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李太後覬覦慈安宮

“主子,壽安宮來人,請您過去一趟。”

蔡海接到消息就趕來稟報。

“好。”顧青昭笑著撫了撫唐澤的小腦袋,“別一直練字,無聊了就叫蔡九和丹青帶你去玩。”

小唐澤頷首,“澤兒知道了,母妃去吧,不用擔心我的。”

外頭下著些朦朧細雨,顧青昭披了蓬衣一路徑直往壽安宮走。

自打榮太後離世,顧青昭鮮少有時間來壽安宮,今兒算是榮太後孝期後的第一回。

才到正殿外頭,就聽裏頭熱熱鬧鬧在說什麽,太後被逗得止不住笑聲。

顧青昭斂眉,入內殿。

見了她來,裏頭陪坐的兩人便忙起身,“貴妃娘娘金安。”

原來是李婕妤和承恩公府的世子夫人邱盡霜也在。

“貴妃來了,快坐。”李太後一如既往地待她頗為禮遇。

顧青昭卻沒有直接坐下,將蓬衣退了給紅韶抱著,自個兒則依著規矩向前給太後請安,“太後萬安。”

“哎呀,你就是太重規矩,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禮。張璃,快,扶貴妃坐下。”

“多謝太後。”顧青昭這才依言坐了軟榻的另一頭,臉上掛著自責之意,“許久沒來給太後請安,倒叫太後找人來喚,當真是臣妾的不是。”

“這些日子後宮都忙,哀家也體諒你的。”李太後滿臉紅光,心情很是不錯,一點兒也沒有要怪罪的意思,“記得貴妃是喜歡喝茶的,張璃,將前些日子哀家新得的碧螺春給貴妃沏一杯來。”

李婕妤緊跟著微撩衣裙坐了繡墩,笑道:“姑母果然是喜歡貴妃呢,連娘娘喜歡喝茶也惦記著。隻是這天寒地凍的,換成暖乎乎的熱飲子貴妃定然喜歡。”

太後恍然大悟,“哀家真是糊塗了,貴妃懷著身孕,自然要少飲茶的。張璃,給貴妃換成熱飲子。”

“是。”

太後打量著她的肚子,樂嗬嗬地問:“瞧著是快到臨盆之期了吧?”

“回太後的話,醫師說,約莫是在冬月裏頭。”

李太後沒在意時間,隻是瞧著她的模樣猜測一嘴罷了,聞言微微錯愕,但也沒覺得有什麽,“那也快了,近來天寒,你可要仔細身子呀。”

顧青昭乖順笑著,“是,勞太後記掛。”

太後和貴妃兩人是和睦,一旁的邱盡霜見了目光裏卻閃過些許妒色,“如方才所言,足見貴妃孕期膳食用得不錯呢。榮太後熱孝期間,貴妃還能有如此口福,當真叫人羨慕呢。”

她一臉笑意,倒像是出言無心一般。

顧青昭淡淡掃了她一眼,“一直以為世子夫人也是承恩公府的,氣度和性情自是與太後娘娘一路的,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

邱盡霜自恃是太後母族之人,橫行慣了,豈料竟是次次在顧青昭這裏吃癟,一時間氣憤不已。

她轉眼,滿臉委屈地看向太後,“太後娘娘……”

縱然顧青昭再高位,太後豈會幫著外人?

李婕妤見狀狠狠蹙眉,自己冒犯貴妃在前,竟然還做出這惡心模樣!

正要開口,太後卻已然臉色冷下去了,淡淡哼了一聲,“放肆。”

邱盡霜癟嘴,“姑母……”

“閉嘴!”李太後厭惡地瞪了她一眼,“貴妃是陛下親封的正一品貴妃,豈容你言語挑釁?今日貴妃寬容,若換了旁人,哀家也保不住你。”

這話瞧著是說邱盡霜,卻又何嚐不是說給顧青昭看的?

太後挪回眼,“這丫頭,性子被驕縱壞了,貴妃不要理會她。”

這偏幫得也太明顯了,李婕妤瞧著都覺得不妥。

說起來,真正縱容著邱盡霜的人,還是太後。

若非有太後庇護,次次拉偏架,邱盡霜一個小小的世子夫人,哪裏有這樣的膽子?

姑母這般默許她肆意妄為,定要給李家招來諸多麻煩的!

李婕妤兀自生氣。

顧青昭斂眉,淡笑,“世子夫人是真性情。”

太後嗬嗬笑了笑,轉移話題,問她:“慈安宮主人新喪,眼下熱孝都過了小半月了,慈安宮可收拾妥當了?說起來哀家這壽安宮住著雖然也好,可就是住久了,總覺得看膩了。”

顧青昭垂眼,“慈安宮善後事宜乃是齊貴妃和慈安宮掌殿女官沁芳和皎月跟著打理的,臣妾並未沾手。隻是聽陛下的意思是,慈安宮裏頭的裝潢事物皆保留原樣,不予挪動。”

李太後很是不讚同,擰眉道:“慈安宮是曆代太後居住之所,向來主人病逝後便收拾舊物封宮,怎能還保留原物呢。陛下也是不懂事。”

顧青昭緊了緊手心,心裏發寒,麵上笑意也減了好多,“仁清太後熱孝才過不久,若是陛下此時就叫封宮,民間隻怕要給扣上一頂不孝的罪名。”

這自然是托詞。

唐昀對養母的孝順和敬愛毋庸置疑,莫說封宮了,隻要唐昀還在,慈安宮裏頭的東西就絕不會動。

李太後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倒像是已經惦記上了。

也是,壽安宮再奢華,也比不得慈安宮的正統地位,她自然覬覦。

隻可惜了仁清太後在時,為了她與陛下的母子之情殫精竭慮,如今才走不過兩月,李太後就盼著要取而代之了。

顧青昭端著茶盞的手五指發白,心寒勝於天寒。

李太後見狀,也自知此事急不得,埋怨兩句便也過了。

李婕妤一顆玲瓏心,將顧青昭的情緒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岔開話題緩和氣氛,“嬪妾來壽安宮之前,聽宮中人說起今兒前朝發生的事情,很覺得快意呢。”

“哦?”李太後也來了興致,“可是處置裴氏一族的旨意下來了?”

“正是。”李婕妤繪聲繪色道:“禦史台將裴氏一族罪案公布天下,當真是叫人覺得驚駭。”

“平國公父子通敵已然十惡不赦,卻又查出早在先帝在位時,平國公世子裴慶就故意拖延戰事,以求軍功。這些年,裴氏一族仗著軍功和庶人裴氏的恩寵,大肆違規修建園林改造庭院,又放縱裴氏一族子弟侵占他人田產地產,還有諸如欺男霸女之類的惡行,樁樁件件,簡直罄竹難書。”