢也必須讓我看順眼!”

有錢人的通病就是,自己砸錢找開心可以,可最忌諱別人衝著他的錢來。

沈國強知道不能再和沈妙芝繼續爭論了,她隻會挖好坑等著自己。

他訕訕的望向臉色陰沉的袁誌勇,“袁老板,我閨女昨天受刺激了,腦子不正常,你可千萬別信她的。”

袁誌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管不著這麽多,禮拜一她要是不去和我領證,你就給我等著。”

末了,他又意味深長的望著沈妙芝說,“帥可當不了飯吃,選男人,還是得看實力。

禮拜一我民政局等著你啊,不然可別怪我對你父母不客氣!”

撂下話,狠狠瞪了沈國強一眼,袁誌勇就一臉傲嬌的離開了。

沈國強趕緊追上去,“袁老板,你聽我解釋......”

鍾秀梅淩亂的想要跟上去解釋幾句,卻被沈妙芝一把薅住,“嫁妝給了再走。”

那都是她的血汗錢,不能再繼續便宜龍鳳胎。

眾人又是一片唏噓,這樣光明正大逼嫁妝的女兒,他們第一次見。

鍾秀梅就勢坐在了地上開始嚎哭,“大家夥看看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出來的是個什麽個玩意兒喲,簡直就是頭吃人肉的白眼狼呀!”

沈妙芝不給她繼續嚎冤的機會,聲線淩厲的說,“我三歲抱柴,五歲洗衣,七歲做飯,十歲後全家的家務都交代給了我一個人。

上小學起,我得四點起床先做好一家人的飯,洗好一家人的衣才能走,剩下的活也都攢著我放學回來幹。

幹的不好,棍棒伺候,幹的好才能勉強吃到一口飽飯。

這十幾年,我被打的次數可以論百數了吧?

你們和龍鳳胎在桌上吃肉,我在廚房裏喝酸菜拌湯。

你們和龍鳳胎睡好房大床,我七歲就住進了不見天日的鴿籠。

龍鳳胎有玩具有新衣,我的衣服都是撿你舊衣自己裁小縫補。

就連我今天去結婚登記穿的這身,還是去年你施舍給我的最好的舊衣服。”

她頓了頓,拍了拍身上的灰色衣衫自嘲的笑了笑,拍結婚照穿這個顏色的衣服確實讓人有點遺憾。

現場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盯著沈妙芝的衣服,感覺確實見鍾秀梅之前穿過,記憶中沈妙芝確實沒有穿過孩子該有的鮮亮顏色的衣服,現場不少當母親的,聽著心裏都不是滋味。

鍾秀梅雙眼亂閃,沈妙芝說的每一句對她來說都是當眾淩遲,她認為沈妙芝性子軟從不會在意計較,沒想到樁樁件件她都記得這麽清楚。

陶長義看著沈妙芝自嘲的笑,胸口密密匝匝的疼痛讓他有些窒息。

原來這些年,她過的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苦千百倍......

開了頭,就收不住,今天的帳是要好好算一算。

沈妙芝收斂了心裏那一丁點殘留的難過,繼續說,“高中畢業後的三年,我上鎮裏打零工賣鞋墊,寒冬酷暑從不間斷,一個月掙二十塊,三年近七百塊,全部上交給了你,分文未留。

然而沒有一分花在我身上,全數讓龍鳳胎交學費買新衣。

你不知道給沈家養了個什麽玩意?你給沈家養了個不要錢的下人呐!

下人尚且有飽飯吃,有工錢拿吧?

我呢?除了一對隻想著榨幹自己的虎狼父母,和一個獨自療愈傷口的鴿籠,我一無所有。

我都沒嚎冤,你先嚎起來了?

捫心自問,這些年我做的一切,抵我一切的吃穿用度和學費綽綽有餘,所以臨了,張口要這一百塊的嫁妝,是要看看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為母的良心,還認不認我這個女兒。

如果認,就大大方方給。

如果不認,那我就請村長做主,一起上市裏公證處,白字黑紙把關係斷了吧!”

人群裏已經傳來了壓抑的哭聲,沈妙芝尋聲望過去,是黃晶晶和她媽。

黃晶晶的媽正一臉愧疚的緊拉著女兒的手嗖嗖落淚,黃晶晶早已經成了淚人。

沈妙芝竟然活的這麽苦,相較之下自己的處境好的不止一點半點......

陶長義的眼尾通紅,兜裏的拳捏的骨骼哢哢作響。

陶良平眼神閃爍,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鍾秀梅全然傻了,沈妙芝說的樁樁件件都把她釘在了惡母的十字架上,毫無掙脫的可能。

沈星夢和沈星河聽得心驚膽戰,好在沈妙芝一直在聲討父母,對他們隻一帶而過,不然以後村裏人該怎麽想他們。

姐弟倆惴惴不安的對視一眼,緊緊的盯著鍾秀梅的表情,生怕她一個心軟真的給了沈妙芝嫁妝,那這樣他們倆的日子就難過了。

所有人都盯著鍾秀梅,眼神中蓄勢待發的鄙夷憤怒仿佛隻要她敢不給沈妙芝嫁妝,立馬就能用唾沫星子淹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