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夫哥,你好像有那個大病

其中一人麵皮白淨,單眼皮小眼睛,說不上難看但怎麽瞅都不像是寬和的麵相。

第一眼林楚楚就認出來了。

他就是原主之前的未婚夫,閻家的文曲星“閻玉樹。”

這樣的人在她的眼裏與蒼蠅無異,她看過了眼就直接不是好眼色轉了過去。

“哎,玉樹玉樹,你這童養媳不搭理你啊!”

“是啊,是啊,這可跟你說的死活都要鍾情與你,要死要活嫁給你不一樣啊。”

閻玉樹之前是不討厭林楚楚的,相反的,他知道自己身體不好。

是家裏因為定下了她八字衝喜,他才重病之中好了過來。

可後來,他書越讀越多,中了童生郎城裏,林楚楚又渾身土氣跟城裏的姑娘沒法比。

他也就自然看不上了。

平日裏吹過的牛,這會被同窗起哄,閻玉樹頓覺沒有麵子。

“那個……”他糾結了下說:“林楚楚?”

閻永錚去飯館後院取牛車,這會不在。

林楚楚根本不想搭理他,幹脆裝聾沒聽見,拉著倆孩子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這一不說話,後麵的人更來勁了。

“哎,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

其中一人說道:“玉樹,我看這姑娘姿容清麗,怕不是沒看上你,你淨是在我們跟前吹牛吧!”

“誰,誰吹牛了!”

閻玉樹臉蛋子紫紅,往林楚楚身邊靠,厚著臉皮又說:“林楚楚,我知道你從前心儀於我,但現在你已經嫁給我大哥了。”

“我大哥雖然死在戰場了,但自古女子出家從夫,你就算再喜歡我也要把心思歇了。”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以後像這種上城裏來找我的事,你還是別幹了!”

“???”

什麽玩意?

這麽不要臉且自戀的話也能說出口?

臉皮到底是什麽做的?

“我爹沒死!”小滿當即怒氣衝衝喊了聲。

小月也是瞪著他三叔。

閻玉樹一番忒不要臉的話說完也不走,好像等著林楚楚答複。

那個死出,就跟狗血劇本裏的渣男似的。

“你沒病吧!”林楚楚回頭開腔。

“什,什麽?”閻玉樹感覺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毛病,從前的林楚楚隻會小聲說話,連看他一眼都會臉紅。

“我說你有病啊!”

“得什麽大病了你!”林楚楚毫不客氣道:“我之前與你有來往是因為定親的關係,現在我嫁給你大哥了,就是你大嫂!”

“你一張口不是應該恭敬地稱呼我為大嫂。”

“叫楚楚算怎麽回事?”

林楚楚目光鄙視掃遍了他的全身,“就你這副倒黴催的拉胯樣,誰會眼神不好看上你!”

“還鍾情?”

“真是念了幾天酸詩不知道怎麽用了,閻玉樹你怎麽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

“瘦得都快抽襠了,你哪裏來的自信說我是來找你的!”

“神經病!”林楚楚損了個夠本,拉著倆孩子就要去後院恐怕多看他一眼就眼睛疼,“小滿,小月咱們走!”

這一頓連貶帶損,那幾個人書生目瞪口呆。

閻玉樹更是掛不住麵。

他自小體弱被閻婆子當成眼珠子,長大了考了童生村裏村外那個跟他說話不是恭恭敬敬。

今天卻讓林楚楚這麽罵,他鴨子一樣的細脖子通紅通紅的,極為憤恨地喊了聲:“林楚楚!”

“喊你大嫂幹什麽?”林楚楚混不吝地回。

“你,你今天敢跟我這麽說話!”

“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閻玉樹怒道:“等將來我考上功名了,你最好不要求到我這裏!”

古代科舉童生是第一步,然後是秀才,舉人,進士。

考上了秀才前三名也就有個宗族免田稅,每個月給個二兩稟生銀子,除此之外也就麵上好看,鄉裏村裏的哪裏有個熱鬧,找個秀才衝衝門麵。

就他這副榆木疙瘩長相,林楚楚死都不信他能在科舉裏出頭。

“我後悔?”林楚楚拍了拍胸口,“哎呀我天,秀才大老爺你好大的官威啊,我都快嚇死了!”

“讀聖賢書,為的就是治國安邦,策平天下,我知道就你那點人品腦瓜瓤子裏裝不了這個。”

“但起碼的,讀聖賢書澤備相鄰也是好的。”

林楚楚嗤笑道:“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讀了幾天書,功名未見幾何。”

“一門心思拿起官威,竟來主動侮辱大嫂!”

“你怎知,你大哥回不來了,你怎麽知道他定是在戰場上沒了。”

“就算是死了殘了,那也是以身護國,保護的就是你們這群,在背地裏就知道嘲笑戰爭遺孤的弱雞書生。”

這下那幾個人不光目瞪口呆,連下巴都要驚掉了。

不是說普通的鄉村姑娘。

怎地口齒如此淩厲,張口就用聖人之言堵得人說不出話。

閻玉樹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麵前這人竟是林楚楚。

“你,你怎知我考不上。”閻玉樹磕絆地給自己找麵子,“你個婦人家家的能通曉什麽大意?”

“我與你說這些也沒有用,反正你已經嫁給我大哥了,以後再不能糾纏與我了,這樣對你對我的名聲都不好。”

神經病。

腦子裏都裹腳的古代普信男。

“放心吧,我就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的。”

“少在那裏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楚楚?”一道渾厚的聲音想起,“你……這是?”

林楚楚哼了哼鼻子,“你自己看吧,你弟弟說我舊情難忘,糾纏與他,為了名聲你自己處理吧。”

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從牛車上下來,閻玉樹簡直不用震驚來形容。

他嘎巴嘴老半天才擠出來倆字,“大哥?”

他一隻眼睛上帶著眼罩,麵容跟記憶裏的沒有差別,就是好像比之前還要高壯了。

在閻玉樹的印象裏,他這個大哥總是寡言不愛說話,甚至有些時候是窩囊的。

但這會他剛對林楚楚說過那些話,一時間隻道:“大哥,你怎麽回來了?”

“嗯,昨天回來的。”閻永錚麵色一沉,“楚楚現在是我娘子,你大嫂,你剛才跟她說了什麽?”

雖然隻有兩天。

但閻永錚看出來,林楚楚這丫頭雖然性子野嘴巴毒,但沒人招惹絕不會輕易罵人。

“沒,沒什麽……”

閻玉樹尷尬地低下頭,他那幾個同窗也見勢就收,“那個,玉樹既然你大哥回來,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閻玉樹是書院裏考中童生最小的,平日裏也極好麵子。

這會他在同窗麵前丟盡了人,他可後悔死去跟林楚楚說那些話。

“沒什麽最好,我跟你大嫂就先走了。”閻永錚抱著倆孩子上車,低頭拉起林楚楚的手,“走吧,咱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